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夫人见女儿脸上总算又露出了笑,心里松了口气,连忙扬声吩咐丫鬟,“快,让
顾夫人带着顾明希到了陶府,两家也算是十分熟悉的,趁着江氏和母亲说话的时候,顾明希找了个由头,便独自遛了出去。
因为两家关系亲密,平日里本身就来往较多,顾夫人便也没放在心上,由着她出门玩耍。
顾明希出了课院,便直奔陶老居住的院子而去。
她对陶府算是熟门熟路,完全不需要人指引。
往东穿过两个拱门,再走过前面那个连廊右拐,就到了陶老居住的慕斋院。
顾明希一路蹦蹦跳跳地正要拐进院子,突然迎面和一个身影撞在一起。
“哎呦,长没长眼睛啊,疼死我了!”
顾明希捂着自己酸疼的鼻头,眼泪汪汪。
被撞到的向佑也往后踉跄着倒退几步,手中的礼盒不稳掉在地上,他顿时面色一变,赶忙上前捡起礼盒,细细检查。
顾明希个子小,一头撞到向佑的胸膛上,此时鼻脸都疼着,见撞人的人不仅对她的话充耳不闻,竟然还只顾着去关心掉在地上的物件,顿时来了脾气:
“喂,你这个小孩,撞了人还不管不顾,好生无理,难不成我个大活人,还不如个死物计较吗?”
向佑正捡起盒子,里面正是明礼师兄送给他的见面礼,那砚台被这么一摔,虽然有盒子做缓冲,却还是被磕坏了一小个角,向佑的脸上满是心疼,看向顾明希的眼里便带上了些生气。
“咦,是你啊!”看清了人的顾明希顿时完全忘了刚刚的脾气,高高兴兴地走上前来:“正要找你们呢,你们是喜安姨的孩子,定然也喝过奶茶,看的肯定也比我们多,快来帮我看看,为什么我做的奶茶总是差点味道。”
说着就要上前去拉向佑的胳膊。
向佑一侧身避开她,退后一步,皱着眉头:“分明是你撞人在先,强词夺理,无礼在后,现在却这么一副没事人的样子,闯了祸还不自知!”
顾明希作为家里最小的孩子,又是个女孩儿,从小娇生惯养,还从来没被人这么不客气地呵斥过,顿时也来了气:“分明就是你不长眼,撞的我,本小姐大人不计小人过,不与你计较,你还上纲上线起来了?”
“明明就是你撞人,既然走路就要好好走,要不是你突然跑过来,别人又怎么会来不及避让开?”
两人就这么堵在门口,你一句我一句地争执起来。
顾明希小脸气得通红,还是头一次有人这么不给她面子,最后一跺脚发狠起来:
“我鼻梁都快被撞断了,我个女孩子家都没说什么,你个男孩子却不依不饶,哪里有半分君子的样子!我看你完全就是小鸡肚肠,白瞎读了那么多圣贤书。”
向佑绷着小脸:“圣贤说错就是错,对就是对,真理不能因为错误的胡搅蛮缠就退让,这才是有负圣贤的教育。”
顾明希看着他这一板一眼的样子,仿佛看到了自己父亲,顿时心里一股恶寒,心累地摆了摆手:“好了好了,你说是我错就是我错吧,对不起,这样好了吧?满意了吗?”
向佑看着她毫无诚意地道歉,皱了皱眉头:“本来就是你的错,道歉也是你应该。”
顾明希炸毛:“你这小孩,还没完没了了是不是?”
向佑的眉头皱得更深,不满道:“我不是小孩,你年纪分明比我还小,你才是那个小孩!而且,你父亲是我的师兄,若真论起来,你还得叫我一声师叔呢!”
顾明希的脸一下就绿了,“你还得寸进尺了,那你作为师叔,却和我这么一个小女孩斤斤计较,不依不饶,这就是那么读书人常说的君子之道?”
向佑一下就哑声了,说不出话来。
顾明希总算堵了他一回,冷哼一声,再没有了还想喝奶茶的心情,掉头气呼呼地跑了回去。
向佑在原地呆站了一会儿,直到顾明希的身影跑远,他才摇了摇头,抱着盒子自言自语:“果然是小人与女子难养也,圣人诚不欺我!”
“哥,你站在这干啥呢?该上课了,还不快赶紧去书房。”
一直等不到哥哥回来的向泽找了出来,见自己哥哥呆站在门口,忙提醒!
“哦!”向佑如梦初醒,赶紧抱着盒子往院子里快步走去
顾明希回到娘亲和江氏这边,顾夫人瞧到女儿气呼呼回来的样子,奇道:“这是怎么了?怎么气冲冲的?”
江氏也关心地询问:“可是哪个不长眼的冲撞了你?和婶说,婶帮你教训他!”
可不就是被个不长眼的冲撞了嘛!顾明希想到刚刚那人一板一眼说教她的样子,气得磨了磨牙,却没有告诉母亲和江氏,只道没事应付过去。
告状这种行为可不算英雄好汉,她顾明希才不屑为之,等着吧,她总要好好出一口今天的气。
陶府孩子们发生的这些别扭,郭喜安可不知道,她现在正为着太孙妃的那张请柬心烦呢。
直到向佑向泽下学回来,她才勉强收拾好心情,牵着两个孩子往内院走去,“今天在陶老那里学习得怎么样啊?有没有发生什么有趣的事情?”
向泽兴高采烈地回答:“明礼师兄今日亲自来给我们送了见面礼,是一方上好的歙砚和一支紫毫笔,可漂亮了!”
“是吗?那你们有没有好好向你们的师兄道谢啊!”
“当然有!”
和弟弟的兴奋不同,向佑想到自己那入手还没焐热就被摔破一个角的歙砚,心就抽痛起来,并不想说话。
郭喜安此时心里头有事,也没察觉到他的异常。
母子三个回到维意轩,向佑向泽便自觉去侧卧做功课。
离程家博下值还有一会儿,郭喜安吩咐常月先让厨房准备晚饭,等程家博一回来,就可以吃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