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回家,我便不担心了吗?”
苏漫漫没好气地说:“你都不知道我昨夜担心得一夜没睡?”
随后看他脸色苍白,不忍心责怪,便叹气道:“你肚子饿了吧?我给你也煮了早饭,让张超提来给你吃,院子里凉,咱们进屋去。”
苏漫漫扶着沈秉呈便要进屋。
被遗忘在院子里的钱先生气笑了,龇牙道:“怎么?你夫君在院子里凉,我在院子里便不凉,你方才怎么不叫我进屋吃?”
“师父虽说是长辈,但你我到底男女有别,我与您进屋不合适,您将我丢在院子里也不合适。”
苏漫漫侧头望向钱先生,皮笑肉不笑地说:“何况师父瞒我骗我之事,我还没寻师父好好算账呢!”
“又不是我要瞒你骗你,是你夫君不让为师说,你要怪便怪你夫君去。”
钱先生冷嗤了一声,捻起一块糕点便塞进了嘴里,慢悠悠地说:“既然被逮到了,吃完早饭就赶紧回家去,别在这里打搅我睡觉。”
沈秉呈点头,应道:“我们现在就走,师父您好好歇息。”
“先吃早饭,不然一会儿便凉了。”
苏漫漫温声道:“咱们回家不急于这一时,你吃饱饱的,收拾好咱们再回去歇息。”
她见沈秉呈脸色煞白,一看就是失血过多的模样,就心疼得不行。
眉头紧皱着忧心忡
忡道:“等你回去,我定让柳叔给你好好看看。”
“好,那就先吃了再走。”
沈秉呈点头,张超将食盒递给苏漫漫后,很自觉地退出屋里。
苏漫漫拉沈秉呈坐下,将食盒里的食物端出来。
有小米粥、有鲜肉包子、有香辣脆笋和炒青菜。
食盒保温效果很好。
即便过了两刻钟,食物还是热的。
沈秉呈看苏漫漫如此精心准备,忍不住低声询问道:“你如何确定我在师父这里?”
“我并不确定。”
苏漫漫摇头,眸色柔和地轻声说:“我只是担心你,过来碰碰运气罢了。我知道他一定知晓你的下落,即便你今日不在此处,我也要向他问清楚你的去向和情况。”
她知道沈秉呈身为男主,就算遇到危险也能逢凶化吉。
但只要她没有亲眼看到他安然无恙的回家,就没法确定他是真的没事,就会提心吊胆,就会寝食难安。
这种滋味很折磨人。
但她没有办法控制。
就像她爱上他的那个过程一般。
即便告诫过自己多次,爱上他是极其危险的一件事。
还是不可控制地为他心动,被他吸引,一步步清醒地挣扎着弥足深陷,无可自拔。
“抱歉,让你担心了,是我思虑欠妥。我以为我不回去,你没看到我受伤便不会担心,谁知竟弄巧成拙,让
你如此难受。”
沈秉呈心疼地牵起苏漫漫的小手,眸色柔和地温声道:“我受伤并不严重,就是皮外伤,养一养便能好。”
“你不要说抱歉,我只是不希望你再遇到任何不好的事,但我知道这是奢望。你现在走的这条路危机重重,即便我不能为你抵挡风险,但最起码让我跟你一起承担。”
苏漫漫握紧了沈秉呈的手掌,眸色认真地说:“我没有你想象中的那么脆弱,也不是那种遇事只会哭哭啼啼的人。我会心疼你,也会担心你,但我希望无论遇到什么事,我都可以陪着你一起面对,哪怕哭一场也比什么都不知道的提心吊胆强。”
沈秉呈听得心里温软发烫。
他眼底的柔软和缠绵几乎化为软绵绵的棉花糖,又甜又柔软。
他轻轻点头,将苏漫漫的小手紧握在大掌中,温声保证道:“好,我知道了,以后不会了。”
苏漫漫轻笑着点头,催促道:“先趁热把肚子填饱,吃完咱们就回家去。虽说你跟师父亲如父子,但在这里到底不如自己家里方便舒坦。”
“好,我这便吃。”
沈秉呈端起小米粥便喝了起来。
鲜肉包子皮薄馅大,苏漫漫调的馅儿味道极好,不油腻很爽口,沈秉呈一口就能咬去一半。
苏漫漫望着沈秉呈苍白的面容,眸色温柔地询问道:“夫
君脸色很不好看,手掌也比平常温度低,是失血过多吗?回去我让柳叔给你准备一些补气血的药材,炒猪肝给你吃,尽快将你的血气补起来。”
“是流了一点血,但问题不大,就像师父说的那般,大男人受点皮外伤没什么大不了。”
沈秉呈轻笑着说:“你夫君我年轻气壮的,承受力没那么差。”
“皮外伤便不是伤了吗?”
苏漫漫微微蹙眉道:“以后你要小心些,尽量不要受伤。”
“好,我以后定会小心谨慎。”
沈秉呈轻笑着挑眉道:“不然有人可要哭鼻子了。”
“你笑话我?我心疼你,你竟然笑话我?”
苏漫漫抬手又捶了沈秉呈一下,气呼呼地指责道:“沈秉呈,你到底有没有良心啊!”
“哎呦呦,疼疼疼,你轻点!”
“就该让你疼,疼了才能长记性!”
夫妻俩打情骂俏,钱先生在院子里听得一清二楚。
他嫌弃得直皱眉,撇嘴道:“不就是肚子破了个洞吗?又没伤到内脏,流点血又死不了,不知道有什么可担心的。”
“什么,姑爷肚子破了个洞?”
张超惊得倒吸一口凉气,急忙道:“钱先生,我家姑爷肚子上的洞大不大?可有什么影响吗?”
“你一惊一乍的作甚?”
钱先生被惊了一下,没好气地说:“都说了死不
了,你们一个二个的这般紧张作甚?”
“姑爷肚子破了洞,受伤肯定不轻,我们岂能不紧张?”
张超神色认真地说:“我家姑爷待小的极好,将小的带在身边两年,教会小的不少事,让小的受益匪浅,小的岂能因为姑爷没有性命之忧便不担心他了?”
“真是矫情。”
钱先生眉头紧皱着嘟哝。
当初他带兵上战场,瞬息之间不知道要倒下多少人。
只要战事起,他的身上就新伤叠旧伤,就没有完全康复的时候,不也硬生生地挺过来了?
怎么到了沈秉呈这里,也就肚子破了个洞,中了点毒,就如此让人紧张?
男子汉大丈夫,流血不流泪。
哪有这么脆弱?
“才不是矫情,而是我们对姑爷真心实意,才会担心他,为他紧张。”
张超认真道:“若受伤之人是钱先生,我相信姑爷和小姐也一定会担心您。”
“你咒我作甚?我武功高强,眼疾手快,怎么可能会受伤?”
钱先生没好气地说:“行了行了,我懒得跟你扯皮,我吃好回房睡觉去,你们走的时候把门给我锁好了再走。”
“是,小的知道了。”
张超俯身拱手。
吃完饭后,苏漫漫替沈秉呈穿衣穿鞋,收拾妥当便扶着他出门上了马车。
张超将门锁上跳上马车,赶着马车便往金阳大街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