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6章 为何要将二殿下绑在床上

乔蔓动作停滞,许久没从他这句话中回过神来。

恶妇?

他就是这么想她的?

曾经的花前月下,甜言蜜语历历在目,乔蔓心口一揪,碍于家风礼仪,到底没发怒,坚持不懈要将那人救出来。

干尸在水里浮浮沉沉,布满脏污的脸上唯余干枯骨架,咧着个嘴,面容十分诡谲。

“砰——”

孙家公子三番两次推开乔蔓后,最后一次竟然动了武,一巴掌狠狠下去,女子白皙的脸歪向一边。

“咳咳……”

乔蔓趴伏在地上,吐出带血的牙齿。

饶是楚依依也蹙起了眉,“你这是何苦?”

她出身名门,何曾受过这般委屈。

乔蔓‘扑通’一声跪在沈钰面前:“县主,求您了,求您救救他!”

女子青丝凌乱,即使这般狼狈,面上也带着隐隐而发的担忧。

沈钰眼神一扫,语气淡淡:“没用的。”

“他中了幻术,且超过了一个时辰,经脉早就被药物渗透。”

说着,她敛回视线,转向乔蔓,嗓音中染了几分轻讽:“乔小姐,虽然幻术避无可避,但基于的还是人最本身的欲念,爱财之人会将傀儡看成金条,爱沾花惹草的人便会将傀儡看成貌美女子,你的孙郎是哪种人,许是不用我多说了。”

失控情况下,所有粗暴简单的行为和话语,往往是内心所思所想的反应。

娶了王爷的女儿,想必后宅管束严苛,无法随心所欲纳妾和流连花丛,慢慢地便会在心底对乔蔓颇有微词。

乔蔓神色变了变,不可置信地回头看了水池中人一眼。

沈钰绯唇轻扬,“如你不信,可以亲自震碎那具傀儡试试。”

东鲁的曲蓉冷笑一声:“县主这一出离间计玩得真好,让本就有婚约的未婚夫妻反目,散了西凉人力,最后坐收渔翁之利的还不是你们么?”

沈钰对她的讽刺并未放在心上,她不咸不淡地回视曲蓉道:“曲小姐大度,想来日后夫君玩人还是玩鬼都不在乎,真是好福气。”

“你找死!”

曲蓉本就一路瞧她不顺眼,刀刚出鞘,脖子间已经闪过两抹银光。

蝉衣和月砂的快剑直接搭上,笑得极冷:“你试试?”

方才还算平和的队伍里突然刀光剑影,气氛骤然沉寂一瞬。

乔蔓缓缓起身再度回到池边,她目光冷然,手掌蓄力,看着孙公子沉溺其中的场面,眼底划过一抹沉痛。

“嘭!”

傀儡再度从怀中脱手,不费吹灰之力被震成碎块,散了满池。

“美人,我的美人……”

孙公子迷了心智,根本顾不上这些,手划着水,着急地将断肢一个个拢起,好不容易收得差不多,一道水浪而过,再次散开。

他终于忍不住,凌厉的掌风朝身后打去。

“你这个贱人,不知风情的死毒妇!你陪我美人!”

“孙郎……你病了。”乔蔓眼底满是泪水。

孙公子恍若未闻,扭曲的脸上露出几分恶狠,“你才有病!早晚要嫁给我却碰都不让碰,我就是买块木头都能摸软了,你他娘的就是块又臭又硬的石头!”

污言秽语再度传来,乔蔓绝望地闭上眼,一把挡住他的掌风。

下一刻,银刀出袖,厉芒过后,刀尖精准无误地刺进男人胸口。

滔天的痛意袭来,孙公子似是挽回几分神智,眼底透着心虚,“蔓蔓……”

“噗嗤——”

银刀更进一寸,乔蔓猛地抽出,溅起一池红血。

她转过身,脸上已经冷静下来,“走吧。”

楚依依这回没说什么,朝沈钰微微点头,表示感谢,也随着她一同出去了。

宋昭昭张了张嘴,拉住她的袖子:“钰儿,你说其他人……”

她忽然有些不敢想。

沈钰纤细莹润的手搭在她腕间,“别乱猜,眼见为实。”

一行人走出温泉池后,绕过一丛翠竹林,终于来到了一处二层竹楼面前。

“嗯……”

“美人你轻些……”

各种暧昧淫靡的声音再度响起,众人面色又是一变。

宋昭昭心底一沉:“糟了,男子这边怕是全都沦陷了。”

沈钰杏眸微眯:“不一定。”

她耳力极佳,倒是没听见谢乘渊的声音。

踏进竹楼的院子,一道用衣摆将自己围着的人影顿时吸引众人注意,那人头上裹了许多层布,手捂着耳朵,一副难以言表的姿势。

而后——“咔哒。”

院门突然合上。

陆洲耳朵动了动,在女子们检查院门之际,率先扯下遮挡,“你来了!”

他自动忽略其他人,有些衣衫不整的小跑到宋昭昭面前。

宋昭昭睨了一眼,悬着的心总算放下,“呆子,你就不怕把自己憋死吗?”

陆洲委屈地抱怨:“男德若是守不住,你就更不会要我了。”

宋昭昭无奈地抬手,将他歪了的衣领整理好,二人郎情妾意,看得其余人满脸艳羡。

陆洲被冷待了近四五年,好不容易得了她一回笑脸,这才眉飞色舞地对沈钰道:“乘渊在楼上。”

其余人各自去找自己队里的人,众人在竹楼内四散而开。

里里外外看了一遍,发现这屋内院外简直堪比纣王的酒池肉林,金银珠宝,鲜果佳肴,还有一具具身穿华服的傀儡干尸。

路过季明礼身边,男子正坐在一角喃喃低语:“非礼勿视,非礼勿视……”

细听还在念清心音。

沈钰勾了勾唇,顺着竹阶一路往上,到了二楼。

四扇窗户大开,微风拂面,一道颀长的身影正对坐在门口案上,双手在磨着什么。

沈钰走到他身后,刚刚站定,头上忽然多出了一样东西。

紧接着,她被拥入一个温暖的怀抱,谢乘渊发出一声满足的喟叹,狭长的凤眸像是染了水光,带着几分委屈,尾音勾着笑,缱绻而缠绵道:“钰儿放心,我很乖,没有胡来。”

沈钰耳畔像是炸开了一束烟花,明明灭灭的微光烙在她心上。

“嗯。”她微微颔首,并没有让他抱太久,“你在做什么?”

谢乘渊笑了笑:“闲着没事,捡了块金条给你磨了根簪子。”

沈钰低头,果然瞧见脚边还有一个不知从哪来的火炉。

谢乘渊看见他家小丫头舒展的眉目,对自己做的簪子很满意时,唇角微微上扬。

直到——

沈钰不明所以地看向另一处:“能否解释一下,为何要将二殿下绑在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