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钰儿,你是我的妻

马球会散场后,沈钰便不见了。

谢乘渊寻了一圈,最后从鬼狐的嘴中得知:“主子,世子妃去了春风楼。”

“还和一名男子一起。”

春风楼是京都最有意思的酒楼,不止于吃喝,更重玩乐,休说权贵世家,就是平头百姓都能在这找着乐子。

若是在此宴请好友,不止佳肴共享,更有清倌花魁相伴,想要什么样的排场,使多少银子便够了。

小公爷今日将马球会办的还算圆满,不出半个时辰便传到了国公府,国公爷特意让人送了银子来,要好好宴请沈钰。

秦绍提起酒壶给沈玉斟满,心有余悸道:“钰姐姐,今日还好有你,否则现在我就要在水牢待着了。”

沈钰笑了笑:“我们现在是拴在同一根绳上的蚂蚱,你进水牢,我还有好果子吃吗?”

“别嘴硬了,我知道你是担忧我。”秦绍说着肯定地点了点头,补充道:“你对我那么好,小弟无以为报,以后一定结草衔环、做牛做马报答你。”

沈钰勾起唇角:“你能帮我什么?”

秦绍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我能给钰姐姐花钱,便是你想要天上的太阳,我也会努力够一够。”

沈钰险些被呛着,她抿了抿唇:“闭嘴,肉麻死了。”

秦绍是个难得的厚脸皮,不要钱似的又说了一堆感恩肺腑的真言真语,他是真的感激沈钰,不管是开马球会,还是中途碰上的糟心事,沈钰从来都没有要弃他而去的意思。

说些感谢的话又算得了什么,他现在巴不得天天跟在沈钰身后。

一屏风之隔的谢乘渊早就黑了脸,手中的酒杯仿若盛了一碟酸醋,越喝越不是滋味。

他推开门走了出去,鬼狐以为要去找沈钰,忙上前要引路,却被身后之人叫了回来。

不一会儿,沈钰那个雅座的帘子被人掀开。

为首的侍女嫣然一笑:“客官运气真好,我们东家刚开了一局飞花令,赢得彩头便是随机挑一间雅座赠菜,刚好您二位被抽中了。”

秦绍哈哈的笑,好奇地凑了过去,又是一句不要钱的夸奖:“钰姐姐,跟着你运气都变好了。”

“来人,传菜!”

门被人推开,一群身穿特色衣裙的侍女,蒙着面纱,端着托盘朝里面走来。

“翡翠鲜虾汤,菠菜糕,绿豆饼,绿茶藕粉,翠玉饺子……”

秦绍一连串念完菜名,从最初的兴奋,到眼底泛着困惑,“为何全是绿色?”

侍女但笑不语,又道:“东家今日高兴,您这间雅座的银子也被付过了,请二位慢用。”

天大的馅饼突然砸下来,还砸到秦绍这个荷包紧张的身上,摸着口袋刚捂热的银子,他再次感慨:“钰姐姐,我收回刚才的话,跟着你不是运气好,简直是招财!”

沈钰敛眸,看着浑然不觉的胖甜薯,脸上的笑意淡了几分,“你先吃着,我出去一会儿。”

没等秦绍反应过来,雅座的门已经被人带上。

侍女还未走远,被沈钰叫住:“带我去见你们东家。”

对方似是早就料到般,恭顺引路。

绕过一众长廊,隐约能看见各座衣香鬓影,觥筹交错的盛景,楼宇中央的露天戏台中,有美人在上面不停地献艺,鲜花银子散了一堆在台下。

她微微眯着眼,打量着四周,这地方看着是寻欢作乐的好去处,来的人却是三教九流,实实在在能听到许多有用的消息。

直到上至顶层,人烟逐渐稀少,除了伺候的人几乎并无外客,

上好的黄花梨木桌椅被放在凉台之上,正中央摆着几碟精致的菜肴,一尺外的空中唯余星光点点,银月落辉。

纱帘被风轻轻吹开,月色中勾勒出一抹颀长的身影。

谢承渊回过头,薄唇染着笑:“你来了。”

沈钰站在那,任由潮意的微风撩起她如墨的长发,疏离道:“世子赐饭,臣女自是要来谢恩的。”

谢承渊手上的动作一顿,“你在怪我?”

沈钰:“臣女不敢,世子借风使力,靠的全是自己本事。”

他揭开酒坛,给她倒上一杯,起身走了过来:“当时事发突然,我知你引出商陆一事,不过想把白婉的罪名抬高一些,可若只是如此,终究打蛇打七寸,白家会再次卷土重来。”

沈钰半眯着眸:“世子可还记得我曾说过,不愿平阳侯府卷入夺嫡纷争,可今日之事一出,便不单单是女子间的吵嘴,你是硬生生将我平阳侯府扯上赌桌。”

“平阳侯即使如今不参与,迟早有一天也会被人抬上去,若是别人,不如是我。”

谢承渊走到他面前,面对沈钰,他说不出谎,也不愿骗她:“你只是想护着平阳侯府而已,自己护还是我帮你护,又何必在乎?你不能信我吗?”

“不能。”沈钰抬头看着他:“我向来不喜被他人掌控,若世子想当英雄,很遗憾,我并非那位美人。”

谢乘渊没说话。

沈钰眉目清冷,一张脸面若寒冰:“这样的事,我希望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

谢乘渊眼波闪了闪,看向天边无尽的夜色。片刻后,他低沉地道:“我答应你,从此以后无论做什么行动都会先与你商量。”

末了,他眼底幽深隐晦:“其实,我也有一份私心。”

沈钰神色淡淡,不等问出口,身侧之人薄唇微启。

谢乘渊道:“如果是以你的名义惩治白婉,白家为了救女儿必定会求到太子那,顺藤摸瓜,你很快就会出现在他眼前。”

“太子最喜谋略深远的女子,见了你必定会想尽办法得到。”

男子一贯幽深冷厉的凤眸,此刻映出她的容色,如敛着无尽风华,似有深意地看着她道:“可是钰儿,你是我的妻。”

沈钰想起方才桌上的几道绿的五花八门的菜肴,目光带着审视:“所以,你觉得我给你戴绿帽子?”

“谢乘渊。”她索性连世子的称呼都省了,面带愠色:“你是不是病得不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