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阳光照耀着中州京城的上空,驱除了多日来的阴霾。
散开了那阴沉灰蒙蒙的天空,似乎寒冷的天气也是有些暖和起来。
寒冷的清晨,张瑾瑜照例起了个大早,由兰月儿服侍自己,穿戴好衣物,来到院子空地当中打了一会太极拳,练了会刀法。
刀法还好说,军中刀法自然威猛无比,大开大合,一力降十会。而那慢腾腾的太极拳也是看愣了周围的亲卫,和在一旁练刀的段宏。
“侯爷,您这是转什么呢?”
张瑾瑜的一口气也是噗嗤一声泄了出去,暗骂你懂个屁啊。
没好气的说道,
“你懂个啥啊,这叫内家拳法,这气劲一散,就练不成了,不练了本侯去吃饭了。”
留下还在发愣的段宏,张瑾瑜简单收拾一下,自然回去吃饭。
京城的厨子可是五八门,各地的都有,王夫人王氏自然是把侯府的厨子带过来了,这一桌江南风味的饭菜还是很适合自己的,当然肉是少不了的。
杨氏每天都是早早起来服侍王夫人的起居,倒是把兰舒儿气的腮帮鼓鼓的。
几人吃着饭,张瑾瑜就说道;
“母亲,这几日我就不会回来了,需要去城外大营准备准备训练事宜,参加大比,当然有事就派人给我来个信就成,我把段宏留下负责外面安全,卫永负责府内安全。”
王夫人坐在那喝完粥就回道,
“你去忙伱的,府上不用问,我看着呢,这次大比非比寻常,你有几成把握进前三?”
张瑾瑜故作深沉的说道,
“发挥好呢
话一完,一旁的杨氏没忍住笑出声来,这笑声被其他人听到,
兰舒儿果断抓到机会就阴阳怪气的说道,
“怎么,狐狸,咳!你还看不起郎君的实力啊!”
兰舒儿一看场合不对,立刻改了口,杨寒玉根本没理兰舒儿的挑衅,魅惑的说道,
“郎君别误会,妾身绝无此意,只是想着郎君说话竟然也有如此风趣的一面,本以为郎君一直威严严肃呢。”
张瑾瑜看了一眼杨寒玉,这骨子里的优雅让人赏心悦目,点了点头没说话,兰舒儿在那“哼”了一声。
吃完之后,放下碗筷,张瑾瑜就说道,
“你们吃着,我这就带人回大营了。”
“郎君慢走!”
“路上慢点。”
王氏和三女各自叮嘱了一番。
张瑾瑜也不拖延,带着亲卫,直接出了府邸,直奔京城在关外大营而去。
而留在府上的众人,还没来得及再吃一口,就听门房来报,
“老夫人,荣国府王熙凤来府上求见?”
王氏心中暗道竟然是她,道,
“让她去前厅等着,我随后就到。”
“是,老夫人。”
门房就回去通传了,兰月儿不解的问道,
“老夫人,那荣国府的人那么早来此何事?”
“何事,当然是银子的事了,我以为国公府也是和以前一样那么辉煌,可是恰恰相反,这些勋贵世家可能徒有虚表,那个宁国府都比荣国府的情况要好一些。”
王氏昨天从细节就看出了不同,表面上荣国府奢华无比,连个下人丫鬟都穿的跟大家闺秀一样,但是昨天一个细节自己就看出问题,自己那个便宜侄女王熙凤的吝啬就知道荣国府有大问题。
要不就是国公府内里有变故,要么是王熙凤本身有问题,看来还是得试一试才成。
“母亲,你是从哪里看出来的?”
杨寒玉也是不解,荣国府的奢华可不是一般国公府能比的上的,可以说是和宫里仅仅差一点罢了,那吃的用的,还有那排场,这侯府里面还没有呢。
王氏放下碗筷,用锦布擦了擦嘴,慢声细语说道,
“昨日,我让瑾瑜把一万两银票还给荣国府,王熙凤那惊喜神情做不了假,还有她从宁国府拿银票回来时神色不对,可见宁国府那边比荣国府要好上许多,还有这跑商的事竟然还要她提出来,所以定是缺银子了,那这商路就显得重要了。”
“嘶!还是母亲厉害!”
杨寒玉没想到王夫人王氏竟然看的如此观察入微。
也是心生骇然,以后做事更加的处处小心才行。
“行了,你们先吃着,我去前厅看看去。”
王氏也没理她们三个丫头,自己起身就去了前厅,分明不想她们仨跟着。
王氏到了前厅,就看到一位身穿红袄裙年轻的妇人,艳丽大气,落落大方,身边跟着一位穿着碧绿裙袄的丫鬟,显得格外醒目。
自己一进来还没坐下,就见到王熙凤那惊喜的声音,
“哎呀,王姑母,侄女王熙凤这厢有礼了。”
声音清脆动听,婉转悦耳,看着跟前行礼的人,这眼色拿捏得真好。
“行了,坐吧!”
“谢姑母!”
