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小姐考虑好了?”沈钰挑了挑眉:“若是见好就收,楚小姐还有回头的机会,否则名声受损吃亏的是自己。”
“你心虚什么?”叶雨诗回过头,眼底森森,“沈钰,你大哥轻薄了我表姐,娶她是必然的事,日后两家结亲,你见了我还得叫一声亲家表妹,我劝你最好识趣些,别做无谓的反抗。”
她心底也没有十成十的把握,只是听说楚兰心进屋后一直没出来,应该是得手了。
不管如何,只能成功不许失败。
要是传回去叫爹娘知道,非得扒了她的皮不可。
她讨厌沈钰,要不是连带着不喜欢沈家人,今日算计沈崇她就自己上了。
沈钰害她在殿前,人前出过这么大的丑,一旦楚兰心嫁进去,她便可借探望名头,好好磋磨她。
伙计实在挡不住叶雨诗,推搡间门开了,女子风风火火地带着一群人闯入。
沈钰轻叹一口气:“世子,臣女就不进去看了,若里边真是兄长,我作为妹妹这般贸然入内,未免不合规矩。”
外边看热闹的人一听,对她态度略微和缓。
是了,叶雨诗作为表妹带着一大家子人来抓表姐的奸,实在是鲁莽。
倒是听说是那表小姐一直心悦骁骑大将军,难不成是要逼婚?
有想跟着进去瞧热闹的人顿时心痒难耐,刚提腿,里面骤然传来惊叫声。
谢乘渊悠悠抬眼,对鬼狐道:“你去看看。”
外边等着的人都快把脖子伸断了。
听叶雨诗叫的得这般大声,莫非那表小姐已经被轻薄得不成样子?
这得多大的动静啊?
男女那点子事落到心底细细盘算,登时有男子笑的意味深长。
鬼狐很快出来了,一向嬉笑的脸上出现从来没有的不安。
沈钰沉默一瞬。
鬼狐要是害怕什么,就像太阳今天要从西边升起一般无稽之谈。
“世子……属下……”他忽然跪在地上,咬着唇,动静大得身后之人往后退了一步。
谢乘渊声音冷沉:“究竟怎么了?”
鬼狐十分为难道:“躺在里面的不是沈家大公子。”
沈钰嗓音淡淡:“大哥昨日半夜便回府了。”
陆洲也插嘴道:“说话说一半,你牙齿漏风吗?既然不是沈家人,那奸夫是谁?”
“是……是二公子。”
陆洲挑眉:“大声点,我没听清。”
下一刻,鬼狐中气十足吼道:“回世子,是咱们穆王府的二公子!”
人群中直接噤声,然后瞬间沸腾。
“什么情况?不是说沈家大公子心悦表小姐,情动难忍才做出此等出格之事么?”
“真是小瞧了这个孤女,水性杨花,见异思迁,勾搭沈家大公子不成,竟然爬上了穆王府的床第。”
“世子本来是陪县主过来处理的,如今倒成自己惹一身腥了。”
“摊上这么个废物弟弟也是倒霉!”
众人对楚兰心唾骂更甚。
屋内,叶雨诗看着床上女子恬静的睡颜,气不打一处来,她抓起桌上的水杯直接泼了下去。
楚兰心是被冷醒的。
她刚睁眼,面前白花花的肉体横亘,险些错愕一番。
沈崇常年在军中,身姿挺拔,并无赘肉,该是硬挺的身形,这感觉怎么如此不对?
再抬头时,她瞧见一张陌生的脸。
楚兰心面上大骇,捂着被子往后躲,唇瓣嗫喏道:“他,他是谁?”
“我的好表姐,我还要问你呢?”叶雨诗近乎咬牙切齿地出声问:“你怎么会在这?又怎么会和穆王府的二公子搞在一处?”
楚兰心顾不得穿衣,慌忙解释:“表妹,我不知道,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她是按着叶雨诗身边丫鬟递来的纸条一路过来的,中间并未出过差错。
等等。
穆王府?
楚兰心抿着唇,强压下心头不稳。
她眼底寒芒闪过,知道自己的机会来了。
叶雨诗气不打一处来,“好你个贱人!我有意帮你撮合,你倒踩着我想上天?”
如今沈钰欺负不得,楚兰心还要高嫁,也许有一天自己还要给她行礼,叶雨诗越想越愤怒。
楚兰心哭哭啼啼:“表妹,我真的不知道,我不是故意的。”
女子的吵嚷总算唤醒床上另一个人,谢景尧睁了睁眼,没看清,只闻得旁边柔软馨香的少女气息,将楚兰心手臂一拽,强拉着人继续倒下。
“美人……起这么早做什么。”
楚兰心闻着他身上的酒气,忍住作呕的味道,软糯地挂着泪,“公子,你别这样,还有人在呢。”
叶雨诗直接上前扯住她的头发,够了,真的够了。
她现在一听见楚兰心的声音就要犯病。
谢景尧睁了睁眼,一把将叶雨诗推倒在地。
“把这个坏大爷兴致的人拖出去,赏你们了。”
叶雨诗像是被人用刀一刀刀凌辱地割着:“楚兰心,你是死人么?你说句话啊!”
就在这时,不知谁道:“不好,听闻穆王妃来了!”
叶雨诗听见这个名字,整个人陡然清醒,这女人可不是省油的灯,她狠狠剜了一眼楚兰心,赶紧提着裙子跑了。
陆洲在谢景尧隔壁开了一间上房,稍微动了些手脚,隔壁的动静一丝不落地传了进来。
谢乘渊牵着沈钰在自己身边坐下,嗓音温柔:“钰儿猜猜,杨淑会怎么做?”
沈钰勾唇,“彩头是什么?”
没点东西押着有什么趣味?
谢乘渊俯身在她耳边说了句,少女眼睫轻颤,“这样真的好吗?”
不一会儿,陆洲凑了过来,看见二人这副模样,牙齿都快酸倒了。
“你们俩又憋着什么坏呢?”
沈钰微微一笑:“正和世子说准备押注,赌杨淑过来会发生什么。”
陆洲满不在乎:“闹成这样,自然是先将人好好的送回去,再择日去叶府提亲。”
谢乘渊丢出自己腰间的暖玉牌:“我赌她不会。”
沈钰眉眼轻抬,守财本性难掩:“我与世子算是一家,这里边也有我一份。”
陆洲被二人再次气着,偏不信这个邪,“光天化日,难不成还能赖了?”
当这醉仙楼百姓都是瞎子?
谢乘渊笑了笑:“赌你新得来的乌孙马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