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良阁的一楼,
四周的恩客都是在那叫喊鼓动着,有的甚至还挤过去挡着那些冲过来的打手,
那叫一个热闹,双方的人都是你一拳我一脚的,不时的那些椅子凳子相互对打,不少人被打的鼻青脸肿。
薛蟠带来的小厮也是寡不敌众,被打的节节败退,好在忠心护主,还有几位高手替着挡住了春楼里的打手,此时还能撑得住。
可是薛蟠在最里面被围攻,好汉也难敌四手,显得狼狈至极。
正在楼下打的难解难分的时候。
张瑾瑜也是带着人走下了楼梯,就在这时,从春楼门外来了一位白衣老者,带着几位护卫来此,见了此地乱成这样,也是皱着眉头,看到自己得意弟子许仁涛的被打的鼻青脸肿的样子更是脸色一黑。
想也没想就喊道;
“住手,都住手!”
一声呵斥,声音洪亮,底气十足,一楼的人都是震了一下,
“怎么回事,闹成这样,也不嫌丢人,许仁涛,你来说说怎么回事?”
看似呵斥,其实是维护,来此的人是岳林书院的山长程亚夫,此人也是白眉银发,颇有些大家的气质,一看就是大儒的样子。
许仁涛见到自己书院的山长来此,好似壮了胆子一样,立刻在身边的人帮助下躲开了薛蟠的攻击,跑到了一边,委屈说道,
“山长,你可来了,此人太过霸道,竟然不过给银子,还没有请柬就要来此霸占座位,弟子看不过去说了他几句,哪知道此人强力壮上来打人,看看弟子被打的。”
说完还指了指自己,被打肿的脸,还有些发紫的眼眶,泪水竟然流了下来。
听到许仁涛在那颠倒黑白,周围的人都是一脸的鄙夷,薛蟠更是怒火中烧,擦了下嘴角的血迹,骂道,
“放你娘的屁,本大爷在此和青楼的人谈话,你横插一杠还辱没家妹,姓许的,这事没完。”
“切,谁怕你薛大傻子。”
许仁涛哪里怕一个破落户,顶了回去。
山长程亚夫自然知道自己弟子脾性,还是官宦世家,那个薛大傻子也是金陵薛家之人,虽然是日落西山可是背后的其他几家可是如日中天啊。
想到这,就劝慰道;
“薛公子,你看,你们都打了对方,此事都有错,今日就此了结可好。”
本以为有自己的劝慰,能让这些公子消停些,哪里想到庄孝义就首先阻止道;
“这不行,山长,薛蟠打人在先,骂人也在先,此事还是要报官为好,不能如此了结,而且在此打砸,必然是有预谋的,还是报官让知府大人来管管,也不知道今个薛公子能躲过去吧。”
薛蟠心中一冷,自己那个案子刚过去没多久,还要报官,这些人是冲着我来的,可是一想到洛云侯也是心中一横,
“哼,就怕你不敢!”
山长也是心里明白,可能是谁要在背后动薛家了,或者试探背后的其他几家,如此也不好参与,点了点头;
“行吧,你们报官解决吧,老夫不参与了。”
程亚夫看到不对就想走,谁知许仁涛哪里肯,就喊道;
“山长,你可不能走,看如此匪徒在此猖狂哪能不管,再说您来也是见证,”
程亚夫心里听到庄公子所言,证实了心中所想,今日可是预先设定好的,还没说话,就见到江春月从后面站出来说道;
“山长,今日事在下也看的明白,许公子可是失言在先,还有些散漫的言语,这可不是书院里教的吧。”
程亚夫也是回头望去,只见一个消瘦的中年男人,身后还带着护卫,看面色有些眼熟,这不就是苏州的盐商江春月嘛,怎么他也来了,还护着薛家,又是怎么回事,想了下一阵头大,麻烦了。
还没想好怎么说,只见外面又来了一些人,依庸书院的山长司元则带着弟子走了进来,没好气地说道;
“什么言语有失,我看是薛家的人栽赃,再者,此人满口脏话,没有规矩,家里人能好吗,还不快点拿下此人,就此报官,”
说完,周围又冒出来不少打手围了过来。
忽然从二楼楼梯处,
传来一声冷笑,
“啧啧,真是开了眼了,如此道貌岸然的货色,张某还是
张瑾瑜的话音也是从二楼楼梯处传来,引得一楼的不少恩客赞同,不少人满脸鄙夷的看了过来,都是些道貌岸然的夫子。
司元则也是脸色一暗,看着周围看笑话的人,不善的说道;
“何人再此夸夸其谈,也不怕风大闪了舌头!”
