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我儿子是个恋爱脑(2)

萧庭风这话说的长颜可不高兴了,却是笑吟吟的:“我儿这话好生无礼,轻而易举置生母于苛责之境地。”

“我儿已将近而立之年了,不是什么小孩子了。有妻有儿有女,一场邂逅便全然不顾了。忤逆母亲,苛待发妻,漠视儿女,只为你旁边这女孩。”

“老身可未曾骂过楚姑娘一句,羞辱不羞辱楚姑娘,得看你选什么呀!你不是很爱她吗?为了她一切都可以舍弃吗?抛妻弃子算什么,这天下的好事都想让你占了,哪怕你是我儿子,也不行。”

“儿啊,若不想楚姑娘被羞辱,就放弃这爵位。”

长颜似笑非笑看向楚西荷:“楚姑娘,老身今日便把话放在这里,我儿娶你为正妻就得放弃爵位,否则你只能为外室。有的羞辱是不中用的男人给的,有的羞辱是自己赶着上的。”

楚西荷咬咬唇:“老王妃未免小瞧了我,我不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闺阁小姐。”

长颜和颜悦色着,不怒自威:“老身不喜欢你,楚姑娘是什么样的女子,老身何必管。这烈日当空,未婚男女,撑着伞,你侬我侬。我儿不是决定以跪相逼让老身让路,这就是你的态度真心?你的态度真心只配这两种选择。”

冷若霜偷偷瞄一眼,又偷偷瞄一眼。静静的待在一旁,按捺住心里的痛快。

长颜手里拿着一柄龙头拐杖,又捏了捏。

楚西荷脸色很不好,要不是因为这老女人是庭风的母亲,她怎么会这么客气。

萧庭风还想说什么,长颜也不想听,挥手打断他即将吐出来的话:“行了行了,儿,老身知晓你与楚姑娘情深似海,矢志不渝,爱她怎么能什么都不付出呢。”

“区区爵位难道还比不上惊才艳艳的楚姑娘?儿啊,难不成在你心里爵位比楚姑娘更重要?”

瞧着萧庭风这一脸郁闷,楚西荷又两眼期待的看着他的样子,长颜幽幽道:“儿,看来,你已经做出选择了。”

萧庭风着急一磕头:“求母亲成全!”

长颜是真不喜欢这装傻的人:“儿,一还是二,不然为娘可要认为你选二了。”

萧庭风:“母亲何苦逼我?要将汝阳王府的脸面置于何地?”

天阴沉了下来,轰然一声雷鸣。

长颜冷扫一眼:“我儿早把王府脸面丢尽了,竟还有脸面提这?”

冷若霜面上不露,心里挺高兴的,看天色似乎要下雨了,冷若霜低声吩咐丫鬟去取伞,备汤婆子,披风等物什。

楚西荷低头瞧着跪着的萧庭风。

他生的俊俏,犹如水墨画卷中泼墨而成的山水,自带儒雅气质。

他看向自己时,满眼都是自己。

从未有一个男人,满眼都是她。

他宁愿放弃一切,摒弃所有,也要给她一个名分,即便这为世俗不容!

长颜决定激一激便宜儿子:“楚姑娘,你瞧,你在我儿心里比不上这空有名头的爵位。”

怎么能把矛盾集中在一老妇人身上!

自己矛盾自己解决!

天愈发的黑了,似是夜幕降临。

楚西荷蹲下,抱住萧庭风:“庭风,你已经付出很多了,别再失去了爵位。阿荷遇见你,是这辈子最幸运的事情。”

天公作美。

雨恰到好处的落了下来。

冷若霜赶紧拿过伞,小跑过来给长颜撑上,低声关怀:“母亲,当心着凉。”

雨丝凉凉的,打在人脸上分不清是雨水还是泪水。

这有什么关系,我们萧情种全当泪水去了,心疼不已的紧紧搂着楚西荷,他们的油纸伞落在一旁。

画面一整个唯美,深情!

“阿荷,爵位又怎么比的上你!”萧庭风的脸贴着楚西荷的脸,克制的吻了一下,在雨水作用下,口水也显得不那么分明了,他望向长颜,坚定了下来:“母亲,儿一定要娶阿荷为正妻。”

长颜才不搞心领神会这一套,非要萧庭风亲口说:“所以,你愿意放弃爵位娶楚姑娘了?”

萧庭风这次并没有顾左右而言其他了:“是。”

长颜欣慰的点头:“我儿这才算情深,楚姑娘,今日我儿愿意放弃爵位娶你,他日可别辜负他。”

不辜负,不太可能。

萧庭风现在什么都没有了,不是原来,有母亲兜底,有爵位,哪怕落寞,依旧是许多人高不可攀的存在。

楚西荷现在很感动:“庭风,愿得一心人,白头不相离。”

冷若霜就很不是滋味了,她本是八抬大轿,明媒正娶,上了宗祠的汝阳王妃,现在,似乎没有她的位置了。

一双儿女不知何去何从。

娘家……又冷眼看着。

作为一个女人,并无可依仗的,只能等着命运的宣判。

长颜得到了萧庭风的肯定答复,暂时不想看到这糟心玩意,照顾来身旁的婢女翠衣,吩咐她准备进宫的马车。

雨越下越大。

马车里,冷若霜规规矩矩的坐在一旁,宛如一个木头美人。

她的人生遭逢剧变,她没有大吵大闹,也没有哭哭啼啼。

约莫是清楚这样没有用。

便小心翼翼的讨好,期冀会有转机。

长颜随意的靠着,打开车窗上的一角,望着陌生又熟悉的人间。

琳琳琅琅的街市,大理石平铺而成的街道,左右有各式小摊,商铺。

将手至于头顶挡着雨的人行色匆匆,穿蓑戴笠的妇人、男人面露苦色,撑着油纸伞的,则慢悠悠的走着。

长颜骤然问:“子舒,你爱庭风吗?”

冷若霜紧张了一下,低声回应:“母亲,哪有妻子不爱丈夫的。”

世人道,妻敬,妻爱夫,为恪训,当谨言慎行。

长颜修仙,才不遵循这一套,强者打破规则,制定规则:“我问的是你,这蠢货非要那鱼目,你这明珠对他还有多少感情,打算何去何从?”

冷若霜斟酌着词句:“子舒……但凭母亲做主。”

长颜依旧看着窗外,冷淡不已:“我不需要避而不谈,也不需要含糊其辞。子舒,女子不能科举,不允许抛头洒面,不过是希望她们全心全意为家里付出,依附于父、夫、子。没有参与交换的付出很难被认可。

现实就是,你再怎么贤妻良母,你没有让这个家以外的人受惠,你想以此来争取更好的东西,属于痴人说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