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晚在给自己擦拭伤口。
没经过闫修谨的允许,她是不能用药的。
浑身上下的伤只能靠清理才能缓解腐烂的速度。
顾晚看着没一寸好皮,冰冷的心泛起淡淡忧伤。
真不知道,她还能活多久。
偏偏这打不死小强的身体都能坚持下来。
也不知道是幸运,还是不幸。
敲门声响起,她没等拢上衣衫,李曦从外面进来,“药,给你。”
她冷漠到连多余一个字都不肯说。
顾晚也上来倔脾气,“谢谢。”
道谢,不接。
李曦蹙眉,“你想死。”
“死了,不挺好?”
顾晚感觉她好像发病了,总是在想死也不能死间徘徊。
这条命,如果不是为了妈妈,她或许早就坚持不下去。
强烈想要结束生命的想法一出来,她害怕的浑身发抖,又抑制不住的响起津城的话,努力压制。
“放在这了。”
李曦直接将药扔在地上,转身离开。
顾晚笑了。
她其实挺羡慕李曦的性子,爱谁谁,她都不放在眼里,除了闫修谨,谁也不在乎。
没力气去拿药,顾晚看着手腕伤的擦伤发呆。
这点小伤,会死吗?
她要不要收更重的伤?
“晚晚,你怎么样?我来看看你。”秦朗月柔声进来,手中拿着地上的药,“我特意求了李医生给你的药,你怎么没用?”
“原来是你。”
她低语。
秦朗月剜了一块药膏要给顾晚上药,“你这样会没命的,我帮你。”
顾晚扯过手臂,拒绝,“谢谢,不用了,小伤。”
的确是小伤。
五年间,她为了能治病,比这更恐怖的伤,不知道经历过多少。
“晚晚,你是怪我跟闫爷在一起,背弃了我们的友情吗?对不起,这五年里发生了太多事,我没办法跟你解释清楚,如果你想要抢回闫爷,我愿意退出。”
说着,她泪如雨下。
顾晚摇头,“都过去了。”
秦朗月不停道歉,“对不起,都是我的错。”
她拼了命的拽顾晚的手打在自己脸上。
啪啪啪几下脸颊红肿起来。
“够了!”
顾晚用力将她推开。
秦朗月不知道怎么就倒在了床头,砸碎了一盏台灯,灯掉落在地上,碎片划破了她的额角。
顾晚惊住,没等她上前将人扶起来。
闫修谨大步跨进来,狠将顾晚推开,伸手将秦朗月揽入怀中,“你没事吧?”
秦朗月摇头,还在哭,“对不起,晚晚,是我对不起你。”
她娇柔的像一朵花。
顾晚跪趴在布满碎片的玻璃上,深可入骨的痛让她无比清醒,她睁大眼睛看着面前伉俪情深的一幕。
闫修谨!
他早就变心了!
他对自己只有恨!
“顾晚!朗月好心给你送药!你就这样对她,你还是人吗?”
闫修谨怒斥。
他勾起冷唇,嗤笑,“也对,你这种狼心狗肺的女人,怎么可能会有人性!”
一句冷刀子狠狠插入顾晚的心脏。
她瞳孔微缩看着对面的男人。
他竟这样评价自己。
顾晚凄厉地勾起唇,“是啊,我没有人性,我不是人。”
“你——”闫修谨愤恼。
秦朗月呼痛。
闫修谨指着她,“等我回来在收拾你。”
他慌乱地抱起秦朗月,迅速叫李曦,送她去医院。
顾晚深吸一口气,踉跄爬起来。
深色的睡衣让人看不见她身上的暗伤,鲜血缓缓顺着手臂流下,滴答滴答
新来的管家进来看着一地狼藉,恨铁不成钢地怒骂,“好端端的搞成这样,你知道要赔多少钱吗?真是个麻烦精!”
顾晚蠕动了一下唇。
管家冲进来戳着脑袋指教,“在这里给我恪守本分,少搞事情,否则别怪我对你不客气,滚去收拾了!”
“咚!”
顾晚直接倒在地上。
管家一脚踹在她肚子上。
“醒醒啊,装什么死。”
鲜血从她下半身流淌出来。
“这,这女人流产了?”
她尖叫惊呼一声。
闫修谨冲了进来。
目光触及到地上顾晚双腿间,瞳孔地震。
她,她竟然怀孕了!
管家吓的差点跪在地上,“闫爷,我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真跟我没关系,都是她自己”
闫修谨将人踹开,蹲在地上抱着顾晚纤细轻盈的身体,才短短几天,她又瘦了好多,“喂!顾晚,你醒醒。”
“好痛。”
迷蒙中,顾晚感觉到剧痛,挣扎着。
嘶!
锋利的玻璃划破闫修谨的手腕,他迅速将女人翻个身,她后背竟然扎了这么多玻璃碎片。
她是哑巴吗!
竟然连声都不吭!
“李曦,李曦!”
闫修谨双眼猩红,低吼。
迷蒙中,鼻翼都是消毒水的味道。
顾晚感觉自己快要喘不过来气,咳嗽几声,睁开眼睛,入目是一大盆血水。
刺鼻的血腥味儿让她犯呕。
“醒了?”
顾晚伸手捏了捏额角,她现在包裹的跟个粽子似得,动一下都困难。
浑身上下剧痛让她忍不住咬紧红唇。
“这都没死,命真大。”
李曦讥讽地睨了她一眼。
“我怀孕了?”
她听见管家这样喊了。
“没有,你双腿间的血是玻璃碎片刺破了你腰间的血管。”
原来如此!
顾晚深呼一口气。
看她放松的样子,李曦挑眉,“怎么?不想怀闫爷的孩子?”
顾晚没说话。
门口,没听见答案的闫修谨破门而入。
顾晚浑身一颤。
她有些后怕地缩了缩。
“顾晚,你可真是会装模作样。”
顾晚拧眉。
“自己扑倒在碎片上,造成重伤的假象,就为了逃避给我当生活助理,你的小把戏都用在了这上是吗?”
他栖身上前,捏着顾晚的下巴,逼匛她看着自己,“我就让你这么讨厌?”
“闫修谨,你冷静一点。”
她不知道他怎么会有这样的错觉。
看了一眼门口的管家,顾晚知道了。
一定是她胡说八道。
“我没有。”
她坚定的眼神紧紧盯着闫修谨。
无数的解释也比不过她背叛过他的疑心。
足可以杀死顾晚一百次。
闫修谨愤怒地将她扔开,“别以为这样我就能放过你。”
顾晚认命地点点头,“放心,就算爬我也会将您交代的工作做好。”
“很好,今晚开始,搬到我房间。”
“什么?”顾晚惊恐地抬起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