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大喝,
吓得守将直接跪了下来,连连请罪;
“卑职有罪,卑职有罪。”
“罪在何处?”
马俭事再次逼问,吓得吕将军脸色都白了,急忙回道;
“回大人,卑职昨夜,中了太平教调虎离山之计,没有守住军营,导致大营被焚烧,码头也没有看好,甄家的船队被劫持,卑职救援不力,请大人责罚。”
看到守将如此说法倒是没有破绽,事情明了可见。
可是马梦泉哪里肯信,昨夜皇城司接到线报,码头先后出现六拨人,太平教的人,甄家的人,卫军的人,王府的人,洛云侯府的人,甚至还有暗地里一伙身份不明的人都来过此处,这水是有点深了。
转头看了一眼码头,竟然还有两艘楼船在此停靠,其中一个明显是水军主力战舰标准配置,可是在细细看了下船舷并没有水军的编号,显然不是,可是怎么那么可疑,就问道;
“吕将军,码头上停着的两艘楼船是何人的,竟然没有悬挂旗帜,怪哉。”
吕将军回头一看有些懵,也不知道是谁的,然则身后的许管事见了,就急忙插言道;
“回大人,这两艘楼船是洛云侯购买的,昨夜到此交接。”
听到有人插言,马梦泉就看看了过去,只见一位干练的年轻人,气质不凡,就好奇问道;
“你是何人,怎会知道此处发生的事?”
“回大人,小的是甄家船队副管事许净,留在此处报案的,这两艘楼船就是跟着船队一起过来的。”
“是的大人,来兵马司报案的就是他。”
许净刚说完,东城兵马司左同知在身边附和着,好似替着甄家说话一样。
马梦泉没有言语,此事难了,北王,甄家,还来了个兵马司。
最后是洛云侯何时有了如此大的楼船,此船可以运兵近三千人,两个就是六千。
再者洛云侯来此的时候,可是骑马来的,走的时候就有了两艘船,谁信啊,必然是达成什么协议,甄家给的。
转头就问道;
“你们甄家的船队呢,在哪里。不是说被劫走了两艘大商船吗,其余的在何处?”
许净就按照昨夜商议好的,把事情说了出来,
“回大人,甄家船队怕太平教匪徒去而复返,就连夜启航走了,只留下小的再此报案,大人,那两艘商船必然还在安湖内没走远。大人还是安排水军去追查,必然有所发现。”
马俭事看了一眼漕运卫军守将,吕广居也是苦笑,只得回道;
“回大人,卫军还有两艘斗舰船,一个还有些漏水,只有一艘完好无损,恐有不妥就没有前去追击。”
“那你们不是还有两艘楼船吗?”
马梦泉没好气地问道,卫军竟然到了如此地步,可见是无能到了极点。
“被总督府给调走了。”
守将无奈的回答。
马俭事也是感到为难,看到眼前的一群人,都是自顾自的自圆其说,破绽百出,可是又不能深挖,只能走一步是一步了。
让身后的皇城司的人去收殓死尸,安置在京城外的义庄内,再把卷宗写上,等回去禀告督公再做打算。
收拾妥当后就要走,谁知,码头不远处有几艘大船驶来,眯眼一看。
是京城安湖巡逻的京营水军,不由得有些奇怪,码头一行人也是不明所以。
等京营水军靠了岸,一个偏将就带人下了船,见到码头那么多官军,就直接过来拜见。
“末将京营水军,安湖大营巡逻偏将参见大人。”
“将军客气了,可是有何事?”
马梦泉问道。
“回将军,末将在安湖西面区域巡逻看到两艘停在湖中的商船,派人上去一看,有大片血迹,就是不见人影和货物,知道应该是码头出事了就派人前来查看,再把这些船拖了回来。”
许净一听就知道是甄家的商船,再一看岸边拖过来的船只,确定是的,就急着说道;
“各位大人,这就是昨夜被劫持的甄家商船。”
“你可看清楚了?”
