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
兵马司衙门,
春楼的管事也是欲哭无泪,在那委屈地说道;
“大人,小人就是从顺天府伊那刚回来,顺天府说治安的事归大人您管啊。”
看着还在堂下委屈的管事,兵马司指挥使何永熙一脑门恼怒,这顺天府的文官端不当人子,都往我这推,有好处时候怎么没想到还有我这个兵马司指挥使呢。
何永熙想了想也是心中有了计较,就说道;
“你先到顺天府报案,毕竟是在屋内发生的案件,又不是在外面,本官也不好插手顺天府的案子,实在不行你就去找后面,这事不在兵马司管辖下,本官也无能为力啊。”
管事傻眼了,看上官推脱就知道这事难了,还好世子在春楼,世子!
想到这管事一惊,也不管堂上的何永熙站起来就带着打手往回跑,何永熙见了也是骂了一声,
“小人,活该被砸。”
张瑾瑜走到了半路还是不解气,就回头跟段宏说,
“老段,你带人去把城外大营贾家的管事仆从全部押过来,这里的人伱都带走,我也回府带人,咱们宁荣街碰头,咱们就把贾家的脸拿出来抽。”
段宏有些迟疑道;
“侯爷这行吗,已经惹得够可以得了,太过了能行吗?”
张瑾瑜自信一笑,说道,
“只要不动他们的主家,这些下人无关紧要,再者本候也没想要他们性命,本候是想会一会贾家,这宁国府见了,荣国府可没露面呢。”
“是,侯爷,瞧好吧。”
说完段宏领了大半的人往城外跑去,张瑾瑜则是立刻回府调人了。
京城,
宁荣街荣国府贾家,
荣禧堂大西苑,荣庆堂。
此时午时刚过,
未时一刻时候,略作休息的贾母已然醒来,还是把诸女叫来喝茶吃点心,从外面就听到堂内的欢声笑语不绝。
堂内贾母身边,不用说一直是王熙凤和珠儿媳妇李纨的地。
原来在荣庆堂老太君有些手痒,就叫人来玩着骨牌,都是家中无事人的喜好,二太太整天吃斋念佛,清心寡欲,喜欢安静自然不想也不会来此玩这些,再加上都是自己儿媳妇和侄媳妇一桌,也是不愿意。
为了凑人,王熙凤只得去东府找来尤氏来凑桌,为何没有没有叫大老爷的邢夫人来此呢,自然是老太太不喜欢老大家的,所以王熙凤自然没有找不自在去请邢夫人。
邢夫人也是知道自己不受待见,也是一直在荣国府旧院里待着,喝茶闲逛,只有老太太派人来叫才过去。
在荣庆堂内,贾母坐在主位上,贴身丫鬟鸳鸯自然在一边伺候着,剩下的琥珀、鹦鹉、珍珠和翡翠都在一旁站着随时听叫。
在下首的不远处,自然是,迎春,探春,惜春,还有宝玉围在一张桌子那,说一些府上的八卦和笑话,主要是宝玉的院里的丫鬟,跟在身边端茶倒水,递上瓜果点心,伺候的周到。
这天也是愈发的冷了,临近换年时节,京城大比的事也是传了开来,都是焦急等待那一天的到来,贾母也是感觉人多才暖和,也算是心理安慰,所以天天没事就叫着大家有空就过来。
也是这个世界娱乐活动匮乏,除了诗词赋会,就是听戏摸牌,爷们好多了,往青楼一躺,吹拉弹唱,舞女异域风情,应有尽有,至于下人们只得聚在一起喝酒吹牛,再过分者只要没被主家发现,几个人往隐蔽的屋子内赌些小钱也是可以的。
王熙凤由于贾琏在京营操练,一直没有回来,也是寂寞难耐,只得天天来此和老太君乐呵乐呵,就忘了贾琏的事了,其实内心还是默默看着李纨怎么清心寡欲的,这寡妇可不是更寂寞。
这不王熙凤今个手气不好,输了几两银子了,精致的俏脸上故作不喜之色,在那唉声叹气,故作斗气的模样,逗得老太君乐呵的不行,笑声不断。
还有在一旁帮衬着的尤氏,更是心思细腻,不断地跟着打趣,倒是笑声接连,李纨也是乐呵的不行,倒是把王熙凤看得眼睛都直了。
“大嫂子,你就该多笑笑,我都被你迷住了。”
李纨脸色一红,这话能这样说。
老太君就在那呵斥,
“你个凤辣子,怎么能这样说你嫂子,我看你也不差啊。”
王熙凤也不知道想什么,脸色一红不再言语,尤氏一看打趣道;
“凤丫头,脸红了哦。”
一桌子人都是笑出声来,哄着老太君一人。
