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想跟你打听个姑娘,我也不知道她叫什么,媒人说她家上头两个兄弟,她爹叫安高林,听说还是吃官家饭的,两个兄弟一个叫安永仁,一个叫安永忠,其中一个在学堂念书,一个在食肆当小二。”
何花压根不知道张氏给杨孝说的是什么人家,听了这条件,差点把羡慕两个字写在脸上,江宁则一脸狐疑,这么好的条件媒人怎么可能往乡下说?
张氏话音刚落胡氏就被自己的口水呛了一下,猛咳了起来,一双细长的眼睛竟然瞪圆了,好半晌才回过神来,张了张嘴干巴巴地问道:“媒人有没有再说些别的?比如那个姑娘怎么样?”
“那肯定说了的!”张氏一脸憧憬,“媒人说那姑娘性子柔顺会来事,模样标志人人知,声音动听胜戏子,屁股浑圆生儿子!”
“噗!”江宁没忍住把嘴里的茶水全给喷了,“这媒婆一张嘴,蛤蟆都能被夸成天鹅!”
胡氏连连点头,“可不是嘛!我只听说媒婆嘴里没一句真话,但也不能胡编瞎造啊!这这这我都不知道怎么说了!实不相瞒,刚刚你们看见的那个妇人就是我相公的大伯母,她男人叫安高林,还有一双儿子一个女儿,要是没弄错的话,我相公的堂妹就是你们要打听的姑娘。”
“嘶!”张氏和何花倒吸一口冷气。
“这也太巧了吧!”妯娌俩面面相觑,都有点不敢置信。
张氏看胡氏这反应,心下忍不住一咯噔,突然有了不好的预感,“安娘子有话直说,我受得住!”
胡氏纠结了许久才叹了口气,“你们都是江大娘的朋友,江大娘帮过我,我也不能昧着良心坑你们,说实话,我相公这个堂妹还真是一言难尽!
咱先说说他们家的情况,大伯是倒夜香的,严格来说确实是吃官家饭的,就是这个活一般人受不住,挣的都是辛苦钱。
她家两个兄弟老大安永忠在食肆当小二,老二安永仁在学堂念书,不过也就那样,读了应该也有五年了吧,听说三字经都背不全,显然不是那个料,可谁让大伯母娘家那边有亲戚在读书,还读得不错,大伯母说什么都要逼着老二继续念书,那就是个无底洞,好好的日子都紧巴了。
老三就是你们要打听的这个姑娘,哎!我偷偷跟你们说,你们别往外说,那姑娘得她母亲真传,好的东西没学会,倒是学了一身毛病,牙尖嘴利蛮不讲理,小小年纪能站在巷口跟妇人吵架。
正经事一件不干,荒唐事倒是做了不少,还经常惹麻烦让人给她善后,可不是会来事嘛!模样嘛六分像我大伯母,你们自己想想。”
何花猛吞了吞口水,嗫嚅道:“那人看起来不大面善啊”
江宁郁闷地瞥了她一眼,“岂止不大面善,简直就是一脸尖酸刻薄!跟钱氏差不多。”
“噗嗤!”张氏原本挺郁闷的,却被江宁这话逗笑了。
江宁无语,“我说的都是真的!钱氏要是再老一点,肯定能跟那人做一对姐妹花!”
“哈哈哈”张氏等人都笑出了眼泪。
胡氏继续说道:“至于说声音嘛!我学一个给你们看看。”
说着胡氏便捏着嗓子,竖起一个兰花指,怪腔怪调地说道:“堂哥,堂嫂,你们是不是又做好吃的?怎么没给奶奶送一点,奶奶都馋了!咦?这是什么?堂哥新买的吗?我好喜欢,这个送我吧!”
张氏气得当场拍桌,破口大骂,“太不要脸了,这跟明抢有什么区别?”
胡氏心累点头,“大伯母什么样子江大娘也是知道的,上回江大娘来送鲫鱼,大伯母差点直接抢了,还是江大娘灵机一动,说我俩还没给钱,硬是要大伯母付钱才成,大伯母没占到便宜,在她家整整骂了我们两天,街坊四邻都听见了!
最后一个屁股浑圆生儿子,我觉得吧,是个人只要吃胖了那屁股就没有不圆的,这年头除非家里富裕,还有一种情况能把自己养得白白胖胖,你们自己体会。”
张氏现在已经气到快要爆炸了,怒不可遏骂道:“翠花婶那个黑心肝的老虔婆!竟然这么坑我!”
“翠花婶?谁啊?”何花一脸茫然,都是一家人,她怎么没听过这一号人物?
张氏气愤道:“就是咱们村嫁到松树村的杨柳她婆婆的表妹的大姑子。”
何花听得晕头转向,“大嫂怎么还跟松树村的人联系上了?”
张氏气结,暗骂何花是个榆木疙瘩,“那人就住在咱们村村西!杨军他表七婶,你还真没听过啊?”
张氏觉得丢脸,不想把话说得这么明白,谁知道何花这么憨!猪队友一个。
江宁憋笑憋了半天,实在辛苦,赶紧转移话题,“安娘子,今天这事多亏了你,不然我们真去看了那姑娘肯定会被骗了!”
这年头只要长得丰满一点的女子在大家眼里就是有福气,马氏女儿养得胖,若是再装一装,张氏可不得激动得直接让人过来说亲,等生米煮成熟饭,便是后悔都来不及了。
三人付了钱,拿了料子就走了,江宁买的有些多,只能让张氏和何花帮忙拿一些。
三人刚刚到集市上,经过食肆的时候又碰到了马氏,马氏身边跟着一个二八年华大姑娘,约莫一米五多的身高,估计得有一百二十斤左右,相较于其他人来说,确实胖。
马氏伸长脖子一直看,张氏吓得赶紧捂着脸,拉着江宁赶紧走。
经过马氏身边的时候,马氏还狠狠瞪了她们一眼。
张氏走远了才松了口气,一脸后怕,懊恼地直跺脚,“那都什么人啊!莫名其妙!不行,回头我得好好说说翠花婶,她可是拿了我一包饴糖呢!”
张氏心疼到直抽抽,脚上的步伐迈得老大。
这边马氏左等右等,等了大半天也没等到人过来,本来就不是什么好脾气,不一会儿就开始骂街了,凶巴巴的样子把食肆的客人都吓跑了一大半。
安芳芳不高兴地扭着水桶腰,“阿娘,人呢?相看的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