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娘子娇娇地笑,可还没等片刻,又是一声惊呼。
等在外面的小厮看了眼头上的天色,又听到了从屋子里传出来的动静。
内心就一个想法。
得,瞧这情况,公子今晚是又不睡了。
约莫过了一个时辰,等到天不亮,小娘子将人叫醒,
“天亮了,公子……”
朱广业从来都不是个勤奋会早起的人。
如今听到催促,起身时,恼了,
“这才几时就要起身?”
牢骚的话还没说完,就听到了啜泣声。
朱广业一睁开眼就看到娇滴滴小娘子梨花带雨的模样。
“怎的哭起来了?”
小娘子哭着道,
“奴家不愿意给公子招惹麻烦,也担心公子会招惹非议,这才……”
后面的话没再说下去,但是含在眼眶里的眼泪却是一串一串地往下掉。
床帐中昨夜残留的靡靡气息还没有散尽,小娘子这么一哭,哭得朱广业心都要化了,连忙搂着小美人疼。
“方才我就是说说而已,知道你为我好,怎么会不理解你的好意。”
小娘子挂在脸上的眼泪还没有完全止住,含泪凄凄,
“公子不生气,不怨奴家就好。”
“爷不怨你,不怨。”
拍着美人的肩膀,嘴上是这样说,但还是忍不住扭头看了眼窗外。
这时间有到丑时?
虽说小娘子为他着想,可时间也太早了些。
再看身边的小美人。
这烛光绰约的,哭红眼睛的小娘子,更美了。
尤其这柔弱无骨的滋味,简直是让他爱死了。
唇角带着抹坏笑。
既然让他这么辛苦地来回折腾,怎么也得让他收些利息才好。
趁人不注意的时候,直接扯开被子,将人翻过身,一把摁在寝被上。
末了嘴上还含糊地说着,
“爷疼你,疼完就走,咱们速战速决。”
小娘子还没看得见人,只听到耳边的呼吸。
忍了忍,闭上眼睛,才让自己将厌恶和恶心尽数忍了下去。
一直忍着,等到一切动作收住。
朱广业舒爽地穿衣服,临走的时候还不忘往小娘子的脸上亲一下,
“夜里爷再来。”
小娘子面上带着羞,“……好。”
可等人走后,小娘子眼神的羞怯就一点点褪去,换成了漠然。
她要再忍一忍,反正他的命很快就要死在她手上。
距离婚期不过五日。
朱家和柳家都在忙着婚事。
马上就能将眼中钉打发了,柳婉婉控制不住喜悦的心情要来庆贺一番。
她捡了些自己不用的首饰和用过的衣裳,装了几箱子让人抬进了柳婉柔的院子里。
“过几日你就要成亲了,别说我不照顾你,
这些东西虽然是我用过的,但也都是你平日里用不着的东西,
成色还行,就当是给你添的礼了。”
本以为会得到柳婉柔的反驳,没想到柳婉柔反倒是向她道谢。
在柳婉柔认真看过之后,到了柳婉婉面前,说,
“这些都是妹妹心爱之物,特意来送与姐姐,姐姐感激不尽,定会好好珍藏,绝不辜负妹妹的一番好意。”
柳婉婉听后冷嗤一声。
连句好自为之都没说直接走了。
云岚看着这些东西,
“奴婢这就把这些东西扔出去。”
“不用,”柳婉柔制止了她的动作,看到其中有几条柳婉婉明显穿过的衣裙,道了声,“留着吧。”
往后……这些东西兴许能够用得上。
香兰也送了东西来。
柳婉柔接过,“多谢姨娘。”
香兰有些惴惴不安。
在府上少不得需要谨言慎行。
她能看出来柳婉婉不喜欢这位大小姐。
夫人是二小姐的母亲,估计跟二小姐一样。
但女子出嫁前要备礼,她不来不合适。
只是没想到这位大小姐对她会如此客气。
又是到了夜里,朱广业从朱家出来就往藏着小娘子的地方赶。
不知道是不是他错觉,总觉得今晚的小娘子格外美。
今个儿他特意听了小娘子的嘱托一个人来的。
朱广业也算是见过许多人,如今这孱弱中带着凄婉的女子,疼起来又是别样滋味。
勾得他日日想,恨不得天一黑,早点飞过来,日日欢好。
互诉一片衷肠,喘息声就落在耳边。
就在身上的人兴奋情不能自已的时候,被朱广业搂在怀里的人警醒地睁开眼。
她知道,时候到了。
手指沿着朱广业的脊背缓缓上移,悄悄按了穴位的位置。
朱广业兴奋地抽动几下,突然就动不了了。
小娘子将人推开,披上衣服从床上下来。
冷冷瞥了眼床上的人。
痴缠数日,哪能想到如今夜夜与自己厮混在一起的就是即将过门的妻子。
柳婉柔想,反正这副身子已经脏了。
即便陷在烂泥里也没人会在意,自然应该做对自己有帮助的事。
只不过,想到这些时日的相处,还是无比恶心。
这些时日,他为了向自己表衷心倒是听他说了不少关于自己的坏话。
可这一切,着实可笑。
将跟自己有关的一切都收拾好,然后离开。
就像她用的这个身份,从没出现过一样。
时间又过了几天。
朱广业一直未归,在他身边的小厮察觉到不对,觉得可能在小寡妇这边,就过来找人,谁知竟看到躺在床上身体已经冰冷僵直的人。
当即就被吓惨白了脸。
于是,当日里就传出了朱广业去世的消息。
同时,这消息也传到了柳府上。
柳府的人议论纷纷。
“你们知道不朱家的公子死了,据说,是死于……”悄悄看了眼四周,“马上风呢。”
“还有这种香艳事。”
“要不朱家人不找人呢!也不报官!这实在是没脸啊。”
“那跟咱们大小姐的婚事就没戏了!”
“谁说不是,人都没了,还怎么成婚。”
柳婉柔经过时刚好听到了下人们的谈话。
这就是她要的结果。
别人靠不住,她就只能靠自己。
钱氏名正言顺给她备下的婚事,她推不了。
可人死了,她就不用嫁了。
不过,因着朱广业的死状,倒是有热闹可以看了。
因为朱家的公子莫名其妙死了,亲事只能作废。
朱家公子本身就风流,女方是谁,也不知是从哪里的人,
虽说有小厮的描述,可住在附近的人都说没见过这样的一位小寡妇。
甚至,这附近并没有守寡的人家。
事情查无可查,又因为朱广业平日里欠的风流债多,怕再牵扯出什么别的,最终这件事只得不了了之。
柳婉柔先前就因为流言名声落了下风。
如今未嫁,夫家死了,更落了个克夫的名声。
柳婉柔感受着周围人的嫌弃,只当看不到。
她自我安慰地想,恶心一阵子,总比恶心一辈子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