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4章 敬你,但别爱我

尖叫声从

卡塔库栗的大脑中骤然闪回出下一秒就被人撂倒在地的画面,指尖用力,钻戒挤压成一圈废铁,镶嵌在上面的钻石掉落在地上。

意外,还是发生了。

卡塔库栗还未站起身,面前的女人穿着婚纱猛地扑向他,一把住他的手腕将他扑倒在地,手腕上,是熟悉的手铐。

他被她反锁手臂。

艾勒芽摸进裙摆下的脚踝上,一把乌黑的手枪被她握在手中,对准身后靠近的人。

“嘭!”

硝烟的味道随着一声枪响,被慌乱的尖叫声淹没。

神父仰头倒地,藏在身后的匕首掉落在地上。

“啊!”

“有人中毒了!”

菲尔收到枪响的信号,尖叫随之更大了一些,少女尖细的嗓音抓耳刺人。

旁边夏洛特家族的干部也开始行动,掏出自己的武器围了上来。

“你们居然没有中毒!”有人质问。

密斯星抿嘴,右手五指变成泛着寒光的针筒,扎进男人的屁股一侧,嘴上骂道:“你这个蠢货,为什么不喝有解药的茶!”

在喝进第一有毒的茶之后,她就已经知道是什么毒了,她针针果实可以调配出相应的解药,注射到新的茶壶中,众人喝下就没事,可偏偏这人不喝。

虽然果实有些BUG,但也有她不能处理的,比如撕裂的伤口和内脏她就不能依靠果实来,只能以药物对抗药物。

夏洛特家也没想到还会有别的意外发生,在众人看不到的背后,几个干部突然举起武器朝着自家人挥砍而下。

“喂!蒙德!你在干什么!为什么会把刀对准家人!”

“我也不知道,身体不受我控制啊!快躲开!”

“噗嗤——”

鲜血将路边的粉色桔梗染红。

会场骤然一片混乱。

密斯星扎完人后,立马一脚踢开冲上来的敌人。

“别笑话洛丁这个蠢货了,大展拳脚吧,切记在最短的时间里逃出这里。”

她长腿一伸原地旋转,瞬间把围上来的人踢在地上,“嘭”地面碎出裂纹,敌人躺倒一片。

她简直就是个怪力女!

“咳呕~”

注射了药剂的洛丁缓过一口气,从迷糊中清醒,耳边似乎还有伙伴的嘲笑。

葛拉默连忙把他从地上架起,“洛丁!你还好吗!”

洛丁恍惚地站稳,擦了擦嘴角的黑血,摇摇头,“没事,只是你们怎么知道茶里有毒?”

他下毒失败了...自己傻子一样喝完了。

“抱歉,可能是因为我以前什么药都吃吧。”粉发少年拍了拍他的肩膀,冷笑道,眼眸中凉意飞溅。

那可不是什么好的回忆。

“这壶茶摆在桌上的时候,我闻见了,夏洛特家族还真是阴险!”

居然想出这种下三滥的手段,以为把他们毒死他们就留在这里了吗?

“陷入美梦吧!”菲尔摘下手套,几巴掌呼上那些车轮战冲上来的人,好在都是些小卡拉米。

“别聊了,先解决包围圈要紧,我们的任务是拖延时间。”

菲尔极快穿进人堆里。

斐那的武器被夏洛特家的人缴纳,只能赤手空拳就上,疯狂用拳头抡人。

查克理掏了掏空空如也的裤兜,什么也没有,转眼抢了别人的枪翻滚在地,冲向还呆愣在大妈身后桌子上的那个精瘦男人。

而威斯则是挑了人群中最显眼的两个大将,迂回对峙。

敌多我寡的情况下,不主动出击才是最好选择。

葛拉默掩护着洛丁在他们开出的一条路里乱蹿,他俩一个文臣一个技术人员,面对持有武器的这群人,和普通人没什么两样。

打不过,就跑哇!

突如其来的变故不知是从哪里开始的,大妈疑惑的眸中带着怒气。

“不对!不对!”

“这不是我的计划!应该在两人接吻的时候,神父从背后杀死那个臭女人才对!”

