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是何种情况,几乎是一目了然。
吴清雪,最近这几日,显然就躲藏在衣柜之中!
朱孙涨身上的恶臭味道,掩盖了吴清雪平时在衣柜中的起居味道。
所以朱孙涨,以及田小雨二人,甚至没有发现距离自己床铺不过几步远的衣柜里,藏着一个朝夕窥视的人!
吴清雪死死抓着手中的水果刀,一眨不眨的盯着眼前面露惊恐的朱孙涨,似在思考何处下手。
游梦之踩着恶臭的气味进了门,又将房门反锁,轻声道:
“清雪,别冲动,有什么话好好说”
她从未觉得安慰如此无力过。
但吴清雪那原本平静死寂的眼中,因着游梦之的突然出现,而有了一丝波动:
“大师,你怎么又回来了。”
游梦之尽可能缓慢的靠近对方:
“我说我有东西刚刚掉在房间里没拿,你相信吗”
“算了,其实就是想到你肯定在这儿。”
“别做傻事,知道吗?”
“为了这种渣男,毁了自己不值得”
吴清雪猛地转头,朝着游梦之脚下砸开一个茶杯,阻挡了她要靠近的动作:
“可是我不甘心!”
“凭什么,凭什么我们俩结婚这么多年,我这么爱他,替他操持家里,还挨婆婆打骂,他要这样子对我?!”
“他现在躺的床甚至都是我买的,但他却和另一个人睡觉!”
“我怎么能咽下气!”
游梦之顺着吴清雪的手指看去,不仅看到了床上吓尿的朱孙涨,稍一抬头,还看到了原本放置在主卧墙上的巨型婚纱照。
婚纱照还很新,但新娘的脸已经被马克笔肆意涂抹成一片漆黑。
按照游梦之的想法,这绝不是以熊孩子的身高能办到的事情,肯定是有大人将其涂鸦。
而吴清雪,才离开这个房子不过半月。
游梦之难以掩饰自己的叹息,吴清雪恨恨道:
“我不但要让阿赞坤打他,我还要让他尝尽苦头,而后暴毙而亡!”
“他这样磋磨我,就是为了钱”
“我就偏偏要让他失去一切!属于我的所有东西,我都要拿回来,无论是我的房子,还是我的嫁妆”
“全部都拿回来!”
游梦之尽可能不激怒对方,轻声转移了话题:
“阿赞坤?是你找来下咒的那位大师吗?”
吴清雪紧紧捏着水果刀的手一顿,显然没有料到游梦之追问这个,下意识的回答道:
“是暹逻的大师。”
“我表弟特地帮我找了路子,他和我说,暹逻称呼法师为阿赞,相当于职位。而这位阿赞坤更是阿赞中的翘楚”
“要不然,也不能让他尝到苦头!”
说道最后一句话,吴清雪又开始咬牙切齿,眼中陡然迸发的恨意,刀尖摇摆着寸寸逼近,令原本就难以动弹的朱孙涨惊恐不已,蠕动着想要逃离。
游梦之骂人还可以,劝人简直如同一盆人体五谷轮回物,干脆就停下脚步不再接近,直言不讳道:
“要不这样,商量一下”
“你给阿赞坤加钱,你让他动手,你别亲自动手。”
“死道友不死贫道,索性让他来为你担这份因果。”
吴清雪闻言有些吃惊,猛然回过头来看游梦之:
“你怎么,和他说的一模一样!”
游梦之:“?”
吴清雪震惊中多了些犹豫:
“我本来还想看着朱孙涨继续痛苦下去,但是刚刚就在你来之前不久,我收到了阿赞坤的消息,他说如果要动手,那就他来而且不加钱?”
不加钱这三个字,着实让游梦之吃了一惊:
“暹逻不都是一群邪修吗?还有这种不加钱就办事情的好心人?!”
“你是不是和他说了渣男的事情,神鬼共愤了?”
吴清雪连连摇头:
“怎么可能不过我确实感觉那位阿赞看起来像是见过我”
“算了,说这些都没有意义了。”
“我只是,只是在犹豫”
从小到大在红旗下受到的教育思想,在这种关头,终于还是显现出来。
吴清雪举着拿柄小小的水果刀,抖了好久,却仍然没能刺下去。
游梦之几步上前,一把夺过吴清雪手中的水果刀,丢在地上:
“那就别杀,不一定只有死亡才是最痛苦的。”
“现在就让朱孙涨掏钱买命,让他把所有从你这里吸的血,通通吐出来!”
“不然的话”
游梦之微眯的眼睛对上床上朱孙涨那错愕的目光,不由得咧嘴一笑。
随后她直接在场给吴老爷子打了个电话,说明了现在的情况。
随后又是一小时,两个西装革履的律师以及数十个身强体壮,穿着搬家公司工服的大汉便敲响了大门。
律师们现场计算朱孙涨名下所有的固定资产以及流动资金,而后直接拟定了自愿赠与协议,现场录像公证。
搬家公司的大汉直接将这套复式房屋内的一切东西全部都打包扔掉,连带着朱孙涨,田小雨以及他们俩的熊孩子。
期间田小雨也不是没有反抗,直接躺在地上撒泼打滚,但在数十双目光之下,最终还是选择了屈服。
直到最终被丢出房子,田小雨还在期待平常疼爱她的老公力挽狂澜:
“你说句话啊老公!”
“这是我们的房子啊!难道就这样让他们把我们一家三口赶走去大街上流浪吗?!”
刚刚收到自己被解雇的消息,朱孙涨本就怒不可遏,被田小雨一拉拽,身上的淤青又破裂不少,那剧烈的疼痛令他几乎晕厥。
剧痛之下,朱孙涨不知哪来的力气,直接高高抬起手,而后猛地落下——
“啪!”
田小雨的脸上顿时出现一个清晰无比的巴掌印,她呆滞了片刻,才勃然大怒,扯起袖子就扑到朱孙涨身上一通撕扯:
“你娘都没打过我,就你还敢打我!”
“你这废物躺在床上,又没了工作,还不是得靠老娘伺候,就你这样子,还敢和我动手!?”
朱孙涨也没想到平常温顺小意的小娇妻会这样歇斯底里的扑打,只能慌忙迎战。
两个人狗咬狗,直接在大街上就打得不可开交。
游梦之陪着吴清雪就这么站在不远处静静的看着。
良久之后,吴清雪才眼含泪花,自嘲道:
“梦之,你会不会觉得我很可笑?”
“我以前自以为的真命天子,居然会是这种人”
“他以后流落街头,我又该怎么办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