带二人坐定,王氏就夸赞道:
“果然不亏是王家的人嫁过去的,精明伶俐,聪慧过人啊。”
“哎呦,我的好姑母,哪有你说的那么好,对了侯爷呢?怎么没见着!”
王熙凤撒娇陪笑,话头一转就问起了张瑾瑜在何处。
王氏心里净明,也没为难她,问道,
“瑾瑜在你来之前就去了大营,这些天应该不回来了,有什么事就和我说吧。”
王熙凤闻言脸漏出难色,琢磨着这事怎么开口呢。
王氏看到眼前纠结的侄女也是好笑,欲盖弥彰啊。
“这荣国府贾家是不是过得越发的手紧了。我看你虽然管家,但是有一点不明白,你不是府里的嫡长孙媳妇嘛,怎么我看老二家的住在了荣禧堂,虽然我是外人但是也知道这不妥吧!”
王熙凤听完此话,也是红了眼眶,这里面的难处谁又能知道。
“姑母,这里面事有些复杂,难堪,侄女不便说!”
“哦,是不方便说,还是家丑不可外扬啊。”
王氏犀利的话语一点也没含糊,王熙凤脸色苍白,心中也是苦闷,怨贾母的不公,还是怨二太太的刁难,还是怨自己无能。
“姑母,此中事不是一句两句能说清楚的,再者我也算是嫁入贾家的媳妇,算是人家的人。”
平时口齿伶俐的王熙凤竟然被说的找那些牵强的理由来搪塞,王氏看火候差不多的,直接厉声呵道,
“谁说的,难道我们王家的女子合该被牺牲?”
此句话一说出,王熙凤的眼泪再也止不住,瞬间流出,抽泣不已,平儿也是拿出手绢不断的给擦着眼泪。
“姑母,我算哪门子管家,府里上面有老太太,二太太压着,琏是继承人,但是国公府产业可是二老爷的,侄女可是什么也没有啊。”
王氏算是听出来了,荣国府应该大房继承了爵位,可是产业进项给了二房,也不知道是老国公的意思还是老太君的意思。
要是前者那就真有意思了,也不知道老国公是怎么想的,万一分家,那所谓的荣国府可就分崩离析了。
“哦,那我可是听明白了,闹了半天,你是什么也没捞到,还要出人给二房打杂。”
王氏干脆直接的把王熙凤在荣国府的现状说了出来,王熙凤听了还是一愣,但是仔细回想起来确如姑母所说的一样,管家管的自己嫁妆都少了不少,越想越委屈,不禁又哭了出来。
“好了,好了,哭什么,今天来不就是问商路的事嘛,来,坐下说说你怎么想的?”
王氏在主位上有些好笑的安慰着,没想到那么精明的女子竟然被二房支配着,都是不简单啊。
此时的王熙凤还没有用荣国府公账的银子放那些黑心钱,也是从其他方面扣扣索索的留下一点,远不如那几位管事来的银子多。
“回,姑母,侄女想的,国公府有以前的商队,现如今成了府上的买办了,我想安插点人从商队赚一些体己的银子。”
王熙凤把自己昨夜想好的法子说出来,就是跟在商队后面加塞些货物赚一些银子。
王氏看了在那小心翼翼的闺女也是感叹不已,曾经自己何尝不是如此小心呢。
“看你那憋屈样子,什么事大大方方的,这样,听说贾家有不少过得不如意的子弟可否?”
王熙凤点了点头,这太多了,可不是一点点。
“这不假,贾家五服子弟众多,不如意也多。”
“这不就成了,我侯府也组成一个商队,你呢招揽些贾家的子弟过来帮忙,然后你出出钱入股,直接跑关外,赚的银子咱们娘俩分,正好瑾瑜收了一位掌柜商大,我看挺精明的,怎么样?”
王氏盯着王熙凤的眸子问道。
王熙凤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的长辈,这太好了,就是那贾家怎么办?
“谢姑母,那贾家怎么办?”
王氏冷哼一声,道,
“与你我何干,咱们赚的银子是自己的,有本事自己跑啊。”
王熙凤内心已然赞同,就是还是担心老太君,还有二太太的插足。
王氏自然看出王熙凤的忧虑,直接说道,
“此事好解决,你就说你自己入股是我同意的,他们想跑自己去跑,只是利润没有那么大了,关外的税一定要交的。”
王熙凤虽然没听明白但是也知道税的重要性,但是关内走私成风,就没有世家勋贵交过,对了走私,
“姑母,那要是商队在关外走私怎么办,这么大的利润,夹带的可能性太高了。”
王氏神秘一笑,冷声说道,
“那试一试就知道了!”
王熙凤有些不解,这可不是小事,只是一旁的平儿反应过来,关外还不是眼前的这位说的算嘛,轻轻拽了下王熙凤的胳膊。
王熙凤这才反应过来,可不是嘛,关外还不是姑母说了算的。
刚想再问,就听到外面传来门房的喊声;
“老夫人,宫中来了圣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