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哭得泣不成声的小雨,郭喜安心里也涌上一股火气,老程家这一家子还真是不配为人,虎毒尚且不食子呢,有这样的家人长辈当真是连畜生都不如。
压制下自己心里的火气,郭喜安扶着小雨劝她躺回到床上:“好了,大夫说你现在正虚弱着,你现在什么都不要想,只管好好休息养好精神。”
此时的小雨内心惶然无助,极度没有安全感,她拉着郭喜安的手腕哀求:“二婶,求求你一定要救救我,现在只有你能救我了!”
看着她满眼绝望的样子,郭喜安放柔了声音安慰:“好!我知道,二婶不会不管你的,你就放心先住下来,二婶会为你想办法的。”
在郭喜安再三的安慰和保证下,小雨才略微放心地睡下去,她本就担惊受怕地被折磨了好几日,这会儿卸下心防来,很快便沉沉睡去。
郭喜安见她睡着后,才轻手轻脚地离开,等她出来和家里人说了这件事,大家听了都是气愤不已。
朱重气得一拳捶在桌子上,怒骂道:“天下哪有这样恶毒的父母,又不是吃不饱饭的饥荒年代,竟这样作贱自己的亲生骨肉,简直是畜生不如。”
他之前听喜春说过一点老程家那边的事,对他们的恶还没有具象化的感受,这会儿亲眼见了这种事,才对那家人的恶毒和无耻有了更深切的认识。
郭喜春同样气愤,更多的还是对小雨的同情和心疼,这孩子比大丫大不了几岁,她是做娘的人,最是看不到这种情况,此时她更关心的是能不能帮上她,连忙询问郭喜安:“喜安,那咱们能有什么办法帮帮这个可怜的孩子啊?”
这也是郭喜安苦恼的,虽说对老程家这无耻的行径气愤又厌恶,可小雨到底是老程家的孩子,又是个未出嫁的女孩儿,她的父母要是执意如此,他们这些外人,还真是找不到个什么好办法。
“先走一步看一步吧!”郭喜安暂时也没想出个好办法,只能叹了口气道。
而此时老程家那边,老程家人也发现小雨逃走了。
他们一家子急得不行,当然急的不是小雨的安危,而是怕跑了这二百两银子。
刘大花急得直跳脚:“还不赶紧去找人去,我就说要把那死丫头的手脚捆起来,偏你们不听我的,这下好了,不知道这死丫头跑到哪里去了,今天家丽那边可是就要来接人了,耽误了她的事可了不得!”
亲孙女和亲女儿,刘大花一直都是偏宠自己的女儿的,知道女儿在钱家受了那么大的罪,对女儿提出的要求,她是第一个想都不想就同意的。
家丽以后都不能生育了,一个不能生育的女子在夫家如何能立足?当然要想办法为丈夫养个孩子,而依家丽所说的,小雨确实是最好的选择,都是自家人,生的孩子也算是和家丽沾点血缘关系,最重要的是,作为一家人,小雨说什么也比外面的女人可靠多了。
偏小雨这死丫头不懂她们的良苦用心,她乖乖跟在家丽身边为钱家生下一个儿子,巩固了家丽在钱家的地位,到时候家丽又怎么会亏待了她?偏这死丫头片子一听就寻死觅活的拒绝,竟然还敢逃跑,刘大花打定了主意,等找到人后,非要好好教训她一顿不可。
老程家人慌慌忙忙地正要出门寻找,在村子里闲逛的石头突然气喘吁吁地跑回家来:“爷爷奶奶,小姑姑小姑姑她回来了!”
“什么!”刘大花第一个冲出来:“家丽回来了?在哪呢?”
石头手舞足蹈地比划:“才到村口,小姑姑坐了一顶可漂亮可漂亮的轿子”
程家丽这一次回村可是摆足了场面,从县城到这边,路途不算远,但也不算近,她原本是乘着马车过来的。
到了镇上后,却非要把马车换成轿撵,一路被抬着进村,除了轿夫,轿子旁边还跟着贴身伺候她的丫鬟水儿。
这样的阵仗,一进村里自然就引起了村民们的关注。
程家丽本就有意显摆招摇,一路上还特意时不时地撩开轿帘装作怀念故乡的样子,实际上是让村民们看到她的脸。
轿子才走到村子中间,得了消息的刘大花从家里迎出来,老远看到轿子就喊了起来:“我的儿啊,你可算回来了”
“停轿!”
听到声音的程家丽吩咐一声,丫鬟上前将她从轿里扶出来。
看到女儿的一瞬间,刘大花都晃了下眼,愣了一愣。
此时的程家丽哪还有半分以前乡下姑娘的样子,穿着一身桃红色的绸缎刺绣花纹裙,掐着细腰,十指指盖上染着鲜红的豆蔻,腕间一个大粗的黄金手镯,头上更是钗环齐备,且都是金饰居多,面容上也细细涂抹了胭脂,化了精巧的妆容,整个人看起来明艳异常的同时,又带着些妖里妖气的妖娆。
“娘,女儿好想你!”程家丽最先开口,看到周围人看到她时眼里露出的惊叹,她心里得意不已,面上却是一副思家女儿的样子,温温柔柔地上前扶住刘大花。
刘大花从愣神中回过神来,看着女儿这么风光的样子,顿时心花怒放,一把握住女儿的双手:“家丽,娘的宝贝女儿,这些年,你在钱家过得好吗?”
刘大花才从地里干完农活回来,因为小雨逃跑的事还没来得及洗手,双手指缝里还带着泥土灰尘,程家丽眼里闪过一抹嫌恶,强忍着不适道:“娘,我过得很好,老爷也十分看重我,知道我这次回来,还特意送了许多礼物。”
说着,她不着痕迹地挣脱刘大花拉着她的手,对身边的水儿吩咐:“还不快把家里带来的那些礼物拿出来。”
“是!”水儿眼里闪过一抹鄙夷,还是听话地从轿子里抱出一堆的礼物出来,转身面对她们又是一副恭恭敬敬的样子:“老夫人,这些都是老爷吩咐给姨娘回家探亲的礼物,轿里还有许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