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止是焦糖布丁,红烧蹄髈也美味得不得了。
整个红烧猪脚最精华的就是蹄髈部分,而且炖好了之后浇上蒜蓉辣酱封在陶罐里这么一会儿,现在又放在小火炉上慢煨,更加入味起来,皮酥肉烂,里面的肥肉都仿佛已经融化,夹上一块盖在米饭上,连肉带饭一起刨进嘴中,别提多满足了!
先前吃布丁的时候,虽然烤的时候嫌南瓜大,这么多人一分下来,也没有多少,每人分完一碗,南瓜里面的布丁就只剩下大概半碗的分量了。
两个孩子尤其喜欢这个布丁,吃完一碗都眼巴巴地还想要,陶老也还想要,可他是个大人,自然不好和两个小儿相争,那多不成体统,故没有出声,郭喜安也没有注意到,把剩下的布丁分给了两个孩子。
好在红烧蹄髈的美味很快抚平了陶老的那点不舍。
一桌老小,吃得筷子不停,直呼过瘾。
“娘,这个布丁好吃,晚上还做嘛!”向泽吃完了碗里的布丁,还有些意犹未尽。
陶老大快朵颐的同时竖起了耳朵,他也没吃够呢,晚上要是还有可就太好了!
郭喜安笑了笑:“你们不喜欢喝牛乳,这用牛乳做出来的布丁倒是喜欢!”
什么?这布丁竟然是用昨天那难喝的牛乳做出来的,向佑向泽大感惊讶,可这布丁完全吃不到昨天牛乳那种腥味的感觉,只有醇香和香甜。
“这牛乳不好买,昨天买来的都用完了,这布丁啊,没有牛乳可做不了,今天就先这样吧,以后娘再给你们做哈!”
郭喜安这话不止让俩孩子失落一瞬,连陶老也失望起来,失望过后立马又化低落为食欲,埋着头吃得更猛了,仿佛要把吃不上布丁的那一份遗憾给补上似的。
吃完饭,郭喜安帮着钱贵把碗筷收拾了,一切收拾妥当,瞧着和刘满约定的时间还有一会儿,便在笔墨斋坐下来,瞧着陶老吃饱喝足之后坐到他的掌柜椅上,那椅子是一张较大的竹编躺椅,人坐上去便是半躺着,还能轻轻上下摇晃,要多悠闲有多悠闲。
瞧着陶老这幅闲适的样子,心情应该很不错,郭喜安眼睛闪了闪,笑着对向佑向泽兄弟道:“你们之前做的功课不是还来不及给先生看吗?今儿个在陶老这里,快拿出来给陶爷爷帮你们看看。”
向佑向泽他们昨天早上一进课堂就发生了打架那事,前天巨鹿书院夫子们布下的功课都还没来得及交上去便从书院退学了,今天来镇上的时候,郭喜安特意提醒他们把上学的所有书本笔墨都带上,这会儿听到娘亲这么说,两小只便乖乖地去翻自己的书包。
陶老也没在意,接过俩孩子递过去的功课看了起来,蒙童班的功课也没什么好看的,多是抄写练字和基本算数之类的没有什么难度的功课。
但陶老还是看得仔细认真,便是简单的练字抄写,也能为他们指出不足需要勤加练习的地方。
两孩子也听得认真,陶老指点完之后,郭喜安趁机打蛇顺棍爬:“我待会要去处理买宅子的事,向佑向泽你们便在这里看书温功课,有不懂的地方刚好请教陶爷爷。”
又讨好地对陶老道:“便麻烦陶老您多照看照看了。”
钱贵眼睛一转,也过来帮腔:“哎呀,老爷,您之前一天天的不老是喊着无聊吗?现在给两个孩子教习教习功课,不是刚好打发时间。”
听着钱贵这怂恿的语气,再想到郭喜安今天格外殷勤讨好的样子,陶老回过味来他们想要干什么了,脸上表情有些似笑非笑,斜睨着钱贵:
“哦?你这意思,是要我收下这两个孩子?”
钱贵碘着脸:“老爷您之前不也夸奖过他们聪明吗?向佑向泽不仅聪明还乖巧懂事,现在这么好的苗子送上门来,还一下就是两个,这种好事可遇不可求啊。而且您之前不是常说,便是美玉,也需要精雕细琢,才能绽放出惊艳世人的光芒,您老不就是这能工巧匠,这么好的美玉,若是荒置或是沉落了,岂不可惜!”
