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先生,我说的离开,其中也包括你。”
江时谧抹了把疲惫的脸,看着老神在在坐在对面的季屿川,嫌弃的说道。
季屿川定定看着江时谧,突然站起身,绕过办公桌,一把拉起江时谧纤细的手腕。
语气不容拒绝的说道:“我问过院长了,你今天已经没有工作安排,我送你回家休息。”
江时谧心累的挣了挣,没挣脱,也就默认了。
她也是准备回家的,有个免费的司机也不错。
江时谧有点想哭,不是感动,很复杂,她自己也理不清楚。
想想还真是可笑,曾经每天都想要坐的车,想要靠近的人。
现在终于达成愿望,她的心却没有半点波动。
穿过长长的走廊,再次在众人的眼神洗礼下高调前进。
江时谧有些不适应,走到一处拐角,小声说道:“季先生,你先放开我吧,我自己走。”
季屿川闻言停下,感觉到了她的排斥,手指紧了紧,不想放手。
两人陷入无声的争执。
“时谧,需要帮忙吗?”
韩清砚站在江时谧另一侧,温声问道。
眼中凌厉的光如刀般“嗖嗖”向季屿川掷去。
季屿川回以更强势的回击,同时,手中也不自觉加大了力度。
“啊!”江时谧发出一声短促的痛呼,使劲往回抽手。
韩清砚见状,上前紧握住季屿川抓住江时谧的那只手。
冷声说道:“季总,你弄疼她了!”
季屿川看着两人默契的配合,心中怒气升腾,更是死死攥住江时谧的手腕。
嘲讽的说道:“手下败将也配觊觎我的东西?!”
紧接着他另一只手钳住韩清砚的手臂,用力一捏,然后狠狠掀开。
“清砚!”
在江时谧的惊呼中,韩清砚被狠狠掼到了墙上。
他脸色微白的朝江时谧笑了笑,说道:“我没事,只要你不是自愿跟着他走,我一定不会让他带走你的。”
说话的同时,韩清砚将微颤的手臂往身后藏了藏。
江时谧见状,心中松了口气。
她很清楚季屿川的霸道性格,要是韩清砚和他对上,绝对讨不了好。
再则,她的事情也不想连累别人。
连忙表态:“清砚,你回去工作吧,我和季先生有事出去,今天就不来医院了,明天见。”
韩清砚瞳孔缩了缩,不敢表露出太多的失望和难堪。
“好,明天见。”
季屿川阴沉的脸色恢复了些,有些幼稚的向韩清砚投去一个挑衅的眼神。
韩清砚更是脸色铁青。
“走吧。”
江时谧也不挣扎了,主动往前走。
她看向被大掌握住的手腕,红了。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感觉力道轻了些,但痛感还在,感觉并不清晰。
韩清砚看着相携离开的两人,眼眸深邃。
季屿川仿佛感觉到了什么,转过头,满目不屑。
……
北城医院外的岔路口。
一辆行驶着的黑色豪车突然停在路边,引来周围人侧目。
“季屿川,你当这是你家吗?这里是医院外面,是消防通道,随时都可能会有消防车和救护车需要经过!”
江时谧揉捏着红肿的手腕,面含怒火。
“江时谧,我也说了,回北苑或是老宅,其他地方你想都不要想!”
季屿川答非所问,态度强硬。
“我下班了,回自己的家,有问题吗?”
江时谧也丝毫不肯相让,她深吸口气,压下心中的躁郁,继续说。
“季先生,我明白你现在不想离婚是为了季氏和爷爷,我可以配合,但其他的,你无权干涉。”
“哈,哈哈哈~”
季屿川气笑了,他眼神紧紧撅住江时谧,一字一顿的说道:“江时谧,你有心吗?”
江时谧被看得不自在,别过头。
说道:“季先生,你不觉得你的问题问得太晚了吗?更何况,这与你无关。”
“呵,晚?”季屿川冷哼,“什么叫晚?江时谧,别说你曾经喜欢我,所以才逼着我娶你,现在不喜欢了,所以就要离婚。”
江时谧猛的怔住,不禁反问:她还喜欢他吗?
她转回头,看着交织着怒气与不耐的成熟俊脸,与记忆中那张脸其实相差不大。
可相去甚远的是,她看着这张脸时,心脏不会再失去约束,自主跳动。
连带着,记忆中的那张脸也开始有了淡化的迹象。
所以,她是不喜欢他了吗?
得到了答案,江时谧又片刻的怔忡,浑身有种轻松感,像是卸去了压在肩上的重物。
“是。”
她抬眸,与季屿川对视,微微泛白的唇微动,很是认真的吐出一个字。
这一瞬间,季屿川感觉自己的心脏像是被一只大手攥住,然后慢慢发力,越来越紧,开始有了痛感。
短暂的失神后,他本能般的抓住江时谧,“时谧……”
“我很疼。”
江时谧简单平静的三个字,打断了季屿川的话。
他顺着她的视线看去,他的手握在她的左手腕上,有青红交错的颜色从指缝露出。
“对不起,时谧,我不是故意的,我车里有药,我给你涂药。”
他意识到什么,连忙松开手,手忙脚乱的在车里翻找起来。
找到药,季屿川小心避开江时谧的伤处,想要拿起她的手,涂药。
“不用了。”
江时谧鼻腔有些酸涩,抬手避开了他的动作。
“毕竟,我已经习惯了。”
季屿川闻言,动作猛的僵住。
那些不曾在意的记忆瞬间袭涌上心头,他曾经对江时谧真的有那么过分?
看着江时谧平静的侧脸,他忽然什么都说不出来。
“我给你上药。”
最终,季屿川轻声说道,见江时谧不再排斥,小心将药涂抹在江时谧大了一圈的手腕上。
江时谧看着窗外,手腕上冰凉的感觉提醒着她此刻正发生着什么。
季屿川无意间弄伤她不止一次两次,可之前即使他知道了,也不过是引来更多的嘲讽。
药涂好,季屿川开车朝着江时谧指定的方向开去。
江时谧察觉,心下微松。
她可以为了季老爷子和季氏暂时不离婚,但要她回到北苑,不可能。
那个地方留给她的,几乎都是冰冷的伤痛。
“季先生,谢谢你送我回来,再见。”
车停在楼栋下,江时谧礼貌道谢。
季屿川淡淡“嗯”了一声,然后就看见江时谧迈着轻松的步伐进了楼道大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