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屿支着下巴,整以暇地透过后视镜看着戚浅浅鬼鬼祟祟的举动。
戚浅浅的目标很明确,她一下车,就直奔某辆车子而去。
在那捣腾了一阵后,又做贼心虚地跑到了电梯里离开了。
她一走,程屿和沈筠就下了车。
两人走到方才戚浅浅有多动作的那辆车前,程屿一看车牌就笑了,“这是秦琛的车啊。”
沈筠也低头看去,“你怎么知道是秦琛的车?”
程屿指着那串数字,皮笑肉不笑地扯了扯嘴角,“你没看出来吗?这串数字是时小苒的生日!”
沈筠这才反应过来,有些无奈地摇了摇头。
程屿也不纠结这个,他动作利落地蹲下,在戚浅浅刚才折腾了半天的地方摸索了一阵,果然找到了点不同寻常的东西。
他将东西取出,面色霎时冷了下来,“炸弹?她还真敢想!”
沈筠也拧起眉,将那个已经启动,正在倒计时的炸弹从程屿手中拿走,“报警吧,上面应该还留有戚浅浅的指纹。”
程屿眉心跳了跳,轻啧了一声,“你们律师可真讲究证据,要我,直接把人抓来先打一顿。”
紧张的氛围被他这句话冲散了不少,沈筠轻哂了一声,“你也挺敢想的。”
两人找了个袋子,将炸弹密封好。
将东西带到了秦琛和时苒面前,几人商议后,直接报了警。
不过,报的不是普通的警,而是直接把消息发到了林策那边。
林策一旦出手,戚浅浅就没有那么容易脱身了。
另一头,戚浅浅还躲在角落里,等着炸弹响起时的声音。
她已经被恐惧和仇恨冲昏了头脑,想要将那些看不顺眼的人都给杀了。
但等了半个小时,却没有听到任何声响。
反倒是,有穿着黑色警服的一男一女将她从角落里揪了出来。
付昕在听说戚浅浅装了个炸弹的那一刻,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
这陆家人都是什么奇葩。
合着,只要他们不喜欢的人都得死?
而且秦琛的车子就停在医院,一旦爆炸,还不知道要造成多大的损失。
戚浅浅这回可是彻底把自己赔进去了。
“你们是谁?你们凭什么抓我?”戚浅浅被身材高大的赤焰给钳制住,慌忙大喊道。
挣扎间,赤焰的手背上被她长长的指甲给挠了几道,疼得他忍不住皱了皱眉。
“老实点!”付昕可没他这么沉得住气,见戚浅浅像个疯子一样在那大喊大叫,厉声呵斥了一句。
她年纪虽不大,但办的案子多了,也接触过不少犯人。
对付像戚浅浅这样的人,好言好语是没有用的,只有先用气势压倒她,让她不敢再造次才行。
果然,她呵斥完后,戚浅浅就老实多了。
付昕冲赤焰使了个眼色,两人全程冷漠脸地将戚浅浅押送回去。
审讯室里,林策捧着个搪瓷缸子,坐在戚浅浅对面,指了指摆在她面前的几张纸,堪称和颜悦色地问道:“都看完了吧?”
这一句话落在戚浅浅耳中,不亚于恶魔的低语。
她当即打了个寒颤,将那几张纸捏在手中,又撕了个粉碎,“你们有证据吗?”
这几张纸上,清清楚楚地列满了戚浅浅犯下的罪行。
除了安装炸弹,还有杀害了时苒的母亲,并差点导致怀有身孕的沈怀薇差点流产。
戚浅浅一行行地看下去,一颗心坠入谷底。
这些事她明明都做得很隐秘,为什么还会被查出来?
