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嫣虽然不解,但还是第一时间把赵辰溪叫了过来。
赵辰溪看着站在狗屎中间的姜怀月,皱起了眉:“这里怎么会有这么多的狗屎?这里也没有养狗啊!”
“赵辰溪,我脚下的这块地皮有问题!”姜怀月冷不丁的说道。
赵辰溪顿了顿,没有半点犹豫的看向小满:“挖!”
小满立刻抄起了家伙,挖开了草皮。
果不其然,草皮下,是一块松动的石板。
几个人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将这块石板掀开,却不想
赵辰溪和季鹤轩的脸色变得有些难看。
他们办过很多案子,往往出现这种所谓的地道和暗室,伴随而来的就是虐待和杀戮,只有这种阴狠且见不得光的事情才会被人藏在这么深的角落里面。
赵辰溪站在地道口,目光逐渐黯淡:“下去!”
姜怀月也想跟着下去,却被季鹤轩严词拒绝:“你不要给我们添麻烦!万一有什么危险,我们还得带着你这个拖油瓶!”
“那你们都下去了,我一个人待在上面不是更危险!”姜怀月挑眉,“我倒不如跟着你们一起下去,挤在中间,也不会出什么事。”
季鹤轩无言以对。
赵辰溪的脸色却不大好:“姜怀月,这个地方,你最好不要跟我们一起去!”
“所以,你要把我留在上面面对未知的危险?”姜怀月挑眉,“如果你觉得这样是可以的,我也可以待在上面。”
赵辰溪语塞。
最后,两个人都没能说过姜怀月,也只能不甘不愿的带着她下了密道。
密道很深,距离地面差不多有五米多高,这样的高度几乎把所有的声音都已经隔绝掉了,若不是姜怀月发现那些狗屎有问题,他们多半也没有办法找到这里。
密道很深,重新触碰到平面的时候,姜怀月忍不住松了一口气。
赵辰溪推开面前的那扇门,瞬间豁然开朗。
明亮伴随着一阵又一阵痛苦的呻吟,灌入脑海,赵辰溪立刻捂住了姜怀月的耳朵。
“谁带你们……”守着门的男子还没来得及说话,就被小满摁在了地上。
“所有人,举起手来了!”赵辰溪抽出手里的佩剑,冷声呵斥。
没有任何的回响,痛苦的呻吟声越来越响。
赵辰溪勒令姜怀月捂住耳朵,然后带着人冲了进去。
等到赵辰溪走远了以后,姜怀月缓缓的放下手,呻吟,哭泣,咒骂声,不绝于耳。
以前的是一个又一个,用几个铁笼子隔绝出来的屋子,而每个屋子里,都卷缩着一个赤身裸体的女人。
数九寒冬,她们被冻的脸色乌青,可那个铁笼子里的女子,却像是一条狗,被铁链拴着,就那么卷缩着。
那些女子遍体鳞伤,有些缺了胳膊少了腿,有些瞎了眼,有些下体被撕裂,白晃晃的肉体在这个时候,变得格外的令人作呕。
“停下,让你停下!”
怒骂声伴随着鞭打声赫然响起。
姜怀月跟着声音走过去,看到的,是一个肥头大耳的男人,趴在一个女子身上,女子小腹隆起,看起来应该是已经有七八个月大了,她面色铁青,没有半点气息,而她身下,血迹斑斑,还伴随着一阵一阵涌出来的羊水。
而男人就像是不知道她已经断了气,还在疯狂的涌动,脸上还带着一股诡异的笑容,王春德疯了一般的用鞭子抽打他,而他,却像是感受不到疼痛一般,没有半点要停下来的想法。
语嫣再也忍受不了,会在一旁吐的昏天黑地。
人间炼狱,不过如此。
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的赵辰溪,伸手捂住了姜怀月的眼睛:“不是让你不要过来吗?为什么不听话?”
姜怀月只觉得自己的嗓子发涩,她张着嘴,却说不出来一个字。
命如草芥,在这个暗无天日的地方,第一次被形容的如此贴切。
许久以后,姜怀月冷声说道:“难道我不过来?不看到?他们就不存在了吗?”
赵辰溪轻声叹息:“这不应该是你要面对的东西!”
泪水毫无征兆的落下。
姜怀月他也不知道在哭什么,是哭这些女子的悲苦,还是哭这个世道对女子的践踏,即便是闭上眼睛,她的脑海里也都是那个女子,铁青的,了无声息的脸。
姜怀月是被季鹤轩拉出地窖的,跟她你起来的语嫣,早就吐的只剩下半条命了。
季鹤轩把姜怀月塞进马车以后,自己一个人站在外面,面对冰冷的寒风。
“舅舅……”
“外头冷,别出来!”季鹤轩低声说道。
姜怀月坐在马车里,看着季鹤轩的人影:“舅舅,她们……会怎么样?”
“会送回家里去!”季鹤轩深吸了一口气,“和父母团员!”
“真的……能团圆吗?”姜怀月红了眼,“她们,真的还有活路吗?”
季鹤轩久久没有说话。
许久以后,久到姜怀月都以为季鹤轩不会再说什么的时候,季鹤轩忽然开口:“我想过这里会很惨烈,但是我没有想过这背后的人会做出这么可怕的事情!他们都是一条条活生生的性命,却成了这些畜生敛财的工具,我一定会抓住幕后之人,给他们一个交代。”
姜怀月掀开帘子,看着依旧背对自己的季鹤轩:“舅舅,如果送她们回去,她们只有死路一条,虽然他们有幸在这里熬到了活路,可等到他们回到那个吃人的地方,又有几个人能够活下来呢?”
季鹤轩依旧沉默。
姜怀月摸了一把眼泪,却也没有再说话。
世道就是如此,女子艰难,能活下来,都已经是上天庇佑!
就在姜怀月低头擦掉泪水的时候,赵辰溪一身是血的从地窖里爬了上来,他的身后,拉扯着一个又一个,不知死活的男人。
“带上所有人,回京!”赵辰溪红着眼,目光中满是杀气,“审案!”
“是!”怒气中烧的一句应答,响彻天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