身边宾客听到她的怒吼,都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站起身往后退了一步,身后已经有失控的士兵举着刀朝他们冲了过来。

“斯图西,快走,情况不对。”

摩尔根一把抓上貌美的金发女人,将她从震惊中拉回,扯着她往一边跑。

两人算是合作伙伴,何况这情况分明就是鸿门宴,婚礼怕是不可能正常举办了。

但,说不准是大新闻啊!

海上新人挑衅大海贼?

震惊世界!

摩尔根眼睛贼亮,拉着斯图西往没人的地方蹿。

坐在后桌的伽治,眉头拧起,看来今天找人借一点科研资金是行不通了,该死!

伽治立刻离开座位,蹿身跑路。

查·曼贝曼颤颤巍巍躲在桌子下,一双强有力的手将他拽出去。

“臭舅舅,你不应该来这种地方!”查克理咬牙切齿,脸红脖子粗把男人抓走。

暴怒的大妈一拳击碎桌子,挥手将朝她攻击而来的家人全数打飞,怒目圆瞪抬头看着高处穿着婚纱站在那俯视她的女人,牙齿发出“磕磕棱棱”的摩擦。

是她小瞧她了!

“臭小鬼!”

怒火从她身上炸开,她往前重重迈出步子,怒音中带着无尽危险的霸气:“我要杀了你!”

在她周围的人都被霸气震晕,纷纷倒地。

大妈伸手抓住飘过来的宙斯,身边那团太阳变成火焰,霍米兹被她捏在手上,双拳朝着高台猛地轰去。

“出场时刻!”

润朗的笑音带着点狂傲,一道蓝焰灼烧冲向她,伸出一只脚抵挡住那火焰拳头。

与此同时,会场门口,两道飓风席卷着桌椅和残渣铺了过来。

大妈看着挡住她的这只鸟人,瞳孔地震。

“赢家可不一定是你啊,玲玲女士。”

站在高处的女人有恃无恐,掀起头纱直直盘腿坐下,手中的链剑一端缠绕在依旧单膝跪地的男人身上,宛如一条蛇缓缓收缩游走。

“你刚刚是要问我爱你吗?”艾勒芽扭头看向早已被拷上海楼石手铐的男人,嗓子里溢出欢快的嘲笑。

“没有喔~”

“利益高于一切,这场戏只有你当真了呐,好好看看你的家人,他们早就不想让我活着从这里出去了呢,都等我死后顺理成章得到我的一切,即便那些对你们而言只是微不足道的财富。”

“我和玲玲女士的游戏才刚刚开始,不过,她输定了!”

她手腕用力,将男人扯着往身边靠,卡塔库栗双膝跪在地上,双手被束缚在身后,身链剑在他身上缠了两圈,完全束缚住他。

他身体往前倾,深邃的眼眶里,迷茫又委屈。

艾勒芽食指滑过他的脸庞,顺着下颚伸进围脖中,最终抵在下巴上,用力挑起,男人的迫色被她尽收眼底。

“你,输得太惨了,不仅被一个女人耍得团团转,还被家人当作取悦我的工具。”

“我该觉得你值得同情呢,还是觉得你蠢呢?”

“三天时间,你居然觉得我会爱上你?”

“可这场恋爱游戏里,我只爱自己。”

她婉转充斥低笑的声音,如毒侵蚀着他的四肢百骸,一字一句从骨头缝隙中扎到最深处。

她的眼里并没有所谓同情,卡塔库栗狼狈至极,他发出自嘲的癫笑,声音沙哑:“是我,是我期待有人爱我。”

这场游戏,输的人从始至终只有他,体无完肤。

妈妈不在乎她,他以为在乎他的女人也不在乎他,那谁在乎他呢?

这个世界,还真是到处充满悲哀。

“你动作真慢,我都做好一切顺便帮你的人清掉一批士兵了。”邪肆的声音从高亭一边传出,裹着黑色披风藏住自己的男人从空中落下。

艾勒芽放开卡塔库栗的下巴,皱眉不悦,”你怎么又回来了?”

