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为夫出面替你证清白

沈家医馆。

沈嫣正端着一碟子点心往外走,心情颇好的模样。

沈钰坠崖到现在都没有消息,看来已经死透了。

人死不能复生,江文瑛就算再恨她,哪有让活人给死人赔罪的道理。

而且爷爷也不会允许。

刚要迈过门槛,只听背后冷喝一声:“丢人现眼的东西还敢出去!”

“来人!将二小姐给我关到柴房!”

她眸色一沉,回头瞧竟是她的嫡母——常冬芸。

沈嫣冷冰冰道:“母亲这是做什么?难不成我们医馆还要给沈钰守孝吗?”

常冬芸气不打一处来:“混账!你今日敢动沈钰,怎知明日不敢动我的柔儿!如此灭良心烂狗肺的人,也配叫我母亲?”

“老爷子刚刚来话,从今日起你幽禁于院子中,无令不得外出,直至出嫁。”

只要将这烫手的东西送到别人家,至此之后便与沈家无关。

常冬芸筹谋着得尽快寻一门亲事,也不拘未来姑爷家境如何,只要能收了这个孽种就算了事。

“休想!”沈嫣眼睛珠子转了转,唇角泛起一丝阴冷,准备寻纸张来写信:“我有世子庇护,也是你们说关就能关的?”

“看来你的白日梦已经做昏了头。”

“世子?”常冬芸双眼微眯,讽刺之意甚浓:“忘了告诉你,沈钰没有死,还是世子亲自去救的。”

“就你还写信给世子,也不瞧瞧自己是什么东西?”

“你在他眼里连穆王府的烧火丫头都不如!”

这话传进沈嫣耳内,几乎瞬间她脸都气歪了。

“不,不可能!一定是沈钰那个贱人跟世子说了什么,他才不愿见我!”

常冬芸几乎用看傻子目光瞧着几乎疯魔的沈嫣。

沈钰和世子自小便有婚约,她一回来就连沈瑶都要靠边,沈嫣凭什么觉得自己能配得上世子?

凭她脑子有病吗?

“你以为这道令是谁发的?老爷子要不是为了保住你这条命,你只要踏出这个门槛,必死无疑。”

“沈廷和江文瑛都要让一让,真正想你死的,可是那位你心心念念的谢家世子。”

沈嫣的脸顿时煞白,尖声叫着:“不,不!绝不可能!”

即便她是冒认的,可既然当初能让世子出面,听闻还救了长公主,那人的原主一定于穆王府有恩。

世子就是这样对自己恩人的吗?

她几乎发狂地大喊:“你骗我的对不对!你女儿是个病秧子,你就非要毁了我是不是!”

常冬芸居高临下地站在一旁,眼底满是鄙夷:“你一个妾室生的,连柔儿一根发丝都比不上,少给自己脸上贴金。”

要不是怕沈嫣死在府上,实在晦气,她绝不可能手下留情!

“来人!将二小姐的嘴堵了,拖下去。”

入夜。

柴房门口传来一阵细微响动,沈嫣被人绑着手扔在墙角。

她口颊一阵干涩,睁开浑浊的眼动了动。

窸窸窣窣的声音愈发响了些,她很快反应过来,惊恐地朝后拖着。

老鼠……是老鼠!

直到门吱呀一声打开,沈嫣对上张玉娘泪流满面的脸,面带冷意地别过头。

张玉娘眼睛里含着泪光,凄惶道:“嫣儿,你糊涂啊,你为什么会做这种事!”

到底是亲生女儿,她瞧着沈嫣这副模样,心底一阵阵钝痛。

张玉娘抬起手,小心翼翼地将她口中的布团取下。

沈嫣却毫不领情,柳眉倒竖地怒道:“动作快点,难道你真的想我死吗!”

“娘这就帮你。”张玉娘边抽噎着边拿刀割断麻绳,待沈嫣能站起来时,塞了一个不轻的荷包在她掌心:“这是娘所有的积蓄了,你带着它赶紧离开京都,找一处安身的地方好好过日子,一定要活下去。”

“娘身份卑贱,对不起你,让你这些年受委屈了。”

“都是娘的错……”

沈嫣掂了掂荷包的重量,至少有上百两。

她目光中瞬间露出一片喜意,张玉娘还算有点良心。

她将荷包放入胸口,当即冷了声音:“知道了,你先回去不要引人注意。”

话落,便是什么都没再说,小跑着推门而去。

正门定是无法走的,沈嫣心念一动,看中了下人房那边的篱笆墙。

那处地势虽高,来往却人烟稀少,最适合逃跑了。

暗夜中,鬼狐瞧了一眼那鬼鬼祟祟的身影,眉眼浮出一抹杀意。

这沈家医馆的小妾也忒没规矩,自己的亲生女儿险些成了杀人要犯,竟还纵着她逃跑,难怪会养出这种不知所谓的混账东西。

大半夜便是连公鸡都睡着了,沈嫣将下人房一处的鸡笼拿着垫了两个,脚一踩刚好够上篱笆墙头,她正心下一松,忽然膝上刺痛,一个没站稳竟直直地摔了下来。

沈嫣瞳孔剧颤。

原想着栽倒不过是软泥土,起来再重新踩便是,可没等她思绪缓神,角落的几个空水缸不知怎的咕噜噜掉了下来,几十斤重的东西竟直面碾过。

“啊!!!”

一道凄厉的惨叫划破暗夜,伴随着经年累月掉落的篱笆钉嵌入骨头的触感,沈嫣瞪着眼,膝上和手腕间传来一阵蚀骨锥心之痛。

她的两条腿和一只手臂顿时如同一滩烂泥扎在土里。

……

清晨。

江文瑛与沈瑶一同用早饭,“今日不用唤六小姐起床,她这两日定没睡好,回来后要好好休息才是。”

说着又让人将早饭备好,放在灶上热着。

话音刚落,赵嬷嬷急匆匆地进来道:“夫人,刚刚收到医馆那边的风声,沈嫣半夜想要逃跑,摔下篱墙了,现下断了两条腿和一只手。”

江文瑛微微一怔。

沈瑶则是吓得花容失色,面带忧心道:“娘亲,昨日世子与爷爷不欢而散,难道是姐姐气不过让世子做的?”

她若如此心狠手辣,江文瑛还会觉得自己捧着个宝吗?

不曾想主位之人冷笑一声:“不重要,沈嫣死了才好。”

江文瑛在心底轻叹一声,沈瑶的胆子到底还是太小了。

她抬起头,语重心长地叮嘱:“瑶瑶,钰儿再怎么说也是你姐姐,你不该无端猜疑她。”

“还有那白家小姐闹出的事,她与你虽是手帕交,却到底是外人,你要离这些人远些,对姐姐好点,明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