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差从未遇过这种事,当即吓得浑身一软,惊恐道:“大人,属下并无诬蔑沈秀才之意,属下并未……”
他刚想否认扬言沈秉呈是犯人之事,陈县令便眸色一沉,咬牙道:“来人,郭凡诬蔑沈秀才,当杖责三十,押下去!”
“大人!”
郭凡惊慌失措,大喊道:“大人,属下口不择言,无心犯错,还请大人从轻发落!”
杖责三十,他的屁股会被打开花丢掉半条命不说。
他以前没少耀武扬威得罪人。
他若挨了这顿打,这县衙他便待不下去了,他得罪之人定会伺机报复他!
“你还敢狡辩?”
陈顺一腔怒火无处发泄,好不容易逮着个软柿子,哪能轻易当过?
当即厉声道:“将他杖责三十,打入大牢,听候发落!”
郭凡惊恐得哭喊,其余官差虽跟郭凡有交情,却不敢违背县令大人的命令,只能在打板子的时候下手轻一些。
他们上前将郭凡提起来刚要押下去。
苏漫漫便淡声道:“你们都是自己人,不会放水糊弄县令大人和我等吧?”
陈顺咬牙,怒道:“打,给我重重地打!”
原本还心存侥幸的郭凡差点昏厥。
其他官差亦是脸色一变。
县令大人都开口了,他们就算想放水也别无他法。
只能硬
着头皮将瘫软的郭凡拖下去当众打板子。
郭凡被打得大喊大叫,不消片刻便有血迹渗出来。
三十大板很快打完,郭凡已经没了半条命,气若游丝地瘫在板子上。
陈顺的脸色铁青。
发泄了怒火之后,想到郭凡是他的人,他杖责郭凡就是在打他自己的脸。
心里更憋屈了。
苏漫漫淡笑着恭维:“县令大人雷霆手段,秉公执法,让民妇敬佩不已!民妇相信县令大人在审理陈浩源等人的案件时也会如此。”
陈顺皮笑肉不笑:“身为朝廷命官,本官自会秉公执法。”
陈浩源等人和郭凡都被押下去了。
陈顺摆手道:“此事告一段落,且等本官调查清楚原委,再宣诸位前来听审。”
付清荷很清楚陈顺打的是什么主意。
但她苏家再富有亦是平民百姓。
俗话说民不与官斗。
她的大儿子和二儿子远在外地,她不想因为任何事给自己的儿子埋下隐患,便只能淡声道:“陈大人,三日后民妇的夫君便会返回家中,希望那时县令大人已审理好此案。我家夫君乃是粗人,最是宠爱小女,容不得旁人欺辱她。”
苏员外比她年长许多,如今已年过半百。
而生苏漫漫时,苏员外已年近四十。
望眼欲穿才盼来这么个娇娇女
,从小到大捧在手心怕摔含在嘴里怕化。
尤其是在苏漫漫落水醒来性情大变后更是自责不已,什么都由着她。
最看不得别人伤害苏漫漫。
陈顺在余江县任职多年,自然清楚苏员外有多难缠,当即冷着脸说:“苏夫人放心,本官自有定夺。”
随后便毫不客气地下了逐客令。
走出县衙,苏漫漫憋屈道:“这陈县令分明就是墙头草,指不定前脚刚将我们请出县衙,后脚便让人去府城给陈通判通风报信了。”
“早就去了,可不会等到现在。”
苏淮恩轻嗤了一声,扭头望向气呼呼的苏漫漫,认真道:“小漫,陈县令非但不会重罚陈浩源等人,还会为他们开脱;但欺负你之人,三哥定不会轻易放过。”
付清荷也拧着眉头说:“你三哥说得没错,陈县令难免借此攀附陈通判,即便今日咱们奈何不得他们,日后也定会在别的地方出了这口恶气!”
他们苏家人向来护短记仇。
只要逮着机会,定会将有仇之人往死里弄!
苏漫漫一想到原著中苏家人因为太过护短记仇而落得家破人亡的下场,当即打了个寒颤,出声道:“娘,三哥,我知道你们容不得他们欺负我,但我相信夫君心中已有定夺。”
毕竟沈秉呈可是将陈浩源一家
送上断头台的人。
报仇这种事,还是让沈秉呈上更为合适。
她用手拐戳了戳沈秉呈,沈秉呈上前一步,神色认真地拱手道:“秉呈多谢岳母大人和三哥赶来相助,我不会让漫漫白受委屈,请岳母大人和三哥放心。”
经过今日在县衙的一番拉扯后,付清荷对沈秉呈多了几分赞赏,当即挑眉道:“那你且告诉我,你要如何做?”
沈秉呈神色淡淡的,但说出口的话却坚定无比:“无论是陈县令还是陈浩源,我都不会让他们如愿。还请岳母大人稍安勿躁,最迟明日便可看到结果。”
付清荷眸光微微一闪,淡声道:“希望明日的结果是能让我满意的。”
苏淮恩挑剔的目光在不卑不亢的沈秉呈身上扫了一圈,随后扭头望向付清荷,低声道:“娘,天气寒冷,儿子送您回府歇息。”
付清荷点头,扭头问苏漫漫:“跟我回府还是去隆里村?”
苏漫漫扬眉笑道:“娘,我回隆里村,你跟三哥回去歇息吧!”
付清荷懒得再搭理苏漫漫。
留下一辆马车和两个赶马车的小厮后便跟苏淮恩上另一辆马车离开。
苏漫漫让小厮将沈秉呈送到鸿鹄书院门口,絮絮叨叨地嘱托了许多事后,面露不舍道:“夫君,这番分开,再见便是十日后了
,我会很想很想你的!”
“嗯,我知道。”
沈秉呈眸色微暖,淡声道:“你在家乖乖的,比什么都强。”
苏漫漫不满地撇嘴:“难道你不会想我吗?”
他以前一想到苏漫漫就头疼。
现在嘛……他觉得他大概是不会想她的。
沈秉呈抬手敲了敲苏漫漫的脑门,轻声道:“今日折腾这番够累了,你回家好生歇息,我在书院还有事,不能再耽搁了。”
苏漫漫依依不舍道:“那好吧!你一定要保重身体,若有什么事就去苏家求助,爹娘和兄长不会置之不理!”
沈秉呈勾唇点头:“好。”
载着苏漫漫的马车终于离去。
沈秉呈眸光微闪,转身大步踏进鸿鹄书院。
他刚进去便被院长叫去,直到天黑才出来,究竟说了什么无人知晓。
陈浩源虽然被关进了大牢。
但待遇极好。
他躺在刚搬进大牢的柔软大床上,左拥右抱着两个花楼姑娘,得意洋洋地望着谄媚的狗腿子们嚣张道:“兄弟们,就算沈秉呈那狗杂种能言善辩又如何?就算他有苏家撑腰又如何?还不是奈何不得本公子?我爹的人天亮便能到,就算是陈县令,也只能乖乖将我等请出这个鬼地方!”
“是吗?”
他的话音刚落,身后便响起一道冷淡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