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我们饿了!”向佑向泽走过来,依偎在郭喜安怀里。
这会儿已经快到戌时,早过了晚饭时间,他们一路风尘仆仆,两个孩子早就饿得肚子咕咕叫了。
常月立马温声询问:“夫人,要传饭吗?”
郭喜安看了看外头,天色已经擦黑了下来,感觉是等不到家博一起吃饭了,点头道:“先传饭吧!”
御书房,皇太孙赏赐了不少礼物,又安抚了几句,才让程家博离开。
待程家博的身影才退出御书房,皇太孙一直噙在嘴角的温和笑意便消失无踪,他面无表情地盯着门口看了一会儿,转身回到书桌后坐下,微闭着眼睛一言不发。
“吱呀”一声轻响,左侧的墙壁处突然开出一个小门,太孙妃忐忑不安地来到他面前,小心翼翼道:“威北将军不会是怀疑了吧?”
“你说呢!”皇太孙抬眸冷冷看向她。
太孙妃心里一个咯噔,立马跪了下来:“妾身也是想为殿下分忧,若是威北将军的妻儿不在了,他自然没有理由再拒绝殿下和陛下的指婚,只要他和子娴妹妹成亲,便是殿下的妹夫,以后不就是殿下的左膀右臂了嘛,哪里想到,威北将军竟会带人正好出现在现场”
“行了!”皇太孙打断她:“事已至此,现在说这些又有什么用?”
太孙妃小心观察着他的脸色,小声道:“那威北将军那边”
皇太孙手搭在扶椅上,轻抚着扶椅上的龙头,“朝臣内眷在赴京途中竟然遇到山贼袭击,孤自然也十分重视,当然要严查,附近山头的那些贼匪,一个都不能放过!”
这便是已经把这事定性为山贼所为了,太孙妃长松了一口气,面上也露出笑来:“殿下英明,那些山贼穷凶极恶,无论哪一个百姓们都深恶痛绝,咱们朝廷出兵剿匪,自然是大快人心,也深得民意。”
皇太孙没理会她的讨好,伸手拿起茶杯,浅啜了一口茶水,淡淡道:“你知道就好,让你娘家卫家那边尾巴收干净点,别露了把柄!”
太孙妃心领神会:“殿下放心,都已经料理干净了。”
郭喜安带着向佑向泽吃完了晚饭,还不见程家博回来,不免有些着急起来,正要叫常月去找管家问问,突然听到外面传来一阵吵吵嚷嚷声。
郭喜安出门,看到常月带着院里的小丫鬟正拦着两个容貌娇艳的女子,似在争论着什么。
“常月,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吗?”
常月回头见到郭喜安,脸上闪过一抹慌乱,忙小跑过来:“夫人,您怎么出来了?”
郭喜安目光越过她看向那两名女子,不答反问:“她们是谁?”
那边被丫鬟们拦着的两名女子见到郭喜安,眼里闪过一抹精光,心儿率先甩开拦着自己的小丫鬟,快步朝郭喜安走来,站在郭喜安面前屈声福了一礼,娇滴滴道:“奴婢心儿,见过夫人!”
另一个女子也推开拦在面前的丫鬟,紧跟上来,朝郭喜安行礼道:“奴婢莲儿,见过夫人!”
郭喜安看着面前的这两个女孩,约莫十八九岁的年纪,皆是生得花容月貌,那叫心儿的,粉面桃腮,一双桃花眼更显娇媚,是偏妩媚的长相。
而那叫莲儿的,一张瓜子脸上柳眉弯弯,身姿纤细娇弱,如弱柳扶风,叫人忍不住心生怜爱。
郭喜安还没说话,常月便带着怒意急声道:“夫人舟车劳顿,正是要休息的时候,这里可不是两位姑娘该来的地方,快快回自己院去吧!”
看着常月明显不正常的态度,再看向那两名姑娘,郭喜安的心里突然沉了沉,语气却没有什么变化,面无表情地继续问道:“常月,她们是谁?”
感受到夫人周身散发的冷意,常月有些着急,正要解释:“夫人”
心儿却开口打断她,抢先道:“回夫人的话,我们是将军的侍妾!”
侍妾?
郭喜安愣住了!
心儿微低着头,一副谦卑的样子,继续道:“这么晚了,本不该来打扰夫人休息的,可夫人是主母,我和莲儿作为侍妾,不敢不来请安。”
莲儿也柔柔弱弱地开口:“夫人第一天入府,按规矩我们该给主母敬茶,聆听主母教诲”
后面她们又说了些什么,郭喜安一个字都没再听进去,在听到那个侍妾的时候,她便像是被人朝着心脏重击了一锤,又狠狠攥住,疼得她有些呼吸不过来。
身子微微晃了晃,郭喜安险些没站稳,还是旁边的常月连忙伸手扶住她。
瞧着她有些发白的脸色,常月有些慌了神:“夫人,您没事吧?”
心儿也故作惊讶的轻叫了一声,一脸关切地凑上前想扶郭喜安:“怎么了?怎么了?夫人可是有什么不舒服?”
郭喜安没漏过她眼里一闪而过的得意和轻蔑,微微侧身,避开她的接触,扶着常月的手,脸上看不出什么神色:“无事,只是一路车马劳顿,累着了。”
常月连忙道:“那奴婢扶您回屋休息吧!”
心儿皱了皱眉头,很快又掩饰下去,伸手又想去扶郭喜安:“奴伺候夫人进去,也好向夫人行正式的拜见礼。”
常月见她还这么死皮赖脸,气得不行,她们这分明就是故意来膈应夫人的。
郭喜安再次避开心儿伸过来的手,回身看向她,面上还是没有什么表情,就怎么淡淡地看着她,心儿却无端地感受到了压迫力,讪讪地缩回了手。
“心儿和莲儿是吧?”郭喜安突然开口。
心儿和莲儿都抬头看向她。
郭喜安面色平静,淡淡扫了她们一眼,“你们是该听训,常月,咱们府里谁负责教养规矩?”
常月一愣,很快回答:“回夫人的话,内院丫鬟女使的教导,一向是刘妈妈负责的。”
郭喜安点头:“那就让心儿和莲儿到刘妈妈那里,学会了什么是规矩和礼仪,再到我面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