最后几句话还加重了声音,隐约带着威胁的样子。
“哎呀,那老头,你来说说风到底有多大,才能把舌头闪了,张某不太信,你来试试,给大伙开开眼见识见识,想来山长可以给我们解惑啊。”
话音刚落,张瑾瑜就带着人走下楼梯,看着一楼一片狼藉,桌子上的茶碗酒壶,凳子椅子,都凌乱的散落一地,也是摇了摇头,打架都那么废物。
“你是何人,可别胡乱插手,到时候可别后悔莫及啊。”
看着下来的人气度不凡,身后还有大批的护卫,如此年轻,不知是谁家的公子。
司元则一时间拿捏不准,只是出言试探道。
张瑾瑜直接来到高台处然后扯过一个椅子坐下,伸手做了个请的动作。
直接把司元则气的脸色涨红,此时龟公也是站起身子大喝道;
“你是何人,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是你能管得嘛,相识的.”
张瑾瑜面色一冷,身后的亲卫见了,哪里还能忍住如此下贱之人竟然辱骂侯爷。
立刻抽出弯刀,直接飞身跳下高台,一把抓过龟公的头发就拽了过来,哪知道打手见了就要过来抢人,谁知亲卫直接刀子一挥,二人捂着脖颈就痛苦倒下,抽搐了几下就没了动静,周围的人立刻就是一镇。
提着龟公来到侯爷座下,亲卫把龟公的脑袋重重的按在高台地上,张瑾瑜俯下身子淡淡的说道;
“张某说话的时候忌讳别人插言,你说你想怎么死?”
龟公吓得脸色惨白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而司元则虽然心下骇然可是哪里会怕他,
“这位公子,如此就杀人可有没有王法了,你就不怕官府的人嘛。”
张瑾瑜抬起头面色不善的看了过去,说道;
“看你年龄大,这次就算了,我说了,我最忌讳说话的时候,被人插言,可明白,老头只此一次哦。”
司元则本想再说可是心中隐约有些不安,最后还是忍住,心里想衙门的人怎么还没来。
而西面宫怀玉也是心中翻腾,就一件小事,怎么在青楼里,一个个不明的人都跳进来了,都到了江南布政史的级别了,背后是什么呢,此人又是谁。
张瑾瑜用脚踩住龟公的脸问道,
“或者你来说说,为何要他出五万两银子买个座位?想好了再说,”
张瑾瑜说完又看了一下云妈妈,
“问你呢,为何不让他坐在这?”
云妈妈看到是那位公子问询,心里也是一凉,苏会长竟然在最后低着头陪着,更是不安,云妈妈颤颤巍巍的回道;
“回公子,云娘之前说的都是真的,只是想让薛公子离开此位子,所以开了高价想让薛公子知难而退,哪里知道那个人给付了,至于为何他说要五万两银子,奴家不知啊。”
“嗯,这倒是。”
张瑾瑜想了下,倒是可信,踩了一下地上的龟公,又问道;
“你说说,你呢。”
“回公子,我也是这样想的啊。”
张瑾瑜脸色难看;
“你是敬酒不吃吃罚酒,一千两和五万两竟然想的一样,段宏你来问问吧。”
“是,主子,哪能劳您费手啊。”
段宏直接过来,抽出短刃也不废话,直接拿起龟公的手臂放在高台地上按着,
“你要干什么,放开我。”
“啊!”
一声惨叫,把周围的人看得脸色一白,原来段宏直接把短刃穿透龟公的手掌钉在了高台之上,龟公一疼就往后缩,那刀刃就继续割着放血,疼的龟公惨叫连连,吓得柳如兰不住的往后退。
司元则也是没想到这些人胆大妄为,大庭广众之下竟然敢如此血腥手段,一时间愣在那,其余人也是一样。
宫怀玉也是瞳孔微微缩了一下,这手法和狠劲怎么像父王的麾下的人一样呢,快准狠,一点都不拖泥带水,而且那些护卫可是连面目都没改变一下,真的是杀人不眨眼啊。
“接着说,你是受了谁的指示,或者是谁交代你的,让你如此说的话,说对了可保一命。”
张瑾瑜看着在地上吸着冷气的龟公和颜悦色的说道,龟公此时的脸色是越来越惨白,鼻涕眼泪都流下来了,哭着说道,
“公子,公子,是有人给了,给了小人一千两银票,要小人务必小心薛家的人来此,就要刁难与他的。”
“哦,那此人是谁呢?”
张瑾瑜也是恍然,还是事先准备好的呢。
“是,岳林书院的一位弟子来此交代小人的。”
龟公恐惧的在那回答,哪里还想其他的。
“那你可认得此人?”
张瑾瑜一边问着一边看向东面的那些书院弟子。
龟公疼的不住的点头,喊道,
“认得,认得,就在里面,小人是收到他的指令才去的。”
“来人,扶他起来去指认。”
“是,公子。”
亲卫走过去把短刃直接拔了起来,血水也是猛地喷出,又是一声惨叫,龟公立刻撕下衣襟赶紧缠在手上止血,等缠好以后,哆嗦着起身然后才走向东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