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辰溪偏头看着季鹤轩很久,然后张开已经干渴到裂开的嘴唇:“你能不能,先给我倒杯水!”
季鹤轩和春雨都是一愣,春雨率先反应过来,赶紧到了一杯水走到赵辰溪的身边,一只手托着他的头,另一只手小心翼翼的给他喂水。
赵辰溪大约真的是渴的厉害,喝完了一杯还想再喝,却被季鹤轩阻止:“你昏睡了一天一夜,不好喝太多水,等会儿再喝吧!”
赵辰溪眼睁睁的看着杯子离自己越来越远,虽然心下有些不满,但最终也没有说什么,只是抬眼看向季鹤轩:“你既然是她的舅舅,那你应该比谁都知道她的性子,她若是知道你骗了她,只怕会记恨你很久。”
“所以,你千万要记住我的恩情!”季鹤轩在赵辰溪面前坐下,笑了一声,“这些都是要还的,不是白给你的!”
赵辰溪偏头看了一眼季鹤轩,苦笑道:“我想你大概还不够了解她,她绝对不会为了自己,让姜家陷入危险之中,就算你让他留下来照顾我,结果也不会改变!”
季鹤轩抿着嘴看着赵辰溪良久,随后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正所谓,事在人为,有些事,争都不争就放弃了,那可太不像你了!”
赵辰溪没再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房顶。
“赵辰溪,我只能帮你这么多了,如果你认命了,那就当我什么都没说吧!”季鹤轩站起身,像以往一样,伸出手去拍他的肩膀。
只是他没注意位置,一下子直接拍在了赵辰溪的伤口上。
赵辰溪刚才看着好不容易才好一些的脸色,在一瞬间又因为剧痛变得惨白。
季鹤轩先是一愣,然后下意识的捂住了赵辰溪的嘴巴:“嘘,嘘!别喊,别喊!”
赵辰溪疼的眼冒金星,还被季鹤轩捂住了嘴,当天恨不得能一脚踢死他,可偏偏现在的他有伤在身上,又没什么力气,只能任由季鹤轩折腾。
“季大人,出什么事了吗?是王爷醒过来了吗?”夕瑶的声音突然就出现在了门外。
眼看着她马上就要推门进来,春雨急中生智,赶紧说道:“夕瑶姑娘,没什么,是大人不小心踢到桌子了!”
夕瑶扶着门的手顿了顿,她犹豫了一会儿,最终还是松开了手:“季大人小心些,那桌子是实木的,踢到了疼的厉害!”
春雨回头看了一眼捂着赵辰溪不肯松手的季鹤轩,讪讪道:“是,我家大人正疼的厉害呢!”
季鹤轩一听到春雨的这句话,立刻瞪了他一眼:“别搭理他,就只是踢到了桌子!”
夕瑶听着,只以为季鹤轩是要面子,也就没有戳穿他:“大人小心些才好,奴婢正要去准备午膳,大人有什么想吃的吗?”
“不妨事,你们准备什么,我吃什么!”季鹤轩一手捂着赵辰溪的嘴,一边说道。
“好!”夕瑶应了一声,随后离开。
一直等到外头的人走远了,季鹤轩才松开手。
赵辰溪死死的盯着季鹤轩,眼里满是怒气:“你是觉得我死的不够彻底,决定再添把火吗?”
季鹤轩讪笑:“你别污蔑我,我只是不小心,但是你要是叫喊把月月叫过来,她可就不肯让我守着你了,你也知道她的身体本就还没有恢复好,要是一直让她一个人守着难免会撑不住。”
赵辰溪也并不是那种会因为这种小事大吵大闹的人,自然也就没有说什么,只是低声问道:“你既然知道她的身体还没有恢复好,之前为什么要让她守夜?”
“昨天夜里我根本就还没有回来,自然也不能替她守着你。”季鹤轩又回到座位上坐好,“我原本是想着去告诉一声月月你醒了的事情,现在想想都不如让他好好休息休息,等她自己睡醒了过来,自然也就知道你醒了。”
“你说你昨天夜里不在,那你去哪儿了?”赵辰溪立刻抓住了一个重点。
“我自然是去追杀刺客了!”季鹤轩淡淡的说道,“若是放任那些人逃走,那我们回去的这一路上怕是都要不太平了!”
赵辰溪默了默:“你就放着姜怀月一个人,然后自己去追刺客了?你就不怕这是调虎离山之计吗?”
“赵辰溪,你可不要太小看我们月月了!更何况他的身边还青禾青玉!”季鹤轩笑了一声,“我们月月,可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拿捏的。”
赵辰溪抬眼看向季鹤轩,良久以后才冷不丁的开口道:“人抓到了吗?”
“自然是抓到了!”季鹤轩笑了一声,“怎么?担心我没抓到人?”
“那种地方,要是没抓到人也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情!”赵辰溪深深地吸了口气,却不小心扯到了伤口,顿时眉头紧锁。
“九王爷,你都这样了,还有闲心操心这些事啊!”春雨忍不住开口道,“你知不知道你差点就死了?姜小姐说,那只箭只要在偏一点点就会直接刺穿你的心脏,你现在难道不应该关心一下自己的身体吗?怎么还有功夫在关心人有没有抓到?”
“我现在既然醒了,自然是活下来了,有什么可关心的?”赵辰溪笑了一声,“我倒是更关心到底是谁在背后下了这个黑手,要置我们于死地!”
“是景战,云凌被当场绞杀,后来抓到的也都是之前落水的几个暗卫,不过也是零零散散的几个,成不了什么气候,我怀疑他们是来给七皇子复仇,但是月月的意思是,赵霖钰有可能还活着!”
赵辰溪眸光微沉,随后点了点头:“我觉得有这个可能!”
季鹤轩蹙眉:“为什么?”
“因为太平静了。”赵辰溪抬头看向季鹤轩,“他落水的时候太过平静了,那并不是一个人面对死亡应该有的情绪,而且,当时他的身边明明有那么多的暗卫跟着,既然他们都没死,那他自然也有可能还活着!”
“那你觉得这场刺杀是暗卫的报复还是幕后之人预谋?”季鹤轩不由自主的坐正了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