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芙小心翼翼地替沈清宁换了衣裙后,沈清宁静静地躺在床上,眼神空洞而呆滞。她伸出颤抖的手,轻轻抚摸着自己曾经孕育生命的肚子,那里已经空空如也,只剩下无尽的悲痛。
苏湛站在床边,皱着眉头,看着眼前自己深爱的女人,心中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他无奈地叹了口气,轻声说道:“宁儿,以后我们还会有孩子的。”
沈清宁紧闭双眼,仿佛没有听到他的话,她不愿再与这个男人有任何交集。
苏湛见状,知道此时再多说也无益。他转身对着白芙吩咐道:“好好照顾你家小姐。”然后,他迈着沉重的步伐离开了房间。
回到书房,苏湛独自坐在桌前,眼眶微微泛红。曾经,他多么渴望与沈清宁共同孕育一个孩子,而现在,孩子真的来了,却因为种种原因,他无法接受这个孩子。
他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内心的波澜。他认为自己没有做错,皇家血脉的纯正与延续是容不得一点差错的。
就在这时,陆亦珩匆匆来到小院,见到苏湛后,他立刻禀报了皇上要见苏湛的消息。
苏湛点了点头,沉声道:“备马,我们速速回京。”
苏湛离去的日子渐长,而沈清宁的身体也在慢慢康复中。门外,传来阵阵低语,是两位婆子在窃窃私语。
“你有没有听说,殿下此次回京,是为了筹备大婚之事?”其中一人神秘兮兮地说道。
“哦?你听谁说的?”另一人好奇地追问。
“是那个和陆大人一同来的护卫,他无意间透露了几句。”
“那里面这位小姐呢?”
“唉,宫里那位可是天子钦定的,至于里面这位,殿下会不会来接她,可就难说了。”
两人的对话,白芙和沈清宁听得真切。白芙正细心地喂着沈清宁喝药,看着小姐那日渐憔悴的容颜,心中满是心疼。
“小姐,从前奴婢以为湛王殿下是真心相待的,可没想到他竟如此狠心,居然为了大婚之事,逼迫小姐至此。”
沈清宁轻轻叹了口气,声音中带着一丝疲惫与渴望,“白芙,我想回家了。”
白芙微微一愣,犹豫了片刻,“小姐,我们...真的能走吗?”
沈清宁深深地看着她,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白芙,你会帮我的,对吗?”
白芙看着她,坚定地点了点头。
夜色如墨,沈清宁与白芙趁着月色,悄然离开了那个幽深的小院。夜晚的道路并不平坦,好在今晚的月光还算柔和,为她们照亮了前行的路。
“小姐,您还撑得住吗?”白芙关切地问道。
沈清宁轻轻摇头,“我没事,我们继续走吧。”
两人一路跋涉,终于看到前方有一处农舍。白芙眼中闪过一丝欣喜,“小姐,前面有户人家,我们去那里借宿吧。”
沈清宁点点头,表示同意。她们轻轻走到农舍前,敲响了那扇略显破旧的木门。
不一会儿,门吱呀一声打开,露出一位老汉的脸庞。他疑惑地看着眼前的两位女子,“你们是谁?有什么事吗?”
白芙赶紧上前一步,恭敬地行了一礼,“老伯您好,我二人与家人走散,迷失了方向。如今天色已晚,我们想在您这里借宿一晚,不知可否行个方便?”
老汉打量了两人一番,见她们衣衫整洁,气质温婉,不像是什么坏人,便点了点头,“好吧,你们进来吧。老婆子,你快去给这两位姑娘收拾间房间出来,她们与家人走散了,需要借宿。”
白芙和沈清宁心中一喜,连忙道谢。
老汉引着两人进了屋,让她们坐在温暖的火炉旁,一边还关切地问着:“姑娘,你们冷不冷?要不要喝点热水?”
老婆婆则忙着去收拾房间,她手脚麻利地铺好床铺,又拿出干净的被褥和枕头,还特意在床头点了一盏油灯,方便两人夜间照明。
“姑娘,你们放心住下,这里虽然简陋,但好歹能遮风挡雨。你们先歇着,我这就去给你们准备些吃的。”老婆婆微笑着说道,然后便转身去了厨房。
不一会儿,老婆婆端来了一碗热腾腾的粥和一些简单的菜肴。虽然不是什么珍馐美味,但在这寒冷的夜晚,却显得格外温暖和珍贵。
“姑娘,你们快尝尝这热粥吧。这粥是我家用自家种的米熬制的,香得很呢。”老婆婆热情地说着,同时还递给白芙一块热腾腾的饼子。
沈清宁和白芙心中充满了感激,“婆婆,这么晚了还打扰您,真是不好意思。”
老婆婆好奇地问道:“看你们两个的模样,应该是大户人家的姑娘吧,怎么会和家里人走散了呢?”
沈清宁略一思忖,决定编一个善意的谎言以保护这对善良的老人,“婆婆,实不相瞒,我们被一些坏人盯上了,也是逼不得已,才与家人分开。”
老婆婆听后,脸上露出同情的神色,“原来是这样啊,两位姑娘真是遭了无妄之灾。”
夜深了,沈清宁和白芙躺在床上。白芙翻来覆去,始终无法入眠。
“白芙,你怎么了?”沈清宁轻声问道。
白芙犹豫了一下,终于说出了心中的担忧,“小姐,我心里很不安。我很怕他们明天发现我们不见了,会追上来。”
沈清宁轻轻握住她的手,安慰道:“别担心,我们明日一早就速速离去改走小路,他们不会那么容易找到我们的。”
然而,白芙的忧虑并未因此消散,她继续道:“小姐,我还是害怕。我们这样偷偷离开,万一被发现了怎么办?”
沈清宁心中也涌起一阵酸楚,她想起家中的亲人,眼眶微红,“别怕,我们总能回家的,总能回家的。”这话他是安慰白芙,也是安慰自己。
她真的想家了,好想她的大哥哥,好想她的祖母。
刚刚小产没多久的沈清宁,身体还未完全恢复,这一晚上的赶路让她疲惫不堪。她闭上眼睛,努力平复心中的情绪,很快就陷入了沉睡。而白芙则守在她身边,一夜未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