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赵一鸣从来不认为自己是好人,他向来觉得,在这个世界上,做一个纯粹的好人是纯粹的自讨苦吃。
但是,他仍低估了某些“人”的恶。
或许,那根本不能算是人,只能算是禽兽、畜生、恶魔。
“杨峰年第一个下场,侮辱了我的妈妈。”
薛红袖哭了,这一次泪如泉涌,显然伤心至极。
赵一鸣不知道该怎么才好,犹豫了一会儿,才伸手轻轻抱住了薛红袖。
薛红袖身子颤抖了下,但并没躲闪,在他怀里哭了好几分钟,才继续说那悲惨的遭遇。
“随后,他带来的那些畜生,当着我爸爸的面,把我妈妈,我妈妈呜呜”
薛红袖又哭了起来,这一次,她很自动地靠在赵一鸣肩膀上。
通过她断断续续的诉说,赵一鸣知道,她的确是个苦命的姑娘。
从小,因为体弱多病,薛平将她托付给一个一位女冠教导抚养。
那位女冠学识渊博,尤其擅长经史子集、诗词歌赋等等。
另外,这位女冠还是一位心地善良的女大夫,尤其擅长外伤。
因此,这位女冠也毫不藏私,把医术尽数传给了薛红袖。
薛红袖在女冠那里住了二十年,学到了很多东西,一点都不次于那些在校学生。
另外,她还学了一身好武艺和好医术。
过完生日,女冠跟她说师徒缘分已尽,她要下山行走,并告诉她一句“临事向西,遇鸣辄止”的谶语。
跟师父依依惜别,她兴高采烈地回到家,却没想到,遇到一群流氓,差点抓到她。
她把那些流氓摆平,才知道了自己父母的遭遇,而这些流氓全都是等着抓她的。
薛红袖立刻报警,没想到警察来了之后,那些流氓立刻改口,反而说薛红袖仗着自己会功夫欺负人。
这些流氓在自己家里,哪怕就是她打了人,不也应该是自卫吗?
没想到出警的警察竟然说让他们先搞明白谁是谁非,然后再打电话。
这可把薛红袖气得不行,但又不能对抗警察,只能忍了。
警察离去之后,那些流氓也匆忙离开,很快消失无踪。
薛红袖并不傻,这些年跟着师父过的可不是与世隔绝的日子,虽然不懂得什么尔虞我诈,但也不是什么傻白甜。
所以,她立刻离开了家,躲到了远处。
随后,她就频繁遭遇袭击和追杀,她报了几次警,但坏人来得比警察还快。
慢慢地,她对警察也失去了信心。
经过一段时间的东躲西藏,她终于想起师父给的那两句谶语。
现在她不就是遇到事情了吗?
既然临事向西,那就向西跑吧。
于是,她干脆打扮成一个女道士,一路来到西边的江宁市。
一个偶然机会,她发现自己邮箱里多了几个视频和父亲留下的一封信。
其中详细说了杨峰年如何欺骗他的整个始末。
信的最后,薛平说,杨峰年只是杨万福的马仔,真正幕后操纵者是杨万福。
他告诉薛红袖,不要想着报仇,至少在得到巨大力量之前不要报仇。
薛红袖大哭了一场,开始跟踪杨万福以及他身边的那些人。
后来,她发现了徐老六,在父亲留下的视频中,这家伙曾经在杨峰年身边出现过。
昨晚,按捺不住仇恨的薛红袖准备刺杀杨峰年,但没想到,这家伙身边带着许多打手,经过一番苦战,才逃了出来。
但她受伤严重,甚至到了随时可能丧命的程度。
幸亏遇到了赵一鸣,要不然昨晚就是她香消玉殒的日子。
今天,她藏在浴室天花板上,整破了伤口,落下的血滴还差点掉在赵一鸣身上。
等赵一鸣离开,她发现了赵一鸣的毕业证,才知道了救自己的人的名字。
她注意到,赵一鸣的名字里有个“鸣”字,自然而然想到了师父给她的谶语。
这让她感觉冥冥之中似乎有一只看不见的大手,让两个陌生人聚到一起。
或者,干脆说,这个男人,可能就是她的依靠,一生的依靠。
作为道家信徒,薛红袖多多少少还是有点迷信的。
毕竟跟师父在一起,她见过不少难以用所谓的科学解释的东西。
这也是她能够靠在赵一鸣身上哭泣的原因。
一方面,作为一个弱女子,确实需要一个坚实的臂膀给她依靠;一方面,也是因为师父的那句谶语,让她对赵一鸣充满信任感;还有就是,赵一鸣确实比较君子,让她心中很有好感,也有一定信任度。
其实,薛红袖并不是那么轻易相信别人的女孩儿,能够这样对待赵一鸣,本身就说明了她对赵一鸣的特殊感觉。
赵一鸣拍了拍她的后背,说:“红袖,你回头把举报材料和相关视频等都交给我,我来想办法给你申冤。但是,你要记住,暂时不要轻举妄动。我可以告诉你,我们已经盯上了杨万福,他蹦跶不了多久。”
薛红袖点点头,道:“赵哥,我都听你的。”
称呼的改变,代表薛红袖心境的变化。
“你要是暂时没处去,就留在这里,我可以保证,不会,不会那个什么。”
他脸红了,作为实打实的初哥,确实有些尴尬。
薛红袖同样红着脸,低着头,也没再说什么。
饭后,他们又交流了一番关于杨万福的情况,随后各自安歇。
只是这一晚上,两人都失眠了。
第二天早晨,赵一鸣起床后,特意瞄了一眼卫生间,见门虚掩着,这才去洗漱。
谁知道,从卫生间出来,却看到薛红袖在做早餐,让他在感动之余,也有些生气。
“你还没好,再把伤口扯破怎么办?别弄了,我来。”
薛红袖想要反驳,但看到赵一鸣那严肃的模样,俏皮地吐了吐舌头,乖乖躲到了一边。
看着这个男人滋生。
吃过早饭,收拾好碗筷,赵一鸣带着薛红袖给他的举报材料,离开了家门。
他注意到,小区里似乎有陌生的、一看就不像好人的大汉在活动。
他装作一副若无其事的模样,骑上摩托车扬长而去。
到了市委,把每天早晨必做的事务快速处理一遍,他开始琢磨这事儿到底要不要向杨博韬汇报。
谁知道,就在这时候,他的电话响了,是于依白打过来的。
他们只是简短地聊了几句,就挂断了电话。
于依白给他说了三件事情,一是范瑾怡决定到三江省工作,进入仕途。
还有就是她准备在近期再来江宁,希望赵一鸣到时候能带她四处转转,为创业做准备。
第三件事情,完全出乎赵一鸣的意料。
于振华竟然召见他,让他周末到省城见面。
堂堂的省委副书记竟然要找他,这是什么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