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瑟瑟的目光第一时间落在了点点的两腿中间。
脸上的表情一言难尽。
点点却伸出小鸡爪拉住周瑟瑟的食指,“娘,我不光有小鸡鸡,我还有小鸭鸭。”
周瑟瑟恍然大悟的松了一口气。
被点点拉进屋里。
周瑟瑟就看见了被两个孩子放在桌子上的一只小鸡仔,一只小鸭仔。
小黄鸭浑身上下都是嫩黄嫩黄的绒毛,看起来跟蛋黄派成了精似的,小黄鸡的头顶上有一缕花杂色的毛。
两小只正顺着桌子来回的转,偶尔发出微弱的叽叽喳喳声。
点点兴奋的小脸上皱起了猫咪纹,“娘,我给他们取了名字,这只鸭鸭叫小黄黄,这一只小鸡鸡叫小花花。”
周瑟瑟坐下来。
随手戳了戳小鸡仔的脑袋,“这是从哪儿弄的?”
点点趴在桌子上,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两小只,“是大花姨姨刚刚送来的,我有一只小鸡鸡和小鸭鸭,春生哥哥也有一只小鸡鸡和小鸭鸭,姨姨说,看我们谁能把它们养的最胖!”
周瑟瑟闻言瞬间哭笑不得。
自己没有收下何大花递过来的五毛钱,结果何大花就用这种方式表示感谢了。
她捏了捏点点的脸蛋儿,“那点点就好好养。”
小家伙挺直了小胸脯。
小手拍了拍小胸胸。
一本正经的说道,“娘放心,我已经做好了成为一个小小娘的准备啦!”
周瑟瑟:“噗嗤!”
点点好奇的问,“娘,晚上,我可以搂着它们睡觉嘛?”
周瑟瑟立刻摇头。
这孩子怕是不知道小鸡仔有多能拉。
周瑟瑟想了想,笑着说道,“我先去把大肠泡上,然后和你一起给小鸡小鸭……小黄黄和小花花做个窝窝好不好?”
点点立刻点头。
两只小手帮周瑟瑟拎起了绳子的一角,哼哧哼哧的,“我来给娘帮忙呀。”
母女俩齐心协力把大肠泡到了盆子里。
周瑟瑟随口问道,“你哥哥不在家?”
点点嗯了一声,奶声奶气的说,“哥哥很早就出去了,是春生哥哥在家里陪我的,然后大花姨姨回来,春生哥哥就回家去安置他的小鸡鸡和小鸭鸭了。”
周瑟瑟哦了一声。
心里忍不住犯了嘀咕,星星这孩子最近老是神出鬼没的,也不知道偷偷在忙什么。
泡完大肠后。
周瑟瑟带着点点去用胰子洗干净了手,去厨房里找了个坏掉半个底儿的小筐子,在筐子
点点小心翼翼的拖着两小只放在了筐子里,“娘,这个就是它们的家啦,我是它们的小娘,你是它们的奶奶。”
周瑟瑟:“哦豁!”
这辈分升的真叫一个容易。
点点特别喜欢这两小只,都不去看蚂蚁搬家了。
时时刻刻的守着小筐子。
还给周瑟瑟进行实时播报,“娘,它们趴下来啦,它们又站起来啦……”
周瑟瑟一边做衣服,一边敷衍的应着孩子,“哇塞,好厉害啊,它们竟然会站呢。”
中午。
星星回来了。
点点迫不及待的迎上去,要给哥哥显摆一下自己的小鸡小鸭。
结果还没开口,小家伙就被一阵突如其来的臭味,熏的差点吐了。
两只小手捏着鼻子,一脸纠结的看着哥哥,“哥哥,你的身上怎么臭烘烘哒?”
星星皱着眉头,揪着自己的衣服闻了闻,“是吗?”
他好像没闻到。
周瑟瑟顺着味儿找出来,“你去粪坑那里玩了?快去洗澡换衣服,等一下要把你妹妹熏臭了。”
星星立刻闯进厨房里去了,“我要洗澡,你们都不要进来。”
点点:“好哒,哥哥,我不进去。”
周瑟瑟哼笑一声。
一个六岁的小屁孩儿,讲究还怪多,不过这样也好,防患于未然。
周瑟瑟进去堂屋。
从枕头里摸出来了一把零钞。
一张一张的数过去。
这段时间竟然赚了有二百三十五块两毛六了。
距离五百块的小推车还剩下一半的路程。
革命尚未成功。
瑟瑟仍需努力啊!
而此时此刻正在数钱的人却不止周瑟瑟一个。
厨房里。
星星搬着小板凳把门堵起来。
然后才背对着门口,小心翼翼的从口袋里掏出来了三分钱。
小手伸进裤子里,摸了摸自己早上缝在里面的三分钱,现在他有六分钱了。
——
傍晚
盛西江又双叒叕回来了。
周瑟瑟看着自己泡的大米,不情不愿的又舀了一碗,重新淘米。
这人真是的。
最近回来吃饭的频率太高了。
他饭量还那么大!
一个人能顶得上她们母子三人了。
就不能多去食堂里霍霍一下公家饭?
盛西江手里拿了个本子,拿了支笔,站在厨房窗户口,和里面正在切菜的周瑟瑟说,“这是政委给我让我给你的本子和笔,到时候上扫盲班要带着的。”
周瑟瑟哦了一声。
就为了送个本子送支笔,还要单独回来一趟,真是有毛病。
盛西江说完后,却站在那里没动,“你最近和李峰媳妇儿走的很近?”
李峰媳妇儿?
周瑟瑟一脸茫然的摇头,“我不认识李峰啊。”
盛西江:“春生他妈。”
周瑟瑟恍然大悟。
她抬起头,手里还举着菜刀,“又是李峰媳妇儿,又是春生他妈,你是不是就不记得人家叫何大花?”
盛西江盯着锋利的刀刃,眼神微闪,“大院里那么多军嫂,我总不能挨个记得她们的名字,就像你知道部分军嫂的名字,但你也不知道她们男人的名字吧?”
周瑟瑟一愣,想了想,好像的确是这么回事儿,“嗯,她这个人不错的,她还经常帮我带星星点点。”
盛西江提醒说道,“我并不是不让你有朋友的意思,只是李峰现在在提干的重要阶段,你和何大花突然那么要好,难免会有人来诟病这是他们夫妻两人的计划。”
周瑟瑟噗嗤一笑,“你的意思是外面的人可能会说何大花故意和我好,是为了通过我来巴结你,让你在李峰提干的事情上出一份力?”
盛西江嗯了声,“现在军区里已经有类似的言论了。”
周瑟瑟放下菜刀,“首先,咱们两人感情不好,濒临破裂,离婚势在必行,这是所有人都知道的,所以他们为什么笃定你会听我的枕边风?
其次,想接受多大的赞美,就要承受多大的诋毁,就算是完美无缺的人,也总会有人寻短处。
嫌人穷,怕人富,这是最基本的人性,要是连这点儿都抵抗不了,心里那么脆弱,依我看,那也别提干了。”
周瑟瑟巴拉巴拉说了这么多,盛西江却好像只听到了一句“离婚势在必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