秦琛眼神冷寂,对秦云吩咐道:“去查一下陆家人最近的情况。”
秦云点点头,“好。”
他到一旁去打电话,白宜年这会缓过劲来,看着秦琛,有些不解:“我以为这件事是你那个二哥在暗地里搞鬼。”
毕竟,陆家人现在都自身难保了,哪里还有心力来对付时苒。
所以,最有可能串通陆灵薇做这件事的,也就只有刚回国不久,又一直视秦琛为眼中钉肉中刺的秦晟了。
秦琛从吧台拿了支烟,点上,烟雾缭绕,将他雌雄莫辩的容貌显得朦胧了几分。
白宜年好几年没见他抽过烟了。
秦琛这人极度自律,也没什么烟瘾,偶尔应酬的时候会抽上一支。
但自从车祸后,基本上不碰烟酒。
但在A市光是说起名字就让人闻风色变的秦三爷,向来不是什么和善的角色。
白宜年心知肚明,他这是被惹到了。
而每一个惹到他的人,最终都没什么好下场。
秦琛弹了弹烟灰,冷嗤一声,“找死。”
这话虽然不是对着白宜年说的,但他还是被秦琛话语里的冷戾给吓了一跳。
看来,这次秦晟和陆灵薇这些人是踢到铁板了。
秦云收了电话,对秦琛道:“这几天暗中监测陆绅的人说,陆绅刚刚去陆氏大闹了一场,被时小姐的舅舅找人扔了出去。”
“时璟?”白宜年奇道,“他怎么会在陆氏?”
秦云看了他一眼,说道:“时小姐让时先生出任陆氏总裁。”
白宜年摸了摸下巴,突然笑了一声:“时小苒这个主意还挺绝,让一个外人来当陆氏的总裁,陆绅知道了,估计要吐血了吧。”
不得不说,这个想法既有效又损,是时苒的作风。
光是想想陆绅知道这个消息时的画面,他就忍不住想乐。
秦琛掐灭了烟,语气有些沙哑,冷冷道:“让人盯紧陆绅,还有秦晟,一旦发现他们私下有来往,立刻汇报。”
“是。”秦云点点头,又拿起手机忙活去了。
白宜年见他心里有数,也就不再操心。
不过,他还挺好奇,时苒打算怎么一个人解决这件事情。
秦琛神色幽暗,偏头看了他一眼,说了句:“这件事不要告诉阿苒。”
白宜年微微挑眉,“你们俩这是心有灵犀?说的话都一模一样。”
秦琛勾了勾唇,笑意却不达眼底,他垂眸,目光没有焦点,低声呢喃道:“还没到摊牌的时候。”
“什么?”白宜年没有听清楚这句话,问道。
秦琛没有搭理他,径自上楼去了。
“搞什么嘛,一个个神神秘秘的。”白宜年小声吐槽了一句,又坐回沙发上,继续喝茶去了。
森和公馆,时苒回到家的时候,刚好是下午五点。
时璟还没回来,时老爷子一早就自告奋勇去机场接人了。
今天,时倾和时秦要来。
时苒本来要和他一起去的,但临时被徐然的一个电话叫到了实验室,还有些数据要改。
没有办法,时苒只能让秦琛安排了个靠谱的司机,把时老爷子送到了机场。
机场,人声鼎沸,时老爷子年纪大了,眼神不大好,张望了半天也没有看到时倾和时秦两人。
还是一旁的司机看了眼航班号,等飞机一到,立刻提醒时老爷子,让马上就要出来了。
时倾和时秦是为了时苒和秦琛的订婚宴来的,两人要在这里住几天,带了行李箱,还有从山庄里拿来要送给秦老爷子的礼物。
时倾目光清明,一出来就看到了人群中拄着拐杖的时老爷子,连忙和时秦快步走了过去。
时秦惶恐道:“怎么能让老爷您亲自来接我们。”
时老爷子不在意地摆摆手,乐呵呵地道:“在这里待了几天,没什么事干,闲得慌。”
时秦也不好说什么,搀着老爷子上了车。
六点,时璟和从机场回来的几人一起到了公馆这边。
时苒给他们订了附近的酒店,但因为时倾不喜欢陌生的地方,时苒便让她和自己住在一起。
两人从小一起长大,关系亲近,虽然这几年很少见,但两人间的亲密一如既往,没有因为聚少离多而减弱分毫。
安置好后,时璟就带着他们一起去订好的酒楼。
时倾和时苒坐在后排,一路上,时倾都有些心神不安,眼神时不时看向窗外,又有些担忧地看着时苒。
时苒微微蹙眉,问道:“你怎么了?”
时倾看了眼前排正聊得火热的时老爷子和时秦两人,压低声音,凑到时苒耳边问道:“你……真的想嫁给秦琛吗?”
最初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时倾心里无比担忧。
在她看来,时苒刚刚十九岁,就要跟一个比她大了不少的人订婚,怎么看都不是一件好事。
而且,当初跟秦琛有婚姻的人还不是时苒,她是被陆家人逼着订下了这门婚事。
眼看着离订婚宴只有不到一个星期了,时倾心里直发愁。
时苒目光看向窗外,五光十色的路灯飞快闪过,奔驰的速度让城市的高楼晃成了虚影。
她眼底不见风景,但却在想起某个名字时,蓦然柔和下来。
她轻声道:“我不知道。”
时倾眉头一皱,正想说些什么,却又听见时苒说:“可是我喜欢他。”
语气很轻,却很笃定。
时倾突然就听明白了她的意思。
没有人能够预知未来,也无法保证从一而终。
但此时此刻,喜欢是真的。
时倾心尖一软,拍了拍时苒的手。
下了车,两人谁也没有提刚才的话。
吃完饭,回到公馆,时倾想独自去附近的湖边走走。
时苒皱眉,不怎么放心她一个人。
虽然A市的治安不错,但时倾一个女孩子,柔柔弱弱的,真要遇到点什么事,连点办法都没有。
时倾却笑了笑,“我哪有那么弱。”
时苒知道劝不动她,只能作罢。
不过,放人走之前,又千叮万嘱了一番,遇到什么事一定要给她打电话。
时倾笑着答应了,拿着手机独自出了门。
冬夜的寒风刺骨,时倾却感觉不到多少寒意,她绕着湖走了一圈,心底千头万绪,理不清楚。
她还是第一次离开钱镇,到一个陌生的地方。
因为小时候被拐卖的阴影,她一直都不太敢独自一个人待在陌生的环境里。
可她也不能一辈子待在山庄里,做一个隐居避世的高人。
但若是真要离开,她又能去哪里?
时倾低头想着,没留意到自己面前跑过来一个人。
湖边的灯光很暗,沈瑜跑完几圈,正想停下喘口气,缓缓走了几步,面前却突然撞上来一个人,还刚好撞到了他的下巴上,疼得他倒吸了一口冷气。
他神色冰冷地看着面前这一团白色的人,语气烦躁:“走路不长眼?”
时倾也被这人磕得额头生疼,闻言,抬眸瞪了他一眼,眼睛里水雾弥漫,看起来可怜兮兮的,语气却很倔强,一字一顿地反驳道:“明明就是你先撞到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