贾母,如今也是发如银丝,老态尽显,但是人精神有着不同寻常的睿智,笑起来慈眉善目,平易近人。
贾母对着隔档后面的二太太王夫人道;
“老二家的,几个姑娘要是饿了,乏了,可以先回去歇着或者吃点东西垫垫。”
二太太赶紧应了声;
“知道了母亲。”
原来王夫人并有出去,再堂上另一边格挡后面休息,拿了本佛经打发着无聊,不时有彩云递来茶水和瓜果点心,也是吃的腹中见饱。
彩云还不时拿着锦布给二太太擦手,这位二八芳龄,明媚齿白,也是美人胚子一个,只是神色有些黯然和倔强。
王夫人实在是无聊看了下宝玉还有几个丫头,就向老太太说道;
“母亲,这天都未时了,回去休息下就到了晚膳时候了,我让他们回去歇歇。”
“不当事的,让他们兄妹多玩会,晚膳何时吃都成。”
贾母说话的时候还摸了一个骨牌回来,脸有喜色,必然是副好牌。
对于二太太说的晚膳,在公侯世家勋贵里不算什么,可以聚可以小灶。
二太太闻言没有在说话,看着还在那玩闹的宝玉,想起洛云侯的爵位也是流露出复杂神色。
何时才能起来啊。
可是自己又不敢逼迫,毕竟长子贾珠走了才几年啊,所以宝玉就成了王夫人和贾母的心头肉,二太太有了前车之鉴自然也是不敢逼迫宝玉的。
王夫人也知道贾母对宝玉的舔犊之情,还有贾珠出事的心结,所以宝玉的事也是万万不能自己决断的,想到这王夫人也是喜怒交加,不知如何是好,爵位能不能给宝玉。
想到这又是心烦意乱,王夫人就不想待再在这,就喝完茶叫着彩云,彩凤和小霞就要回自己荣禧堂休息一会。
刚要起身,忽然从荣庆堂的大前院子里,传来大声的嚷嚷声;
“老太君,祸事了,祸事了,东府的珍老爷不行了,不行了.”
从外面传来的下人那声嘶力竭的叫喊,吓得屋内的人一个激灵,还在嬉闹的王熙凤没有听清什么事就又问了一遍;
“你说什么,谁不成了?”
几个丫鬟也是堵着门,没让仆人进去,都是女眷万一冲撞了可怎么办。
男仆只得在门口上气不接下气的开口道;
“是,是东府的珍大爷。琏二爷也在那呢。”
王熙凤也是瞪大眼睛,他怎么在那啊。
原来在春楼洛云侯走后,被仆人小厮搀扶的贾珍,急怒攻心,羞耻异常,一口气一憋,吐出一口急血就此晕了过去,贾琏一看也不是个事就急忙让贾蓉带人把珍哥抬上马车,让其回府,而春楼的老鸨和龟头都不敢拿阻拦,只得眼睁睁看着一地狼藉,闹事的扬长而去。
回道宁国府又是一阵鸡飞狗跳,叫郎中的叫郎中,通报的通报,贾琏也没敢离开,毕竟自己是参与者,这也莫名其妙,今个休沐自己只想找小翠解乏的,如何至此。
而下人也是没用,看到贾珍那样一传话就变了味,直接成珍大爷不行了,正在玩闹的贾母听到叫嚷声让凤丫头再问下谁不成了,王熙凤小声道;
“小厮说是东府的珍大爷可能不成了”
贾母还没反应过来,下首的尤氏听了此话,也是哀嚎一声,立刻就瘫软下去,一张俏脸也是煞白一片,在那哀叹;
“怎么会如此。”
“大嫂,别急。”
王熙凤和李纨赶紧一左一右去搀扶尤氏。
贾母也是吓了一跳,身子骨一下子泄了气,脸色苍白的流下泪水,哀声道;
“怎么会如此呢,这几天不是好好的吗?”
虽然贾珍是东府的人,但是也是京城贾家的嫡脉,而且也是自个看着养大的,也算是个好孩子,怎么就会如此了呢?
李纨见了也是有些伤感,想到了贾珠走的那天晚上,也是心有戚戚,本想着说些宽慰的话,可是怎么也说不出口,周围的丫鬟都是过来递上锦布擦泪,鸳鸯也是紧紧地扶着老太君。
倒是王熙凤有些不解,这几天不是好好的吗,还有贾琏什么时候回来的,也不回府,还和贾珍在一块,这里面到底何事,或者这二人又去那个地方了。
“老祖宗,别急,不对啊,这事也没说清,珍大哥这几天还好好的,还有贾琏在京营何时回来的我怎么不知道?”
其他人也是收起悲伤想了想也是,贾母也是擦了擦眼泪,抬起头问道;
“凤丫头你让那个仆人进来,问问到底何事?赶紧的。”
“是老祖宗。”
王熙凤就起身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