林策一眼见看穿了她的想法,淡声道:“很意外吧?你逍遥法外这么多年,肯定很奇怪,为什么这些事会被抖落出来。我现在就可以告诉你原因,你杀害时苒母亲的事,包括你推倒了沈怀薇的事,都有人证。”
“谁?”戚浅浅猛然抬头看向他,眼里满是焦躁与恐惧。
林策不冷不淡地饮了口茶,才缓缓道:“别墅里的佣人,还有之前和你一起狼狈为奸,又被你给辞退的保姆。”
闻言,戚浅浅彻底心如死灰。
这些年来,她一直在用钱打点那个保姆。
但自从他们一家被赶出别墅后,她就没了收入。
那个保姆还变本加厉地提出要加钱,否则她就将这些事都给捅出去。
戚浅浅无奈,只能想办法尽力筹钱。
但没想到,保姆已经先她一步落网了,还将这些陈年旧事都给说了出来。
“你以为你能躲得了一辈子?”林策将茶杯放下,双眸陡然变得犀利起来,直直地审视着戚浅浅失魂落魄的脸,语气严肃道:“虽然迟了十几年,但死去的人不会平白地死去,你终将要为你的罪行付出代价。”
一个月后,戚浅浅被执行了死刑,以谋杀罪和故意杀人罪。
而陆灵薇,因为没有酿成大祸,判了个十年有期徒刑。
得知消息的时候,陆绅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而其他人对此都喜闻乐见,因为坏人终于得到了惩罚。
秦浩后来,又私底下找了时苒一次。
时苒没有避讳,直接将前世的事说了出来。
奇怪的是,说完后,这些过往好像烟消云散了一般,在她心底再也占不了任何位置了。
从这一刻起,她便知道,那些曾经让她痛苦的仇恨,已经都不在了。
她没有活在上辈子,从重生的那一天起,她就已经是一个崭新的时苒了。
但秦浩听完,却郁郁寡欢了一阵。
他既不甘心认命,又已经彻底失去了翻身的机会。
而秦萱和秦晟还在拼死挣扎,想要不顾一切地夺回秦氏。
但两人手上的股份早已被稀释,又没有可以与秦琛抗衡的实力,那些原本还指望他们能入主秦氏的股东也都认清了这个事实,再也没有接过这两个人的电话。
两人的小打小闹并未对秦氏造成任何打击,反倒还让秦琛借机除掉了不少怀有异心的人,包括秦书林一家,都被驱逐出了大股东的行列。
知道消息的时候,秦萱和秦晟快气炸了。
最终,两人走投无路,还是只能去求秦老爷子,试图再回到秦家。
但秦老爷子早就撒手不管了,他搬去了钱镇的别墅,每日和时老爷子一起下棋喝茶,日子别提多滋润了。
秦琛自然也不会让这种无关紧要的消息影响到他。
在得知秦浩还会时不时去找时苒后,他终于忍不住,将这三人一起送到了国外,给了他们一个分公司,盈亏自负,这三人能过上什么样的生活就要全靠他们的本事了。
别墅里,秦祺得知这个消息时,乐了好一阵。
秦云看着他快从沙发上翻下来了,提醒道:“别乐了,赶紧过来端菜,一会三爷和时小姐就回来了。”
秦祺扁了扁嘴,不情不愿地去干活了。
一路上,小嘴还在叭叭地道:“订婚一周年的纪念日,三爷为什么不包下五星酒店,和时小姐去约会,在家里过有什么意思?”
秦云抬手,敲了敲他的脑袋,在他控诉的眼神中,淡声道:“少抱怨几句吧,最近发生了这么多事,时小姐哪有心情。”
秦祺哼唧了一声,又点点头,“大家聚在一起也好,多有一家人的感觉。”
别墅外,车子停下。
秦琛自然而然地牵住了时苒的手,和她一起向前走去。
进门前,时苒看了一眼天上的月亮。
今日正好是十五,满月如银盘般悬挂在空中,清澈澄明,洒下一地的光辉。
这一刻,她的心底蓦然生出一丝温柔与期冀。
从今往后,再无黑暗,只向光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