不得不说,钱贵对自家老爷的性子还是了解的,这一番话下来,果然让陶老内心一动,斟酌着沉吟不语。
钱贵见此凑近他压低了声音又道:“而且老爷您想啊,您要是成了向佑向泽的老师,那地位可是直线攀升上去了,郭娘子厨艺那么好,以后不更得花费功夫做好吃的来孝敬您。”
陶老狠瞪他一眼,脸上表情严肃,“荒唐,我岂是那种为了口腹之欲就收徒的人。”
钱贵内心一咯噔,正想认错,便见他转向郭喜安一本正经道,“我瞧两个孩子天资聪慧,也实在不忍看他们被荒废,既是要请教于我,便是要受我教导的意思,我便破例收下这两个弟子吧。”
钱贵:“”偷偷翻了个白眼,你老就装吧!
郭喜安却是喜出望外,立马拉过向佑向泽:“向佑向泽,快来拜过老师,以后陶爷爷就是你们的先生了。”
向佑向泽还有些晕晕乎乎的,被娘亲拉过去,糊里糊涂的要向陶老磕头,被钱贵拦住,这拜师礼可不是这么简单的,虽然陶老也不看重这些,该有的仪式还是不能错。
便是按照最简单的来,钱贵泡了两盏茶过来,让两个孩子拜过先生后敬给老师,陶老喝过他们的敬师茶,才算是认下两名弟子。
陶老喝了茶水放下茶盏,起身扶起两个孩子,脸上表情和蔼又不失严肃,“既是进了我的门下,我的学生可不是那么好做的,你们可要做好准备。”
这会儿向佑向泽才有了自己拜了先生的真实感。
尊师重道是深入读书人骨髓的事,特别是在这个时代,像这种单独拜下的老师,地位更远超于一般的学院夫子,甚至居于学子父母亲长之上,可见地位之尊崇。
向佑对此倒是挺高兴的,之前他便听了陶老的一些教导,对陶老的学识和为人都是十分信服的,拜了这样一位老先生为师,向佑是肉眼可见的欣喜和兴奋。
向泽内心却是有些微妙,倒也不是不愿意陶老成为自己的老师,可经过了之前的一些相处,小向泽内心还是有些敬怕这个老爷爷的,如今又成了自己的师长,昨天他还嫌自己蠢呢,以后自己的日子岂不是不好过了?内心不免惴惴。
郭喜安是不知道孩子们的那些小心思的,瞧着到了约定时间,便和陶老打了声招呼,和钱贵一起往刘满家去了。
刘满早早就等在了门口,双方一碰面谈好一些细节问题,签了买卖契书,又往衙门去过了房契、地契,本就是都准备好的,钱财到位了速度也快得很,不到半个时辰就办完了。
拿着到手的房契和地契,郭喜安翻来覆去看了半天,就是这两张薄薄的纸,便是这个时代的房产证了,花了八百五十两银子换来的呢,无论是古代还是现代,这房子都不见便宜啊。
仔仔细细确认了一遍之后,郭喜安小心地将两张契书叠好,贴身放进怀里,还满足地拍了拍。
房子主人刘满已经把房子里的东西搬得差不多了,和郭喜安商量过,今天再给他一天收拾的时间,明天中午再交钥匙给她。
这房子买好了,开店的事便要筹备起来了,开店之前,房子得先修缮一下,有不满意的地方也好修改。
郭喜安让钱贵先回笔墨斋,自个儿转头往北街过去,秦虎在世祥建行工作,认识的这方面的匠人也该多一些,寻他帮忙效率会更高一些。
秦虎夫妻两的店面开在北街十里巷,郭喜安还是第一次过来,位置果然是偏僻,周围多是居民住宅,但店里生意还不错,郭喜安到店的时候,里面还有三五个客人。
见着郭喜安,秦虎夫妻俩都很高兴,何珍拉着她进了店里给她倒了茶水,热情询问:“嫂子今天怎么回过来?”
郭喜安打量着这个店面,店面虽小,东西却多,堆得满满当当的,多是粮食谷物和各种干货,虽杂却不乱,可见主家是个会收拾的,
“我在镇上也买了家店铺,想要开店卖些吃食,今儿个才过了契,屋子许多地方需要修缮一下,便想着来找秦虎兄弟,给介绍几个手艺好的匠人,早日修缮好,我们也好早点筹备店面。”
何珍和秦虎听了她这话都是一惊,这镇上的店面可不便宜,郭喜安村里才盖了房子没多久,这会儿又在镇上置了店铺,着实让夫妻两个有些吃惊,不免多问了几句。
郭喜安知道夫妻俩没有坏心,也坦白是借了银子才买下的,至于借多少就没说了,秦虎夫妻两也没再多问。
不过要开店总是一件好事,秦虎也很为她开心,至于请工匠的事,他自然是一口应下帮忙,先跟着郭喜安去看了店面,看到她口中的一个店面竟然是一座那么大的宅子,着实又被吓了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