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我若想害人,你定是首选

沈钰回到家中时,江文瑛和沈廷入宫还未归来。

“六小姐,三少爷请您去一趟前厅。”

“知道了。”

她与这位三哥不算亲近,再加上之前误会捉奸的那次,二人不说有仇,这隔阂终究难去。

她不愿父亲母亲为难,在家中一向面子上能过去就行。

到了前厅,沈钰冲他微微颔首:“三哥,你找我?”

她目光扫过桌边,上面放了几本书,瞧着名字都是自己素来爱看的那些。

想来之前江文瑛让他抄写孤本,他还真的做了。

沈钰语气缓了缓:“劳烦三哥帮忙,妹妹在此谢过。”

“你是该好好谢谢我。”沈恒忽然抬头,语气骤冷:“若不是我去给你送书,怎知晓你竟在府中行巫蛊之术?!”

话音刚落,他从袖口丢出三团揉成一团的布包,这布包与寻常不同,还拿针线绣出了头和手脚的模样。

沈钰将它捡起,拉开一看里边放了生辰八字,名字分别是江文瑛,沈廷和沈瑶的。

看来是有人见不得她过几天太平日子。

沈钰淡淡问:“你在哪看见的?”

沈恒道:“你内院的桌底下。”

“这倒是有趣。”少女嗤笑一声,深邃的眸中悠然转寒:“我若真在府中行巫蛊之术,哪还能让你瞧见?”

沈恒怒声道:“那就要问你自己了,东西是从你院里搜出来的,不是你还能是谁?”

沈钰绯唇轻弯:“听风阁伺候人数十几余人,每个都有嫌疑,为何三哥却独独来审我?”

她忍不住在心底暗叹,沈恒虽然俊朗,但实在愚蠢,要不是不知情还以为他才是那个捡来的。

爹爹和娘亲聪明一世,竟生出这么个莽夫。

“你是这一院之主,出事理应从头查起,食君之禄,忠君之事,底下那些人拿的是平阳侯府的月钱,他们有什么必要来害父亲母亲?”

“那我呢?回来后父亲母亲待我都很好,我何苦要对他们下蛊?”

沈恒脸色一阵涨红:“定是你觉得自己流落在外,心生怨怼。”

他之前本不做他想,但近些日子看见瑶瑶一直红着眼眶,又听闻马球会上沈钰欺负了白家小姐,想来定是因为她才受了莫大委屈。

家中兄妹理应和气,父亲母亲因为愧疚宠她,他作为兄长却不能眼睁睁瞧着坏了家风。

“你错了。”沈钰下颌微微扬起,声线清冷:“我若真要心生怨怼也该是对你。”

“三哥与我初见便诬陷我清白,后你因我罚跪心中就此结怨,即便我真的要动手害谁,你也是第一个人选。”

沈恒语气有些恼火:“沈钰,你!”

她就这么安安静静地站着,分明是被人审问,却端着一股立在高位杀伐果断的直白锐利,让人不由暗暗心惊。

沈钰抬眸看了他一眼:“如你所说,我自小在乡野出生最是没规矩,还请三哥多多担待。”

不等他开口,沈钰抬脚就走,懒得跟这人纠缠。

沈恒什么时候被人这般挑衅过,若对面是男子早就对她动手了,他冷声喝道:“站住,你今日必须把这件事情解释清楚!”

“跟你没法解释。”沈钰唇角轻勾,眉目间皆是有恃无恐:“我一向喜欢跟聪明人说话,很显然三哥不是这种人。”

沈恒身体骤然一僵,面上险些挂不住。

她敢说自己愚蠢?

他虽没大哥那般沉稳,但在各位世家公子口中都颇有风评,这个六妹未免太过狂妄!

“钰儿,你出去就是这般行为举止?就算不为你自己想想,也要为平阳侯府的面子考虑几分,你难道想给父亲母亲丢脸吗?”

沈钰一眨不眨地看着他,眸色微深:“你懂女子的相处之道还是我懂?”

沈恒的脸色十分难看:“自然是你,但我……”

“那就闭嘴。”沈钰秀眉微抬,极轻地笑了一声:“你还没资格教我如何为人处世。”

不等她甩开,沈瑶忽然从后边的屏风转了出来。

她的目光扫到地上的三团布时,一张脸恰到好处地泛着白,似是不相信般抖着手问:“姐姐,这,这真的是你做的吗?”

“妹妹不知哪里得罪了你,如果我做错了什么,请你一定告诉我,我改,我都会改的……”

她低着头,咬着唇,整个人弱柳扶风,仿佛下一秒就要哭晕在这前厅中。

沈恒恨铁不成钢,立马去将沈瑶扶了起来:“你该多向瑶瑶学学才是,如此不懂规矩,日后嫁人难不成还要娘家日日替你善后?”

沈钰似笑非笑:“怎么?我不嫁难道让你嫁?”

沈恒脸上带着怒气:“你实在太不像话!”

“我像不像话自由父母评定,且不说我被人栽赃陷害,单单三团布三张生辰八字,你就对我如此不分黑白。”

“外边天地很广,多的是你没见过的东西,少自作聪明,闹出一堆笑话。”

“姐姐。”沈瑶秀眉微拧,“你怎么能这么说三哥,他也是为了你好。”

“瑶瑶,不必与她多费口舌,你先回去。”

沈恒生怕沈钰把她气着,立马叫了下人来把沈瑶扶回听雨楼。

沈钰转身就走,还未到门口,后面人的速度更快,径直在她身前挡住:“趁父母回来前你最好解释清楚,否则待我告诉母亲,只会有更重的家法。”

话音刚落,外边传来熟悉的声音。

江文瑛和沈廷正说笑着朝里走来,到门口时,她目光忽然一凝,沈钰和沈恒似乎在僵持着。

她蹙眉问道:“怎么了?恒儿,你为什么在这堵着钰儿?”

沈钰一言不发,她脊背绷紧,低着头,让人看不清表情。

江文瑛有些着急,赶忙上前牵过她手:“钰儿,是不是你哥哥欺负你了?”

“臭小子,你到底为什么要为难你妹妹?!”

沈恒见了他们,瞬间理直气壮:“娘亲,您瞧这是什么?”

江文瑛:“三团棉花罢了,做什么大惊小怪?”

沈恒瞥了沈钰一眼,眼里带着明晃晃的轻视:“我今日去给六妹送抄录的孤本时,发现她桌下存了这脏东西,里边有您和父亲还有瑶瑶的生辰八字,六妹她居心不良,竟在府中行巫蛊厌胜之术……”

“啪!”空中忽然响起一道清亮的巴掌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