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了赵里正的这一句保证,郭喜安眼睛一亮,笑吟吟道:“里正叔你这么说,我就放心多了,刚好对这次卖胡芋种子的事我一直有个想法,里正叔若是能帮忙,就更好办了!”
赵里正一听当然义不容辞:“什么事?喜安你尽管说,能帮得上的我一定帮!”
“里正叔你也知道,这胡芋现在价高,我卖给别人都是六文钱一斤,按理说种子该是更贵的,不过现在村里人都急着要,我这才收上来的胡芋还没有育芽,就是我现在选了适合做种子的胡芋出来,也不能保证村民们买回去后每一个都能催发好!到时候要是再怪在我头上,那我多冤枉。”
“所以我是这么想的,这胡芋呢我还是按照正常六文钱的价卖给大家,也不收种子价了,怎么选种育苗和相关的栽培技术我都会仔细教给大家,不过这些说法需要里正叔你出面帮着协调,给做个见证,开始就说清楚,也省得日后扯皮。”
郭喜安早就想过了,这胡芋种植虽说简单,按理说正常种植后,不需要额外再花太多心思,产量也是能有保证的,可凡事就怕有个万一。
这时候种地那就是靠老天吃饭啊,不确定的因素还是存在的,她这胡芋卖的又是村民,本村的人都这么多,保险起见,该预防的还是得预防。
要不以后出了什么意外,或者说是之后产量没达到他们的预期,有那不讲理的找上门来闹,非要叫她负责赔偿损失什么的,也足够她糟心的。
她卖的是胡芋,也愿意教村民们相关的培育技术,可不代表还得负责他们以后种地的收成,这些东西得一开始就说清楚,由里正出面说明,也更有保障。
赵里正一开始觉得郭喜安有点小心过了头,不过一想村里乱七八糟的事确实出过不少,她多考虑些也是正常,况且这胡芋她按照正常粮价卖给村民,村民们也不吃亏。
虽然六文钱一斤的价格也不便宜,可郭喜安刚刚说的也对,若是按照种子价格来算,还得比这个贵上一些,这么一算,还是他们占便宜了。
“行!”赵里正一口答应:“那这样,明天下午我就召集村里人,把这事说清楚,到时候你们提前把胡芋准备好,我再找几个村里的小子搬到晒场去,需要胡芋种的现场就可以买,也省得你们再麻烦了!”
郭喜安眉开眼笑:“我正是这个想法哩!”
第二天,程家博他们便提前了一个时辰从地里回来,家里的胡芋昨天就是收捡好的,拿麻袋装了,一麻袋一麻袋扎好放在院子里。
郭喜安估摸着村里的人家不多,要不了多少,只准备了五麻袋的胡芋。
到了酉时,赵里正便带着三五个村里的青年过来了,把五袋胡芋都搬到晒场上,才拿出个铜锣来,“锵锵锵”地敲得震天响。
这铜锣声便是村里有事要议召集村民的标志,没一会儿,听到声音的村民们便往晒场这边聚集过来了。
见人来得差不多,赵里正重敲了一下铜锣,喊了声“肃静”,把昨天郭喜安说的事和大家转述了一遍。
说到前面村民们还都没什么太大的反应,听到这胡芋竟然需要六文钱一斤,就有人不乐意了。
吴桂芳第一个大呼小叫起来:“什么?这胡芋要卖六文钱一斤!水稻种最贵的时候也才五文钱,这胡芋卖得比水稻种还要贵!这是坑我们呢!”
她这一打头,有那对价格不满的也跟着叫起来:“就是,这胡芋是镶了金不成?卖这么贵!”
赵里正见抱怨的人不少,抬手压了压,示意安静,解释道:“这价格是统一的,郭家卖给外面那些来购货的商人,也是这个价格,公平公正!不存在什么坑人的情况的。”
“这还不坑人?我们好歹也是一村的,收钱就算了,现在还收得这么贵,还说什么公平公正?一点人情味都没有!”人群里又嚷嚷起来。
“就是就是!”
“都是乡亲,连我们的钱都要赚,可真是没良心!”
“这么贵的价格,她也好意思说得出口,这是把我们当冤大头宰啊”
不少人附和着,抱怨声一声比一声高。
赵里正大喊了几声“安静”,也没有镇住了,看到现在这个情况,他才明白,人家还真是没多想。
了大把的银子,不过是分给他们些种子,对郭家来说不过是九牛一毛,让里正就该劝着郭家,大方一些,送些胡芋种子给他们这些穷乡亲。
这言论一出,立马得到不少人的响应,就是先前一直不说话的一些村民,都心动起来,六文钱一斤的胡芋,就是随便买上十几斤种个半亩地,也得好几十文呢,对农家来说,这可是一笔不小的花销,要是能白得这些,自然是更好了。
于是,附和的声音就更大了。
赵里正是站在晒场西角落那个稍高一些的土坎上讲话,郭喜安就站在土坎后面稍近的地方,见着赵里正不停地安抚着村民,可
郭喜安朝前方人群看去,她刚刚就观察到,一开始就不满煽动其他村民情绪的,就是平日里和她不太对付的那几个人。
吴桂芳、李桃红、王杏,这几个都是和她闹过不愉快的,这会儿在人群里蹦得最欢。
还有那个王大河,此刻叫得最大声:“我一开始就说这郭家太贪,现在大家相信了吧,这分明是把我们当肥羊啊,乡亲们的钱也赚,可真不是个东西!”
在各种煽风点火下,村民们嚷嚷得更加厉害,仿佛自己真被郭家占了天大的便宜,一个比一个的愤慨起来。
眼见赵里正开始有些控不住场子,郭喜安当机立断地走上土坎。
“各位!”
郭喜安走到赵里正身边,她一开口,底下的人便安静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