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先，几经思考，都在想该用怎样的方式与她说合适。
可是，情之所起，似乎也无需刻意用言辞修饰。
就像她说的。
他心里有她，想让她知道。
戚染染忍住笑，背过身，轻描淡写，“哦。”
哦？
宇文宸拧眉。
他说了话，难道她的答复就一个‘哦’字？
这算是什么意思？
接受还是不接受？
戚染染背着手，低头，脚尖点着地，一本正经，
“我觉得，我需要好好考虑考虑。”
宇文宸不是很懂，追问，“考虑什么。”
“考虑考虑您的喜欢啊。”
宇文宸：“……”
话能说得再明白一些么？
他还是没太懂。
戚染染可怜巴巴地捂着心口的位置，眉头一皱，一脸的惋惜，弱弱地语调就是让人忍不住跟着她的情绪走，
“您吧，太挑剔了，还总是容易嫌弃人，心里的想法，从来不说，总是让人猜。
我笨，总是猜不对。
以前还老是被您嫌弃，都已经被嫌弃出内伤了。
是以，我觉得，我现在心脏太脆弱，不能谈感情，得缓缓。”
宇文宸清清楚楚听到了她的控诉，语塞了好一会儿，深深拧眉，
“朕哪有？”
“有，明明就有。”
戚染染逮到了机会，可不得算账。
哼哼哼。
天道好轮回，谁能放过谁。
嘴巴一扁，瞧着委屈的模样，下一秒眼泪就会掉下来似的。
“您说过我懒，嫌我字丑，说过我笨，罚过我禁闭，罚过我月例，用眼神嫌弃过我，还把我当小丫鬟一直使唤过。
刚才您还抢了我的小老虎呢。
呜呜呜，我可伤心了，我的心已经受伤了……”
宇文宸站在原地，很成功地被噎住了。
好像……他确实是说过，可……
他挣扎，“可……那不是从前……”
事出有因，他那时对她并不了解。
而且，她只是从前懒么？
她的字到现在写得也并不怎么好看啊！
他都可以接受，并不影响。
至于，那些‘处罚’哪次不是说说而已，她有当真过？
她不是过得比谁都悠闲？
戚染染听后，默默飞给他一记凉凉的眼神，
“您都说了是‘以前’，那就证明真的存在过，那我就是伤心啊……”
宇文宸对此是真的无措了。
哄人这件事，他是真的不擅长。
眼前她深锁眉头委屈受伤的表情，让他对自己的行为进行深深的反思。
所以……他的做法是真的伤到她了？
想想也是。
她在戚家原本就是最受宠的一个。
无论是太后，戚丞相，还是戚家的老二、老三，都把她当个宝贝护着。
就连在边关的大将军送回书信，信里也会有关于她的问候。
那徐美人和郑才人也是围着她团团转。
连老六更是跟在她求着她写话本子。
这么一想，好像……就没有不喜欢她的。
他在有困难时，她都是想尽办法帮忙，反倒是他……
这样一想，连他都觉得自己可恶了。
戚染染没听到声音，就悄默默地偷看了他好几眼。
咦，傲娇皇帝这次真的没有生气诶。
所以……
喜欢是真的。
那……
这难道就是传中的被偏爱可以有恃无恐？
吼吼吼。
拍了拍脸颊，怎么办，脸颊好像更烫了，心都跳快了。
两个人沉默了会儿，各有各的心思。
放在河里的小老虎和小兔子撞到一起，在水面上晃晃悠悠地越走越远。
戚染染轻咳一声，委屈地吸了吸鼻子，朝他伸了手，展现出一副‘尽管你虐我千百遍，我仍旧准备把你当初恋’的架势，首先展示了自己的大度，
“呐，牵手还是可以的。”
嘿嘿嘿。
这傲娇皇帝得一点点开导，撒娇什么的差不多就行，不能太过。
毕竟，人家是个没情商的。
宇文宸见她这样，内心悔不当初。
早知今日，当初就该对她再好些。
戚染染瞧了眼他的脸色，很严峻。
她晃了晃手。
好不容易出来逛一趟，傲娇皇帝好不容易把话说出来，她不能打击太多。
万一，有后遗症，以后他都不说了怎么办。
所以，“其实，现在还好，已经不气了。”
宇文宸握着她的手紧了紧，应了声，“嗯。”
戚染染抿抿唇。
她忽然觉得自己有点坏。
因为现在看到他郑重其事的样子，她心里就是有种说不出的开心
嘻嘻嘻
走出一段距离，前面围了许多人，正热闹，还有人声音传出来，
“你懂什么，这可是戚二公子亲手写的字，我自是要拿回家好好保存的。”
一问才得知，原来是有人在卖戚二公子的字画。
关键，眼前的铺子还真是有些熟悉。
接着，又有更熟悉的声音过来，
“别抢别抢，戚二公子的字，都有，一个一个来，每人都有份嘞。”
戚染染看到三哥当即就捂脸。
她就觉得奇怪。
按照二哥的性格，怎么可能干得出这种事！
如果是三哥，咳咳，那就可以理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