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苒还不知道自己又替程屿背了一口黑锅,她此刻已经坐上了回钱镇的飞机。
从Z国到钱镇是没有直达飞机的,但无论是秦琛还是时璟,最不差的就是钱。
钱是万能的,这句话在大部分时候都是绝对的真理。
这一点,头一回坐上私人飞机的蓝星就深刻地体会到了。
这架私人飞机是秦琛的,他早几年就买下了,一直放在Z国这边,只是很少用得上。
飞机不大,但机舱内极为豪华舒适,比普通飞机的头等舱不知道要好多少倍。
蓝星头一回坐飞机,就见了个大世面,在机舱里转来转去,就没有个安分的时候。
年轻貌美的空姐给她送来饮料,蓝星一把推开,故作老成地道:“我不喝果汁,我要喝香槟!”
空姐看着长相稚嫩的少女,一时间有些犯难。
秦云无奈地摇了摇头,对空姐道:“给她一杯牛奶就好了。”
“我才不喝牛奶!”蓝星瞪大双眼,一脸不满地看着秦云。
秦云对一旁笑意僵住的空姐摆了摆手,示意她先下去,同时对闹脾气的小姑娘苦口婆心地道:“多喝牛奶才能长高。”
这可戳到蓝星的死穴了,她整个人犹如泄了气的气球,蔫了。
身高一直都是她的痛点之一,明明她比时星珩还要大上几个月,但两人看起来倒像差了好几岁。
除了蓝星长得比较稚气外,就是她的身高拖了后腿。
其实她也算不上矮,但谁让她周围的这些人,各个都是身材修长的,显得她像个小矮人似的。
很快,空姐就将一杯热好的牛奶端了上来,蓝星气哼哼地接过,不情不愿地将这杯牛奶给喝下了。
喝完,还不忘气鼓鼓地朝秦云道:“我已经喝了牛奶了,现在能喝香槟了吧!”
秦云看了她一眼,果断拒绝:“不能。”
两人又吵吵闹闹地斗了几句嘴,把后排的秦祺看得直乐。
与他们这边形成鲜明对比的是,坐在前面的时苒和时星珩。
两人性格如出一辙的静,一个单手撑着头,指尖在电脑键盘上游走。
一个则低着头,拿着笔,在专心致志地写着面前的数学题。
这是时苒找数学系的教授要来的期末考核题目,时星珩早就自学完了高中的内容,不管多难的奥数题都不在话下。
因此,时苒便让他开始学习大学的知识点,并解一些可能超出他能力范畴的题目了。
不过半个小时,时星珩就将那些题目都给写完了,不仅字迹工整,解题过程也清晰了然。
他将试卷递给时苒,抿了抿唇,看着有些紧张。
时苒没有在意那份试卷,而是笑着摸了摸他的头,安慰道:“没事,我们阿珩那么聪明,一定能写对的。”
她先过了一眼那些题目和上面的答案,双眸微微一亮。
都是对的。
虽然她主修的是医学和历史,看起来跟数学都不搭边,但她学的东西本就比别人多,而且高数的知识点她还牢牢记在脑海里,一看就能大概知道答案了。
随后,她又给这份试卷拍了张照,发给数学系的章教授。
很快,章教授回复道:“这张答卷我可以给满分,要不是这张试卷是我出的,而且市面上没有完全一模一样的题目,我都要怀疑你是不是抄答案了。”
时苒轻哂了一声,她跟数学系的这位泰斗章教授熟得很,章教授跟方清平一样,都是老顽童属性,总喜欢跟她开玩笑。
不过,有件事她要澄清一下,“这张试卷不是我写的。”
章教授很快回道:“除了你,居然还有人能完整地将试卷答完?要知道,我们系里的学生这次期末最高也才90分。”
时苒微微挑眉,她已经能预想到她告诉章教授这张试卷是谁写的后,对方大吃一惊的模样。
但现在,她还不想那么快揭晓谜底。
否则,按照章教授的行事作风,八成要将时星珩拐到数学系去了。
并非数学系不好,而是她还不想那么快就将时星珩绑定在某一种可能性中。
时苒将那张试卷收好,没有再让他继续写别的题目。
这些已经足够了。
眼下,还有一件更重要的事。
“马上就到家了,阿珩紧张吗?”时苒轻抚了一下他冰凉的手背,低声问道。
时星珩偏头看着她,神色有些茫然。
他已经很多年不知道家是什么感觉了。
时苒看出了他的紧张与无措,心下有些难受,语气轻柔地道:“爷爷很喜欢你。”
时星珩想起那个没见过面,但却总是在电话里对他嘘寒问暖的老人,终于不再犹豫,果断点了点头,“嗯。”
他看着窗外的五彩斑斓的云层,心下感到了一阵暖意。
时苒又轻声安慰了他几句,总算将他心底的紧张给打消了。
她见时璟一直欲言又止地朝这边看来,知道他大概有话想说。
便找了个借口离开了,将这里的空间留给了他们父子。
她走到秦琛身旁的位置坐下,将头轻轻靠在他的肩膀上。
秦琛手上还拿着一份文件,视线却早就移到了旁边的人身上,他嘴角勾起一抹笑意,语气低低地问道:“困了?”
时苒淡淡地“嗯”了一声,却没有闭上眼,只是看着窗外的景色。
秦琛无声地笑了笑,微微抬手,又将文件翻过了一页。
只是,这次他却看到了时苒受伤的那只手。
虽然那抹痕迹已经很淡了,但时苒的皮肤很白,因此,再轻微的痕迹也遮盖不住。
秦琛脸色微变,将手上的文件随意丢到一旁,抓着她受伤的那只手,拢在掌心里,沉声道:“什么时候受的伤?”
时苒原本已经阖上眼了,听到他的话,双眸倏地睁开,下意识想将那只被他牢牢抓着的手抽回来。
但秦琛并没有给她这个机会,他双眸一错不错地盯着那抹突兀的痕迹,语气无奈道:“阿苒还打算瞒着我多久?”
时苒怕的就是这个情况。
跟秦琛说了,怕他担心,可不跟他说,又怕他难过。
本以为能瞒天过海的,却不想又被他给揪住了。
她微微叹了一声,解释道:“真没事,就是昨天被茶水烫了一下,已经涂过药了。”
秦琛听到她的话,却没有感到欣慰,而是脸色又变得难看了几分,语气低沉地问道:“是商朔给你涂的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