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霖钰搂着身旁的女子,摇摇晃晃的往外走,仿若一个喝多了酒的嫖客。
女子搀扶着赵霖钰,小心翼翼的问道:“主子,您既然只是想要让杨大人替您办事,让景战送个消息过去就是了,何必非要让杨大人来这一趟呢?过早的暴露您的身份,不是更麻烦吗?”
“范高能这么轻易的被抓走,你觉得是为什么?”赵霖钰半靠在女子的身上,微微挑眉。
女子蹙眉:“主子的意思是,这位杨大人,与咱们不是一条心?”
“他若是真的同我们一条心,那赵辰溪就算是手眼通天,也不可能在之江翻出浪花来!”赵霖钰眸光微冷,“正所谓,强龙压不过地头蛇,他赵辰溪能在这里办成事,只怕,也有这位杨大人的事儿!”
“那主子为什么不直接处理了他?”女子的眼中泛起杀意,“既然我们能被他带过来,自然也能让他悄无声息的消失在这里!”
赵霖钰轻笑一声,然后伸出手轻轻的点了一下女子的额头:“范高也好,秋天远也罢,他们两个,一个是奴籍,一个是平民,就算死了,也不会有人彻查,可杨之可不是一般人,他是朝廷的官员,他若是横死,汴京那边,会派人来彻查的!
女子撇嘴:“那又如何,只要做的干净些,他们就是来查,又能查到什么?”
“杨之尚且还有把柄在我们手里,若是换个人,未必就一定可以听我们的话!”赵霖钰摸了摸女子的头,低声笑了笑,“这里是之江,凡事不能轻举妄动!”
“知道了,主子!”女子应了一声,随后搀扶着赵霖钰缓缓的往前走。
好不容易甩掉景战的红袖,抬头看向挂在横梁上的姜怀月,确认她没事以后,才长长的松了一口气:“小姐,人已经走了!”
姜怀月从横梁上跳下来以后,拍了拍占满灰尘的手,低声“呸”了一声:“真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
“小姐说的是这艘画舫,还是七皇子?”红袖靠在门上,一边说着,一边听着外头的动静。
“这两个,不都是如此?”姜怀月撇嘴,满脸都是嫌弃。
“小姐,既然那杨大人暂时平安无事,要不,咱们就先下船吧!”红袖回过头看向姜怀月,“他毕竟是朝廷命官,他们要是真的杀了他,用不了几日,朝廷就会派人过来严查,他们若是想将之江的事情继续隐瞒下去,自然不会动手害了杨大人!”
姜怀月整理了一些什么,不过眼下咱们已经被发现了,再继续待在这里,早晚会被找到,咱们找个机会,下船吧!”
红袖点了点头:“希望语嫣没被发现,不然,咱们可就成了瓮中捉鳖的那只大王八了!”
姜怀月瞥了一眼红袖:“你要是不会比喻,就把嘴壁上观!”
红袖轻笑了一声,整理了一
姜怀月跟着红袖走了出去,脚步略微虚浮,她向来都是马上的巾帼,如今到了这船上,总是有些不习惯的,只得一步深一步浅的跟着红袖往前走。
就在红袖扶着船帮向下张望,奈何船上灯火通明,可船下却是一片漆黑。
“布谷,布谷!”红袖学着布谷鸟的叫声,试图联系上等在船下的语嫣。
很快,便传来回响:“布谷,布谷布谷!”
“我们……”红袖话音未落,耳畔却响起剑刃划破夜空的声音,她几近本能的后仰,闪着银光的峨眉刺直接从她的鼻尖划过。
几乎就在那个瞬间,红袖和姜怀月齐齐拔剑,姜怀月一个箭步上前,手中长剑轻挑,直接将峨眉刺挑飞。
一个人影迅速闪过,接住了落下的峨眉刺。
等到那人站定,姜怀月才发现,这个女子,正是方才从赵霖钰厢房里出来的那个女子。
姜怀月和红袖对视一眼,眼中纷纷迸射出一股浓烈的杀意。
“缴械不杀!”女子赤着脚站在那里,面上带着妩媚的笑容,可眉眼间尽是寒霜。
姜怀月觉得面前的人很是眼熟,却又记不起她到底是谁,她压低声音:“她不是中原人,杀了她!”
“你怎么知道?”女子一惊,随后捏着峨眉刺冲了上去。
姜怀月原本也不确定,只觉得她身上有一股沙洲人的味道,可她却又长着一张中原人的脸,她不过就是炸一炸她,却没想到,竟然真的是:“沙洲的细作,杀了她!”
红袖眼中精光乍现,透露出无尽的杀意,她身形如风,剑光微闪,支取女子心口,女子弹身躲过,一枚袖箭,直直的刺向红袖身后的姜怀月。
姜怀月正要躲开,却听见了后头的呼吸声,她脸色微凛,立刻跃起,踩着红袖的肩头一个转身,躲开袖箭的同时,手里的长剑直直的向着后方刺去。
躲在暗处伺机而动的景战连连后退,迅速抽出长剑挡住刺来的长剑。
赵霖钰眼见双方打的难舍难分,从暗处走了出来:“抓住她们,要活口!”
姜怀月本能的回过头,两个人的目光相撞,赵霖钰的瞳孔有瞬间的紧缩,姜怀月知道,他认出自己了。
景战能站在赵霖钰的身边,自然是有些本事的,姜怀月与他堪堪打个平手,但是这里可是赵霖钰的主场,若是再继续僵持下去,他的人赶了过来,她跟红袖,必然不会有什么好果子吃。
姜怀月眸光微敛,抬腿抽出藏在靴子里的匕首,格挡住景战刺过来的长剑,然后撑着他挥刀的间隙,迅速冲到赵霖钰的面前,趁着他没反应过来,一把揪住他的发冠,将他拽到身前,手里的都长剑抵在了他的都脖子上。
“让他们都给我住手!”姜怀月的声音在黑夜中,格外的清亮。
“主子!”
“都住手!”被姜怀月拽着发冠的赵霖钰,只能有些狼狈的仰着头。
红袖眼见姜怀月得手,立刻上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