这家伙应该留在船上才对。

“心爱的女人还留在这里,我怎么能跑呢?”他洋洋洒洒开口,光靠听仿佛也能想象出男人扯起的嘴角,得意又挑衅。

卡塔库栗还没从内心撕扯的疼痛之中缓过来,就听到他的话。

而,女人没有反驳他。

原来是这样啊!

卡塔库栗紧锁的眉头再也舒展不开,眸中染上无法消抹的情愫。

双臂用力挣脱着束缚住他的链剑,霸王色霸气在一瞬间混含着寒铁般冷意,从他身上冒出去。

爱情他输了。

可是,家人绝对不能输!

同样的霸气沿着链剑蔓延,对于较劲这种事,艾勒芽也不会认输,何况这位果实能力者还被海楼石禁锢着。

这可是花了大价钱造的纯度和硬度最强的海楼石手铐,非常好用。

而他心性不稳,更容易掌控。

卡塔库栗内心的防线早就溃败不成,他真的破防了。

多弗朗明哥惊愕,她的实力...和几年前完全不在一条水平线上,这才是真实的她吗?

“饭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说啊,仆人,你僭越了。”

艾勒芽警告他别再乱说话,不然旁边的男人怕是这辈子都会有心理阴影。

虽然她做的这些事,足够卡二记一辈子。

但那又怎么样呢~

多弗朗明哥低笑两声,她不承认也罢。

他直视前方空旷的蓝天,解释道:“海边有个不得了的人物在靠近,我觉得你还是现在就撤离,虽然不明白对方冲着什么来,但留在这里,我们所有人都吃不消。”

不得了的人物?

正在挣扎的卡塔库栗瞳孔猛地一缩,难道是...白胡子?!

“你要对我的家人们做什么?!”

暴怒的气息肆虐涌动,卡塔库栗承认自己虽然短暂地爱上了她,可不会一直沉溺下去。

“你居然叫来白胡子!你疯了!”

“妈妈还怀着孕,要是开战,在这里的普通人要怎么办?!”

卡塔库栗近乎疯狂,没想到他沦陷得如此无智,把所有人都搭了上去。

他应该把马尔科在岛上的事情告诉妈妈,而不是帮这女人瞒住。

他也疯了。

爱情让人失去理智。

艾勒芽眸色冷淡,将藏蛇从他身上抽离,锋利的刀刃割破他的衣服,勾嵌进皮肉之中。

“清醒一点,别着急把责任往自己身上揽,就算你不告诉她,她也会知道的,她本来也没告诉你她的计划,你们不欠彼此什么,而且,我可没有叫老爹过来,你怎么就知道是老爹?”

卡塔库栗眯眼看向她:......

说好的马尔科只是保镖呢?

老爹?

这称呼未免太过亲昵!

艾勒芽挑眉,心虚地虚掩住嘴巴,娇笑摆手道:“呀,好像说漏嘴了呢,你别那么看着我嘛,卡二~”

“你放心,好不容易来一次托特兰,我总得在这留下点什么,以此向世界证明我的存在,不过,我不会伤害普通人。”

“震慑,震慑,你懂吗?”

“我就是要一个闻名于世的机会,在玲玲女士手下逃走,成为你们的追杀对象,对我未来的日子而言,也十分有趣,你觉得呢?”

艾勒芽真诚都用在了说实话上,她眨了眨无辜的大眼,一副纯良无害的样子。

卡塔库栗冷笑,“我并不觉得!骗子的话我不会再信!”

“哎呦~你不信就算了,可我还有点事想对你做。”艾勒芽颇为可惜,收起链剑,起身站在他面前,俯身而下,捏上男人的下巴。

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落进他耳中:

“现在,请容许我履行妻子最后的义务,这样我们之间就两清了,我不欠你什么。”

女人身上的冷香掺杂着血腥味,一股脑全都扑进卡塔库栗的大脑中,他瞳孔震动,冰凉的触感落在他嘴角狰狞的伤疤上,又轻又软,温柔得像是一滩清水将他包裹住,持续许久。

纯白的头纱落在他头顶。

“卡二,敬你,但别爱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