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水月对云飞扬的轻声细语，场中众人全都羡慕到了极点，甚至包括秦寿在内。
要知道，平日里即便见了当朝一品，水月也是清冷孤傲的样子，她什么时候对一个人这么和颜悦色说过话了？
“映月井？”
云飞扬目光闪了闪，接着抬头远眺：“映月井、望江楼……相得益彰，果然是好名字……”
也不知道他是在夸赞水月，还是在夸赞他自己。
水月嫣然一笑，侧手邀请：“云公子，请上楼。”
说完，她又回头朝秦寿几人微微欠身：“几位大人也请。”
虽然对秦寿几人也尽到了礼数，但是和她对云飞扬的态度一比，却是有着天壤之别。
见云飞扬三人已经准备跟着水月进门，矮个书生皱眉叫道：“慢着！”
水月回头，微微一笑：“这位公子，您有什么吩咐？”
矮个书生冷哼一声道：“凡事总得有个先来后到吧？我们先来的，凭什么他们先进去？”
“要论先来后到啊？”
云飞扬转过身，走向矮个书生。
看到云飞扬朝他走来，矮个书生下意识往后退出两步。
不知道为什么，尽管云飞扬的目光很平和，可他却似乎从云飞扬眼底深处，感受到了一股莫大的寒意。
反应过来后，矮个书生顿时恼羞成怒，自己竟然被一个小太监给吓退了？
他狠狠瞪了云飞扬一眼，梗着脖子叫道：“你想干什么？”
“我不想干什么。”云飞扬嘴角勾起一丝人畜无害的笑容，“你不是要论先来后到吗？”
他让开路，同时侧了侧手说：“来，你先进。”
见云飞扬是在认怂，矮个书生瞬间又恢复了底气。
“我还以为你的胆子有多大呢。”
他不屑的瞥了云飞扬一眼，转身向秦寿讪笑道：“秦大人，您请。”
秦寿很是倨傲的“嗯”了一声，接着一甩衣袖，迈着四方步朝望江楼里走去。
眼看着秦寿就要抬步进门，云飞扬学着矮个书生之前的语调，大声叫了句：“慢着！”
这一声大叫，惊得刚刚抬起一只脚的秦寿直接一个踉跄，差点没扑到在地。
矮个书生眼疾手快的把秦寿扶住，接着怒视云飞扬，厉声喝道：“混账，你想干什么？”
云飞扬嘴角勾了勾：“你不是要论先来后到吗？先来的是你，凭什么让后到的先进去？”
矮个书生大声叫道：“这位是我们大宁王朝，礼部侍郎秦大人。”
“那又怎么样？”云飞扬冷哼一声，“他依然是后到的。”
高个书生指着云飞扬，训斥道：“放肆！”
秦寿也重重冷哼了一声，语气幽然开口：“你们盛京的人，都这么没规矩吗？”
矮个书生一脸鄙夷的看着云飞扬，冷哼道：“不知道在哪儿听来个下联，还真拿自己当根葱了？”
云飞扬直接反唇相讥：“有能耐，你也听一个去啊。”
高个书生面无表情的说：“我出个上联，有能耐你把下联对上。”
他还是不太相信，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太监，会有那么高的才华。
不等云飞扬开口，云逸就说道：“那就再让他们见识见识你的本事，免得让人家看轻了咱们。”
“好。”云飞扬应了声，然后用同样不屑的目光看向高个书生，“你的上联呢？麻利儿的，我赶时间。”
他还想着赶紧应付完这里的事情，好找机会溜走，回去练功呢，哪儿有心思跟这些无所谓的人，扯这些无所谓的淡。
高个书生冷哼一声，傲然开口：“小犬无知嫌路窄。”
“就这？”云飞扬嗤笑一声，“我还以为你有什么绝世好联呢，闹了半天，就这种小儿科的东西？”
他不假思索，就对出了下联：“大鹏展翅恨天低！”
听到云飞扬的下联，一旁的水月，美眸又是一亮。
矮个书生目光落在远方隐约可见的高大水车上，忽然心中一动，大声叫道：“我这也有一个上联，你听好了。”
众人的目光，瞬间全都集中在了矮个书生身上。
当着秦寿的面儿，矮个书生也有意卖弄文采，他负手而立，阴阳顿挫的道出了他的上联：“水车车水，水随车，车停水止。”
“好！”
秦寿等人齐声喝彩。
就连水月的盈盈美目，也停留在了矮个书生身上。
不得不承认，这确实是个好上联。
同时得到秦寿和水月的肯定，矮个书生很是得意。
他“哗”的一声张开了手中折扇，拿捏出自认为很潇洒的姿势，哂笑着看向云飞扬：“你倒是对啊。”
云飞扬嘴角勾了勾：“风扇扇风，风出扇，扇动风升。”
众人齐齐一怔。
一直显得清冷孤傲的水月，面上第一次出现了些许雀跃，脆声开口：“上联好，下联更妙……有这幅对联在，已经不枉我今天开两席了……”
她莲步轻移上前，邀请道：“诸位，里面请。”
矮个书生肠子都要悔青了，没事扇什么扇子啊，平白送给云飞扬一个好下联，他恨不得扇自己两个嘴巴子。
这时，秦寿重重冷哼一声：“二猿伐木深山中，小杂种岂敢对锯（句）。”
“好！”
矮个书生扯着嗓子叫道：“秦大人，这才是绝妙好联。”
高个书生等人也一个个开始吹捧秦寿，同时看向云飞扬的目光充满了洋洋自得，很有些扬眉吐气的感觉。
云飞扬看着秦寿，眼中闪过一抹冰冷。
他心里暗骂：大爷的，对个对联而已，竟然敢上升到人身攻击了？
秦寿的对联虽然刁钻，可自然难不倒上辈子博览群书的云飞扬。
他毫不示弱的迎上秦寿的目光，朗声道：“一马陷足污泥内，老畜生怎能出蹄（题）！”
秦寿等人的笑，瞬间全都僵在了脸上。
谁也没想到，这么刁钻的上联，云飞扬这么快就对了出来，还敢当众这么大声的念出来，这可是一点面子都没给秦寿留啊。
一时间，场中落针可闻。
反应过来后，秦寿的脸直接涨成了猪肝色。
他指着云飞扬，厉声喝道：“放肆！”
高个书生怒声叫道：“竟敢羞辱我大宁朝廷大员？来人，把这个狂徒拿下。”
不远处秦寿等人的随从们，纷纷如狼似虎般冲了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