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5章 世子,他威胁我

另一边。

孟欣然自从看见谢乘渊把食盒里的饼拿出来分的时候,气得眼睛都要红了。

即便只是不值钱的点心,可那是二殿下的一片心意,沈钰竟敢同自己的奸夫这般糟蹋!

孟欣然想都没想,半盏茶便叫来了十几名高手,今日不取那女人的性命,真当她是死的么?

茶楼一角,女子眉眼隐怒未发,射出去的箭羽被他们灵巧躲开后,眯了眯眼,冷声道:“继续放箭。”

身旁随侍小心翼翼开口:“小姐,沈钰如今是燕北的县主,若是在南越出了事,圣上那边怕是无法交代。”

女子之间的不快只是小打小闹,吓一吓不要紧,但真怎么样了,孟欣然也不好过。

“你以为我会这么蠢?”孟欣然冷嗤:“那箭是哥哥从东鲁箭厂命人运回来的,就算去查,也只会以为是东鲁做的好事。”

“我怎会打着孟家名号出手。”

随侍大惊:“可……可如果因此引起燕北和东鲁交战……”

他想都不敢想,额上大滴的汗往下落。

小姐怎敢如此大胆?要是最后东鲁查出始作俑者,该如何交代?

孟欣然声音压低:“只要沈钰死了,东鲁和燕北要打就打,我哥哥战功赫赫,他们鹬蚌相争之时,就是我孟家升官光耀门楣之日。”

“南越的版图得以扩大,这难道不是众望所归?谁还会去计较矛头是什么。”

随侍听完心间狂跳,他又朝那边看去,沈钰和谢乘渊的身影已经隐在夜色之中。

“小姐还是进去歇着吧,外面人多眼杂,等那些人回来自会过来寻您的。”

孟欣然微微颔首:“你说得对,孟家的人办事什么时候让我失望过。”

她拂起衣袖,转身进了厢房。

窗烛剪影之上,女子身影闲散地泡着龙井。

随侍在一边候着,刚倒完第一杯茶,熟悉的马蹄声再度传来。

他手微颤,迟疑地问了句:“小姐,该不会是沈钰和谢乘渊又绕回来了?”

“怎么可能?”孟欣然蹙眉:“前边往外一里就是民宅,动不动就是死路,他们躲不掉的。”

沈钰她要杀,那燕北世子她也要杀。

会帮沈钰的能是什么好东西?

与此同时,兜了一圈后,孟家派来的刺客只剩一个。

月色下,沈钰轻轻抬头,清魅的眸中含着笑:“不巧,还漏了一个。”

“沈钰,有些人不是你该肖想的,我们小姐大度,祸不及家人朋友,今夜只要你们死了,燕北使团不会再起波澜。”他搭着弓,两只箭羽落在弦上。

琉璃屋顶,沈钰偏过头,看着谢乘渊轻笑:“世子,怎么办?他威胁我。”

耳边凌厉的风声响起。

“嗖——”

一眨眼的瞬间,五根银针入穴,刺客瞳孔骤然放大。

他突然惊恐地发现,自己动不了了!

这是什么邪术?!

谢乘渊虽是将军,可并不擅长医术啊!

谢乘渊极致俊朗的容颜在眼前放大,凤眸潋滟着笑意:“钰儿,我的手法如何?”

沈钰闻言点头,“不错。”

谢乘渊扬唇:“是你教得好。”

刺客目眦欲裂,震惊于二人的配合。

他知道沈钰会医,也知道谢乘渊会武,却未曾想过可以这般用。

待沈钰走近,两根银针再度入肉。

刺客神色惊变,喉间被封了,唔唔得发不出声,只觉得自己两只手以一个奇异的姿势定住。

他本就打算射他们,手法和力道都在弦上,只差最后一发。

鬼狐接到飞信赶来的时候,谢乘渊正拥着沈钰赏月,二人还在兴致浓浓地谈论哪几颗是北斗七星,丝毫没有一点被刺杀的觉悟。

沈钰声音淡淡,“将他转个方向,对准那间房。”

刺客喉底发出沉闷的嚎哼。

临走前,小姐让他们杀完沈钰便回到那间厢房复命,可现在……

刺客咬了咬牙,正要用内力强冲脉穴,挣个玉石俱焚。

“嗖!”

内力冲破之际,他右手的银针忽然松落,麻痛袭来时,下意识松了食指和拇指。

同时,身体方向骤然一转,箭羽直直朝那扇窗户飞去。

屋内孟欣然正坐在软垫上,毫无征兆的胸口一痛。

随侍不过换了一道水,再转身时,女子已经瞪大眼倒在了地上。

“小姐!”

“来人!小姐遇刺了!”

他眼睁睁看着孟欣然瞳孔骤缩,如流水的血从胸前淌过,和桌上失手倒了满桌的茶水一样。

血和着龙井的茶香相互交织。

“怎么办呢?”沈钰抽出他手边的弓弩,放在月色下端详片刻,浅笑道:“你杀了你家小姐,为人奴仆如此不忠,我和世子来都来了,就帮孟家出口气,留你个全尸。”

少女清绝的容色极盛,她的笑如同冥府之路的彼岸花,看着美,实则是亡命之兆。

她身边的男子亦如是,即便见过身旁女子的手段,还依旧温柔和缓地牵着她手言笑晏晏。

厉鬼!

这两人都是厉鬼!

刺客吓得浑身紧绷,一口血没跟上,气急攻心晕了过去。

沈钰收回目光,对鬼狐道:“弄死后找个茶楼最显眼的地方扔了。”

“等等。”谢乘渊开口,从袖中拿出一枚铜做的徽标,“塞到他胸前,给孟茂学好好看看。”

是东鲁玄武卫的徽牌。

孟欣然不过一个将军之妹便敢如此算计,可见在家中听得不少。

南越国主有没有这个心思谢乘渊无法确定,但孟家想陷害于他,可见这事情被摆上台面说了不知多少次,既如此,将计就计,祸水东引。

做完一切,他和沈钰相偕回了客栈。

翌日。

苏晚意从王府赶到时,便看见这样一幕。

谢乘渊与沈钰正慢条斯理地用着早饭,二人还叫了隔壁曲坊的琴师伴奏。

她悬了半夜的心总算落了落。

沈钰邀她一同用饭时,苏晚意想了又想,还是忍不住劝:“钰姐姐,外边实在太危险了,不如你今日便和我回府住吧。”

说着一道目光袭来,苏晚意轻咳一声:“那什么,姐夫也是可以一起来的。”

她差点忘了,现在钰姐姐也是有家室的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