“回大人,必然不会错,小的可是打眼就知道。”
马梦泉闻言就带人上了商船,仔细查勘,船上空无一人,货仓也是凌乱不堪,看样子是搬运的时候很急,至于甲板上,可是除了打斗的划痕和血迹,并没有发现不妥,只得下船说道;
“诸位,先收拾下码头,不要耽误往来船只,吕将军要看好码头,顺便汇报河运总督修缮军营,左大人还是把兵马司的人带回去吧,此处皇城司接手了,本官还需汇报督公大人再做定夺。”
“是大人,末将尊令。”
吕广居和左安和也是着急答应,可算是摆脱了此事。
“许管事把这两艘船接手吧,看着处理下,然后就散了。”
许净也是暗自松了一口气,连连答应。
而在面前的京营的偏将见到此处的人,和说的话就感到有些不妙,急忙告辞。
“那大人,末将就告辞了。”
马梦泉也没有留他,就答应一声,然后收起卷宗就急忙带着人回了京城。
码头很快就人烟散去,留下的许净看了眼吕广居,后者默默点了下头。
京城,
正午时分,
日上三竿了,张瑾瑜这才睡醒,在帐篷内伸了懒腰打着哈欠,穿上衣服就走出营帐。
看到那么大的太阳,知道日头也不短了,就让亲卫备马,准备回府。
大营外面,
宁边则是带人从外面过来,径直来到大帐,见到侯爷就说道;
“侯爷,昨夜的码头的事,今天清晨皇城司衙门的人已经接手了。”
“那么快,谁传的信?”
张瑾瑜也是庆幸自己昨夜撤的快,捞了好处就走。
像昨夜那种事还真不好说,要是让皇城司的人缠住,还是有些麻烦的。
宁边则是提了一句,
“回侯爷,是沈千户。”
竟然是他,皇城司千户沈宝安,张瑾瑜也是感到银子没有白送。
“行了,知道了,快一些收拾,然后回府。”
“是,侯爷。”
京城,
洛云侯府,
今个天还没亮,
王氏还有三女都是起了大早,就打发府上的人开始收拾院落,还有准备派人去采买结婚用的喜庆之物,内务府也来了大批的内侍开始布置整个侯府。
张灯结彩,悬挂红布,贴上喜对好不热闹。
尤其是东云楼,更是用心装扮,每个屋檐下都挂上一个红灯笼,王氏更是亲自安排好了三个酒楼承办喜宴,友来酒楼和醉仙楼自然是没有放过,几个酒楼也是急的这几天都在备料,连生意都不做了,直接在酒楼门口贴上,侯府喜宴,暂不接客几个字。
至于怎么写请柬,是最麻烦的,毕竟自己一个妇道人家也不认识太多的人,有心想请王家的人,可是一想如此不是多此一举,给瑾瑜添麻烦嘛。
直接让杨氏拿出上次的礼单,翻看一下来的人还挺全的,文武都有,直接把如此写请柬的重任,只得交给杨寒玉,让她对着上次侯府收的礼金的名单,一一对照再写一遍。
看着那么多的人,还有厚厚一沓请柬,杨寒玉嘟着嘴,不情愿的坐在那,让火儿研磨墨,明儿在一旁读着名单,自己拿着毛笔坐在楼内默默的写着。
而月舒二女则是在一边欢声笑语,好不洒脱,看着杨氏愁眉苦脸的写着字,在一旁看着,嘴上还在不住点评,兰月儿一脸认真的说道;
“可以啊寒玉,你看字写得工工整整,秀气玲珑,颇有大家风范。”
“是哦,没想到你还有这一手好字。”
兰舒儿也是夸赞道。
听到二人在一旁说着好话,杨寒玉心里才好受些,王诗涵见了也是摇了摇头说道;
“你俩过来帮忙,别在那贫嘴了,打扰人家。”
“是。老夫人。”
二女就老实的走了过来。
其他的丫鬟,嬷嬷站在红木屏风后面,垂手而立随时候命,服侍着几位贵女。
王氏现在也是绫罗绸缎,金钗玉簪,贵气逼人,隐隐约约有一家主母的气势。
今个坐在一张罕见的紫貂皮毛靠背的梨花木制得宽椅子上,手上还带着翡翠手镯,一头秀发梳得整整齐齐,只是额头上有些浅层皱纹显现,不甚明显,面容红润,笑容慈祥,月舒二女在身侧两边帮衬着。
原来王氏在绣一个鸳鸯被子,是给张瑾瑜新婚准备的,还没有绣上几针,忽然从阁楼外面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
“哎呦喂,我的好姑母,您这边府上怎么那么热闹,连红灯笼都挂出来了。”
屋里的人,闻见此声音也是一愣,声音清脆嘹亮,干脆利落,未见其人先闻其声,王氏就心中明了来的是谁,说道;
“我倒是谁呢,原来是凤丫头来了。”
只见阁楼来了一对丽人,凤姐今个可是穿了一身杏黄色罗裙袄,秀美的脖颈还带了珍珠项链,一头秀发也是高高盘起,别上一只金步瑶,映衬着秀美的容颜,绣彩辉煌,恍若神仙妃子一样,进了阁楼就摇曳身子走了过来,看到姑母在绣着什么,伸个头问道;
“姑母还是心思细腻,这鸳鸯绣的,像是活了一样,真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