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洛兰看着满目的喜服,眉头紧锁,她轻轻摇头,柔声道:“娘娘,这些喜服固然华美,但每一件都似乎缺少了些什么,让我难以心动。”
苏湛也附和道:“母妃,儿臣也有同感。选喜服这等大事,还是需得自己心中有所感觉,方能选出最为满意的。”
丽妃见他们二人都如此推辞,有些不悦,她微微蹙眉,道:“你们两个孩子,怎的如此挑剔?这些喜服都是宫中最好的绣娘精心制作的,难道还入不了你们的眼?”
沈清宁见状,轻轻一笑,她走上前,轻声劝道:“娘娘,喜服之事确实需要慎重。它不仅仅是一件衣物,更是代表着两个人的情感与承诺。九公主与殿下都希望能够选出最合心意的喜服,也是希望能够让这份情感更加完美。”
丽妃听了沈清宁的话,心中的不悦稍减,她叹了口气,道:“罢了罢了,既然你们都有自己的想法,那本宫也就不强求了。只是这喜服之事还需得尽快定下来,免得耽误了大婚的吉时。”
苏湛与阿洛兰听了丽妃的话,纷纷点头表示赞同。
阿洛兰此时面色稍显苍白,她轻声说道:“娘娘,我有些不舒服,可能是昨夜没有休息好,今日就先不选了。”
丽妃一听,立刻关切地问道:“公主怎么了?怎会不舒服?是昨夜没睡好吗?还是有其他心事?”
阿洛兰轻轻摇头,低声道:“没什么,只是想家了。”
丽妃闻言,心中了然,一个姑娘离家背井,自然会想念家人。她温言安慰道:“公主若是想家,可以写封家书回去,让家人知道你在这里一切安好。”
阿洛兰眼中闪过一丝感激,她点了点头,“谢娘娘关心。”
丽妃见她确实不适,便不再强求,“既然如此,那你便早点回去休息吧。身体要紧。”
阿洛兰起身行礼,“谢娘娘体谅。阿宁,你陪我回去好吗?”
沈清宁正欲答应,却感受到一道灼热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她抬头看向苏湛,只见他的眼神中似乎带着一丝不舍。她心中一动,但面上却不动声色,微笑着向丽妃和苏湛行礼道:“臣女先行告退。”
苏湛看着她离去的背影,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情绪。他很想将她留下,但此刻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她离去。
走出宫殿,沈清宁关切地问道:“公主可好些了?是否需要回去躺一会?”
阿洛兰轻轻摇头,“不用了,我没事了。只是想出去走走,透透气。”
“公主想去哪儿?阿宁陪你。”
“我想去你家。”
沈清宁很是惊讶,问道:“我家?”
阿洛兰闻言,眼中闪过一丝兴趣,“嗯,你家,欢迎吗?”
沈清宁笑着点头,“自然是欢迎的。我这就让人先回家通报一声,我们这就去。”
于是,两人相携而行,马车朝着承平侯府的方向走去。
二人抵达承平侯府时,赵氏已早早地等候在府门口,见到阿洛兰这位未来的湛王妃,她满脸堆笑,热情洋溢地迎了上去,举止之间充满了尊重与欢迎。她亲自引导着阿洛兰进入府内,一路上嘘寒问暖,关怀备至。
午后,沈柏庭从衙门归来,一进门便见到了阿洛兰。他先是一愣,显然没想到会在这里见到她。他迅速调整好自己的情绪,上前行了礼,便打算离开,以免打扰到公主与家人的相聚。
然而,阿洛兰似乎有话要说,她借故先离开了众人,悄悄追上了沈柏庭。“沈大人,且留步。”她轻声唤道。
沈柏庭停下脚步,转过身来,有些疑惑地看着她,“九公主,有什么事吗?”
阿洛兰犹豫了一下,然后鼓起勇气说道:“沈大人现在有空吗?是否方便借一步说话?”
沈柏庭点了点头,二人便来到一处幽静的河边。河水潺潺,微风拂面,周围一片宁静。
阿洛兰站在河边,望着波光粼粼的水面,许久才开口道:“沈大人,我和湛王快要成婚了。”
沈柏庭闻言,心中一震,但表面上却保持着平静,“恭喜公主,与湛王殿下喜结良缘。”
阿洛兰转过身来,看着他,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但是我不想。”
沈柏庭微微皱眉,“这是为何?”
阿洛兰深吸一口气,直视着他的眼睛,“沈大人难道不知道为何吗?”
沈柏庭心中慢了一拍,但他尽量保持冷静,“卑职愚钝。但是这是陛下赐婚,是金玉良缘。”
阿洛兰看着他,眼中闪过一丝失望,“沈大人,我心悦你,你可对我有意?”
沈柏庭被她的直接吓了一跳,他从未想过这位高贵的南琼国九公主会对自己有这样的情感。他愣住了,一时间竟不知如何回答。
阿洛兰见他不说话,心中更加失落,但她还是鼓起勇气继续说道:“我知道,我可能有些任性,但是我真的不想嫁给一个我不喜欢的人。我喜欢的人是你,沈大人。”
沈柏庭看着她,心中波涛汹涌。他从未想过自己会与公主有这样的纠葛,但他也清楚,自己与公主之间有着无法逾越的鸿沟。
他深吸一口气,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公主,您是金枝玉叶,是陛下钦点的湛王妃。我们之间是不可能的。”
阿洛兰听了他的话,眼中闪过一丝悲伤,“你真的不喜欢我吗?”
沈柏庭沉默了一会,然后说道:“公主,我对您的尊敬与感激如同山高水深。但是,喜欢与尊敬是不同的。我希望您能够找到真正属于您的幸福。”
阿洛兰看着他,眼中泪光闪烁。她知道,自己可能真的错了。她转身离去,留下沈柏庭一人站在河边,望着她的背影渐行渐渐远。
沈柏庭站在湖边,目光深邃地凝视着波光粼粼的水面,仿佛要将心中的纷乱思绪都融入这无尽的湖水之中。他刚才说出那些违心的话,不仅伤害了九公主那颗纯真的心,也深深刺痛了自己内心的柔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