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0章 病也治了,亲也亲了

翌日。

沈钰把脉后,蹙着的眉舒展开来。

他体内的迷心刹已经减弱不少。

“再喝一剂就差不多了。”

沈钰无声地笑了笑,“我说过,我不是赫连甫,也不会是宁青黛,换血炼药不是要抽干才会有结果。”

沈钰抬起头,“谢乘渊,对我有信心些,我已经不是当年那个只知道躲在你身后的小姑娘了,这次,我也能把你救回来。”

谢乘渊稍稍一怔。

回过神时,她已经起身去了药房。

再次出来,午时刚过,比昨日更大的碗递到手边,这次,沈钰的脚步已经有几分虚浮。

她隐藏得很好,药碗接过去的刹那,谢乘渊手顿时一僵,伸手要去解她衣带,“让我看看你的伤。”

沈钰虚弱地靠在床头,看向他有些无措悲伤的目光,摇了摇头,“快喝,喝完就结束了,别浪费。”

“我今天是真的没有力气喂你。”沈钰沉默一瞬,打了个哈欠,“很困。”

腥甜乌黑的浓汁顺着喉管而下,看着他将最后一点饮尽,一滴不剩时,沈钰终于阖上眼。

与此同时,谢乘渊心绪翻涌,吐出一口污血。

他接过倒在床边的沈钰,随手擦了唇畔的血迹。

她似是很累,怎么叫都睁不开眼……

两天后,沈钰再次醒来时,因为气血亏空,头还有些晕。

眼睫动了动,像是被什么东西压着。

她伸手拿开,刺眼的光垂顺落下。

沈钰蹙了蹙眉,才发现是谢乘渊外袍做的一个简易的帕子。

自己怎么睡在外面,谢乘渊呢?

她记忆还停留在他喝了最后一贴药时的模样。

迷心刹解了么?

沈钰扶着椅子刚要坐起,腰间已经被人轻轻一托,紧接着闻到了熟悉的雪松香。

“醒了?”

沈钰抬起头,手比思绪动得快,搭在他脉上,片刻后,眉心微松,“嗯,清毒解练成了。”

往后谢乘渊再也不用经受每两月一次的锥心之痛。

谢乘渊凤眸潋滟,唇弯着:“我这几天用小船去了最近的集市买了些东西,炉灶上的乌鸡汤已经煨着了,晚上想吃炒猪肝还是猪红豆腐?”

沈钰想了想,“没有甜的么?”

“锅里还焖了红豆粥。”

全是补血的。

沈钰光听这些菜名已经感觉到气血翻涌了,她语调平稳:“看不出来世子还会做羹汤。”

谢乘渊缓缓靠近:“那日你说之后,回去看了几本佳肴秘籍。”

他低头吻了吻她的唇,十分自然,“这几日辛苦了。”

等沈钰反应过来时,身上的衣带勾着指尖,明亮的浅紫如摇曳的鸢尾花。

“我的衣服?”她一时间没继续往下说。

自己晕倒前穿的是绯衣,而且岛上也没有其他衣物,结果不言而喻。

“我换的。”谢乘渊勾着她的发,挽到耳后,“那身脏了,担心你睡着不舒服。”

嗯,里衣没动。

沈钰一瞬平静下来。

“如今病也治了,亲也亲了,是不是就能做任何事了?”

他声音低低沉沉的落在耳畔,沈钰不知是被太阳晒的,还是穿太多热的,耳尖顿时如火烧一般。

“世子,我还是个病人。”沈钰一本正经,“你能不能别这么衣冠禽兽?”

“钰儿想到哪去了。”谢乘渊抚上她发顶,轻轻揉了揉,“我是说回去后,难不成你想的是现在么?”

“是我不好,让你如此心急。”

沈钰手直接捂上他的嘴,“够了,别说了。”

过了一会,谢乘渊起身去厨房将菜一一端了出来。

午饭是在檐下吃的,他们背对着阳光,谢乘渊坐在唯一一条靠椅上,沈钰坐在他膝上。

她不是很习惯这样,刚想下去,谢乘渊将一勺混了咸香的饭菜送到她嘴边,沈钰吃了口,不得不承认,她的胃被收买了。

“好吃么?”谢乘渊又舀了一勺鸡汤,放在唇边吹了吹,解释道:“另一张椅子前日下雨,恰好没了柴火,用来烧了,现在只剩一张了,乖乖坐着,我喂你。”

几秒后,沈钰寻了个舒服的姿势靠着。

衣来伸手饭来张口,她终于过上了以前自己唾弃的模样。

算来他们来岛上已经快七日了,吃了小半碗后,沈钰终于有空当,侧头问:“这几日有我的信么?”

“没有。”谢乘渊揽着她,专心致志地投喂小姑娘,“别担心,使团估计被南越国主一锅端走了,我前些天去集市时,听闻有人传我们二人被匪徒截杀,如今生死不明,正在严查中。”

沈钰咬了一口他送来的乌鸡肉,配了清爽的蘸料,慵懒道:“你倒是一点都不急。”

头顶传来男子的低笑,“我已经过上最想过的日子了,谁急都轮不到我急。”

这几日在岛上,每日与她待在一处,既没有所谓的身份掣肘,也没有规矩束缚,他们像是在江湖游历多年的眷侣,看日出,赏日落,听潮声,惬意自在。

等她吃得差不多,谢乘渊才慢慢开始吃饭。

她要下去,他不让。

二人边吃边看着蓬莱岛那处的风景,沈钰开口:“你是什么时候知道我身份的?”

“沈敏回来那几日。”男子语气是惯听的温柔,“你说幼时曾患过视障,我便确定了七分。”

“后面江岸的桃酥,便肯定是你。”

沈钰抬眼看他,指尖忽然落在他喉结上,“你变了声音后,我曾怀疑过,但无法确定。”

谢乘渊欲要开口,一股酥麻之感划过。

他忽然撰着沈钰的指尖,将人再度拉了下来。

男子嗓音染了一抹淡淡的沉哑,手抚过她的脸,“钰儿,有没有人告诉过你,有些地方是不能轻易去碰的。”

沈钰稍稍思索了一下,“没有。”

男子的喉结,她碰得不少。

看病时触诊,下针,杀人时肉贴肉碾碎,也没发现其他人有什么反应。

除了惊恐。

“其实有些时候结果挺严重的,比如,”谢乘渊忽然俯身,唇近乎用力地压了下来。

他撬开她的牙关,长驱直入,沈钰手反射性凝起内力,这一掌却怎么也拍不下去。

力气从指尖轻泄流出,她的腰被人压着,严丝合缝地贴在他身前。

他们第一次在日光下,交换了一个红豆味的亲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