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岁岁眼皮子微微耷拉着,望着自己隐隐作痛的胸口,小手缓缓覆了上去。
扑通扑通的心跳在掌心下极为明显。
难道是跟那枚带血的鳞片有关吗?
小奶团子回想起在皇宫中的那一幕,不由轻轻抿着小嘴。
可她为何又对那枚遗失的鳞片毫无印象,好似凭空冒出来般。
陆岁岁疑惑着,再次趴上了桌子。
小胖妞幽幽叹了口气,看今夜能不能再次出窍吧……
夜里,陆岁岁小脑袋瓜一沾上枕头便迅速入睡。
不多时,小奶团子便伸出小爪爪揉了揉自己惺忪的眼眸,懒懒地打了个哈欠。
再次睁眼一看,果真坐在了熟悉的供案上。
陆岁岁扭头望着身后的紫檀小木箱,鼓起小嘴巴轻轻一吹。
咔哒一声……
她看着熟悉的金鳞,小手一伸。
下一瞬,她便瞪大了眼珠子,眸底满是不可置信。
竟然真让自己给摸到了!
下一瞬,胸口处便传来扑通扑通的声响。
陆岁岁垂眸看了眼自己起伏不定的小胸脯,小眉头不由微微一蹙。
即便是魂体,可她依旧能清晰的感觉到心脏跳动的速度越来越快,心悸发慌的感觉也越来越明显。
她怔怔的看着鳞片上的血迹,瞬间,只觉得浑身的血都沸腾了起来。
陆岁岁刚要抬手,却发现那枚鳞片似是有山河之重。
即便她使出了浑身的灵力,也纹丝不动。
陆岁岁皱着小眉头,气得咬了咬小米牙。
真的是太欺负人了!
佛祖和菩萨不待见自己也就罢了。
可这鳞片分明就是她自己的,现如今倒好,拿都拿不了。
小奶团子气哼哼地坐在供案上,瞬间气成了个胖河豚,稍显透明的小脸蛋一鼓一鼓的。
【欺负人,太欺负人了,一个个的都专挑我一个人欺负,呜呜呜……】
小奶团子两眼泪汪汪地看着金光闪闪的鳞片,眼泪啪嗒啪嗒直掉。
屋外,骤然狂风大作,风沙走石,电闪雷鸣。
轰隆隆的一声巨响,明晃晃的闪电似是要将漆黑的的夜幕硬生生劈成两半。
大滴大滴的雨珠落在地面上,发出啪嗒啪嗒的声响。
皇帝站在屋檐下,素来严肃的面容上缓缓浮现一抹浅笑。
许多年不曾下过这么大的雨了。
母后说的没错:神明她,果真是回来了。
眼见天色破晓,张公公看着皇帝眼底的青灰,不由叹了口气:“陛下,您都看一宿了,要不……”
他话尚未说完,皇帝便摆了摆手,“今日恰好是旬假,待雨停了,朕自会歇息。”
张公公无奈地叹了口气。
而此刻,小供堂中的小奶团子也仿佛是哭累了,哭声渐小。
她猛地打了个哭嗝,使劲抹了抹眼眸。
小奶团子又摸摸自己圆滚滚的小肚子,随即扁扁嘴,她都哭饿了。
她左右扭了扭小身板,看见那足足两大盘小鱼干的一瞬间,委屈巴巴的神情登时一散,哈喇子都流了出来。
指尖轻轻一动,小鱼干登时飞入了她的指尖。
小奶团子小嘴巴一鼓一鼓的,小眉毛轻轻飞扬,挂在小睫毛上的泪珠在金光下一闪一闪的。
好吃,太好吃了!
小奶团子意犹未尽地舔了舔自己的小手指。
“嗝……”她摸了摸小肚肚,嘿嘿,真想天天吃。
若是能将做这小鱼干的厨子带回家就好了。
陆岁岁感叹着,身后又猛地传来一股巨大的吸力。
再次睁开眼睛时,见祖父和父亲正站在床畔,面色稍稍发白。
“可算是醒了。”陆老爷子急忙上前,摸了摸她的小额头,“岁岁哪里不舒服?”
陆岁岁缓缓坐起身,摇了摇头。
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一瞬不瞬的看着祖父,无辜又懵懂。
陆老爷子轻叹道:“若是没记错,今日应当是旬假。”而国子监与朝中的旬假是一致的。
陆云骁点点头。
“听说无妄大师云游回来了,我今日带着岁岁去一趟护国寺。”陆老爷子说着,深深的看了眼小孙女。
这孩子也不知怎么回事?这两日看着总是一副无精打采的小模样。
看样子,还是要让无妄大师看上一眼。
陆岁岁眼珠子转了转,无妄大师?
应当就是前夜看见的那位得道高僧了。
她还正愁着该如何探一探那魔物的底呢……
此时不去,更待何时。
“去,去!”小奶团子笑的眉眼弯弯,小手扯住祖父的衣袖,头顶的小鸡窝也随之摇摇晃晃起来。
陆老爷子伸手摸了摸她的小脑袋瓜。
去,必须得去!
陆岁岁连连摆着小手拒绝了她爹帮她穿衣裳。
小奶团子笨手笨脚的穿好小衣裙,又自己动手套上了袜子鞋子。
大劫将至,她一个堂堂小锦鲤要竭尽全力守护人间清平,而不是沦落为一个连衣服都不会穿的小迷糊。
陆岁岁吃了早膳,便被祖父抱着上了马车。
马车哒哒哒走着,小奶团子趴在祖父的怀里,懒懒打了个哈欠,小脑袋便开始一点一点的。
没一会儿,便进入了梦乡。
陆老爷子垂眸看着她沉沉入睡的小模样,眉宇间不由浮上了一抹担忧。
早晨问了景洲才知道,原来岁岁昨日在课堂上便睡了多半日。
昨夜也是,用过晚膳便回房休息了。
且不说今早还迟迟睡不醒,就连上了马车后也一直在睡。
陆老爷子心中思绪万千。
过了良久,他似是想到了什么,浑身猛地一颤,看着陆岁岁软糯的小脸,指尖开始微微哆嗦了起来。
莫不是,招惹了什么脏东西?
想到此处,陆老爷子一颗心瞬间高高提起,坐立难安。
直到马车行驶到护国寺门口,他才稍稍松了口气。
刚一下马车,便有小沙弥走了过来。
“陆施主,请随弟子前来,大师已在禅房等候。”小沙弥双手合十,光亮亮的脑袋微微下垂。
“有劳小师父了。”陆老爷子也双手合十回礼。
他转身抱过睡得正香的小孙女便跟了上去。
这一路走来,陆老爷子越往里走便越心惊。
为何总觉着越往里走便越发荒凉破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