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3章 石林的惩罚

沈瑶瞳孔缩了一下,预想中的痛意并没袭来。

她抬起头,发现上边什么都没有,空空如也,倒不是幻听,而是换了块石碑。

宋昭昭气得骂了句:“走狗屎运了,这都能让你活下来!”

方才入男不入女的字样变了个位置,现在是入女不入男,石林依旧在原地,石壁光滑,像是巨大的璞玉。

剩下的人眼睁睁看着沈钰走了进去,十步后,依旧毫无异常。

“越安静越邪门。”西凉队伍中有人忍不住骂骂咧咧,“也不知道荣亲王如今在哪?”

“先进来。”沈钰瞳仁如霜,“站在外面是等不出来的。”

“县主从前看过幻林的秘籍?”南越的人恭敬问:“您瞧着似乎很熟悉?”

“没有。”

少女杏眸微扬,看着面前轻哂,“可有人一直在引我们前去,做不做结果都一样。”

比起刀山火海,幻林只能算个开胃菜,她不仅没多紧张,还适应得很快,险些就要乐在其中了。

所有人开始后知后觉,哪有什么高深玄秘的机关,最难算的往往是人心。

眼见一群人走在前头,沈瑶被那两名侍女搀着爬了起来。

刚站稳,地面瞬间摇动起来,碎石溅起,尘土飞扬。

女子突然惊叫着四散逃开……

宋昭昭勉强靠着离自己最近的石壁,身形还没来得及挺直,重力一摇,整个石林以迅雷之势移动起来。

“钰儿!”她忍不住大声叫道:“赶紧找个地方靠着!这里所有的石头都在走!”

“轰隆——”

响动犹如盘古开天,地下暗轨轻移,像是阵法四散而开。

冰月一脚踹在石壁上,正要借力跑向沈钰,面前突兀地升起一块巨石,石头越靠越近,以挤压之势扑来。

她伸手一拍,硬的。

不是幻觉。

糟了!背后之人定是想将她们都隔开。

与此同时,另一边。

沈钰快速从瓷瓶中捻了一丝清白的液体,羊肠做的手套带着她的手紧紧贴在石壁上,稳着身形。

石林还在动。

呜哇乱叫的声音隐隐传入她耳内,“这是什么破地方!”

下一刻,轰声巨响,哀嚎的人惨叫更甚。

“小姐小心!”蝉衣话音刚落,一抹巨大的鬼影从她头顶坠空而下,腐臭的腥味直冲鼻尖。

天空暗沉沉地黑了下来,堪比夜半,不知从哪来的月光幽然照着,映出一张张阴森可怖的人脸。

随着鬼影掉落,两边的石块开始不停朝中间挤压,形成铜墙铁壁,惩罚着每一个擅闯者。

zhang着獠牙的脸渐渐在上空围成一圈,它们每一个都庞大无比,周身缠着各样血符,满目的红在山风下猎猎作响。

“啊啊啊啊——有鬼!有鬼!!!”一群人猝不及防被吓得半死。

沈钰眸色微凛,浑厚的内力涌上,如果这会有旁人在,便能看到那些脏水在离她一臂的距离突然停住,就这么悬在半空,丝毫不能靠近。

她没有犹豫,直接从袖中拔出尖刀,刀柄勾着一根极细的鱼线掷去空中,利刃朝上,‘砰’的一声撞到硬物,直直落到地上。

硬的?

沈钰杏眸微眯,她头顶的鬼脸越积越多,像是几十层破布堆在一起,内力可用,但撑不了太长时间。

少女容色极盛,即便在这种时候,也难掩她的清丽和灵韵。

沈钰收了刀,翻手又是一扔。

细针射出,银光闪着冷芒破空而上,直接朝鬼影的风府、天柱、百会、神庭、太阳、人中的二十九个致命穴道而去,针尖插进心俞穴的刹那,隐约听见噗嗤入肉的声音。

扭曲的鬼脸瞬间停滞,沈钰尖刀再出,直直插进心俞穴,瞬间入目一片暗红。

“嘭——”

鬼影四分五裂地炸开,倾盆大雨似的飘落下来。

没了外衣的遮掩,残肉碎肢横飞,沈钰捡起一块如熏鱼一般的黑肉,挑了挑眉。

是干尸。

只是被人做成了傀儡在这一叶障目。

最右边的石块奇迹般地停了下来,她朝旁边望去,其他的石柱还在无限靠拢,移动的时间却缓了缓。

杀傀儡能阻石块。

她三两下解决所有,用腹语仿着蝉衣的声音,将方法说了出来。

冰月脱困的时候,蝉衣已经站在沈钰身侧。

她眼底一凝,利落跪下请罪。

沈钰:“人没事就好,不必在乎小节。”

宋昭昭是第五个跑出来的,她猛拍自己胸口,“我的天爷,这东西也太臭了!险些将本郡主吓死!”

吐了好几口清水,险些要将今早的饭一同呕出来时,沈钰扔了颗丸药过来,她想都没想塞进了嘴里。

一盏茶后,宋昭昭惊奇地发现自己浑身散发着花香。

她好奇问:“钰儿,这是什么东西,还挺管用的。”

沈钰抬眼,语气带着几分笑意与慵懒:“凝香露。”

月砂一听,睫毛微微颤了颤。

花楼头牌一定想不到,自己用来招揽客人的东西竟然还能这么用。

医谷剖尸时,每个人嘴里都会含一颗,然后在尸房谈笑风生,不由再次感慨,主子真是别出心裁。

只是第一关,已经让许多人元气大伤。

有些浑身脏污,有的腿磕破了,手擦伤了,唯独沈钰和她身边两个侍女干干净净,哦,还有一个身上不怎么干净却散发着异香的宋昭昭。

众人围在一起点了数,才发现少了一人。

沈瑶不见了。

裴铮留给她的侍女连同着一起消失。

宋昭昭啐了口:“这种心机阴毒的贱人死了也好。”

话音刚落,没等来沈瑶的尸体,等来了她的身影。

女子一人踉踉跄跄从石林一角跌了出来,脸上还染着灰泥:“谁……谁说我死了?”

她声音虚弱,一直垂着头,似乎不太敢看沈钰,只盯着自己的鞋尖。

楚依依冷嗤道:“另外两人呢?该不会又当了你活命的垫脚石?”

沈瑶嗫喏着唇,不置可否。

“还真死了?”宋昭昭有些难以相信。

沈瑶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竟然比另外两个会武的侍女厉害?

方才究竟发生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