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2章 大婚:得偿所愿,永以为好,一夜良宵

婚期定在年后,沈崇回到家中一听,面色不悦,“小妹才回来两年,在家中多留些日子又有何妨?”

除夕宴上,沈洲撞了撞他胳膊,“你是不乐意,万一钰儿乐意呢?”

“哼,你们是没看见,这丫头在边关时……”沈泽忽然闭上了嘴。

他家小妹眼刀森森,像是随时能把他了结。

江文瑛和沈廷作为父母,本该是最有资格开口的,可好不容易找回女儿,万不能因为自己的私心而阻了她的幸福。

江文瑛笑的比哭还难看,不舍开口:“常回来就行,平阳侯府永远是你的家,哪怕成婚后,你也依旧是爹娘的女儿。”

沈钰本来在细品鲈鱼羹,瞧着话风从轻松变得愈发凝重,才觉得自己是不是还有件事忘了说。

她用手帕拭了拭唇,“前段时日世子将咱们家旁边的七进院子买下来了,准备用作我与他的婚房。”

隔壁原先住的是一名有钱的皇商,后来搬走,便一直空了下来。

院子布局不错,保存得当,并不用大肆修葺,略微整理一番就能入住。

“我瞧了布局,主院离听风阁较近,若是爹娘不介意,明日我便让人做一处湖景,小山之后连通女儿的听风阁,外边瞧着是两户,实则是一家,来往也方便些。”

“好,自然是极好的。”江文瑛红着的眼眶还未压下,率先笑了出来,“这样闲来无事,想回家吃饭便回家,娘和你爹要去寻你说说话,就当饭后消食了。”

沈钰笑着颔首。

谢乘渊口风很紧,还是前些日子她看春风楼的账目时才瞧出异常。

叫了人来问,他刚下朝,一袭红色官服衬的身姿修长挺立,扬唇在她耳侧笑道:“虽说是入赘,但平阳侯府终究不够大,我此生就成一次亲,自然是要给你最好的。”

……

三月三,上巳日。

平阳侯府嫁女,穆王府娶妻,京都大喜。

沈钰尚在睡梦中便被秋瑾匆匆扶了起来,“主子,该梳妆了,过一会世子的花轿便要来接您了。”

她打了个哈欠,伸着手,像是由人摆布的娃娃,任喜娘在自己身上添衣打扮。

输好发髻后,大红霞衣被人捧了上来。

细密的金线配着祥纹,在光下愈发耀眼夺目。

沈钰穿在身上,头戴点翠凤冠,更衬的她肤若凝脂,明艳动人。

看着铜镜中的自己,连沈钰都觉得有几分不真实感。

恍然想起,来京都时第一次见谢乘渊,她穿的也是红衣。

原来有些事冥冥中早已注定。

迎亲队伍浩浩荡荡,数百名壮汉抬着沈钰的妆箱跟在喜轿后面,即便世子下聘时,有人已经见过如流水的彩礼,如今不免还是被这惊人之数震惊。

平阳侯府只有这一个女儿,给的自然都是最好的。

再加上陛下亲自主婚,太后娘娘又添了妆,沈钰的排场竟是比公主还风光些。

红绸落到她手中时,隔着面前的真丝团扇,谢乘渊凤眸潋滟,声音一如既往温柔低沉,“钰儿,我来娶你了。”

喜轿要先去穆王府转一圈,给长公主拜别,然后在谢家宗祠前敬香,拜天地,最后再回他们自己的宅子。

二拜高堂时,谢允坐在首位,面色和缓地接过他们手中的茶。

他身旁不远处,站着满目含笑的张如心。

南越的梁王殿下一家受邀参加婚宴,王爷携爱妻爱女同行。

谢允眸色微深,有些事只能在遗憾中圆满,他知道谢乘渊在想什么。

父子一场,他理应成全。

明月高悬时,前厅的热闹到达鼎沸,有人却发现世子爷不见了。

新郎官开溜,正要撺掇着人去找,沈家五个儿子顿时堵在前边。

沈崇:“想拦我妹夫的新婚夜,那不能够。”

沈萧轻咳两声:“诸位不如来同在下比作诗,若谁能在一炷香内做出五首七言,便放行如何?”

一炷香五首?

抄书都来不及,听听,这沈二少长得浓眉大眼,说的是人话吗?

沈恒眼皮微掀:“我比较直接,掷骰子开大小,赢我三局,一定乾坤。”

很快另一边立刻支起了小赌坊,注意力全被带走。

沈泽抱着剑,拎着酒:“我就不一样了,我去后院守着,谁敢坏妹妹好事,直接丢出门。”

沈洲兀自转到游廊边坐下赏月,十分悠哉:“大家都有事做,那我偷个闲不过分吧?”

……

谢乘渊到的时候,沈钰的团扇还遮在身前。

室内灯火明亮,一片喜意,他的新娘坐在大红锦被上,难得规矩地坐着。

不等嬷嬷上前引礼,谢乘渊让鬼狐一人封了一个厚实的红包,便要让人退出去。

钰儿不喜人多,尤其这种时候,成婚本就是两个人的事,他想让她自在些。

喜嬷嬷有些慌,“世子,奴婢们要是走了,后边的事谁来……”

“不必多言。”谢乘渊摆淡淡,“礼仪一事我请教过尚书大人,世子妃这里本世子自会伺候。”

喜嬷嬷险些以为自己听错了。

谁伺候谁?

待人走后,室内只剩他们二人。

红影绰绰,佳人如花。

他抽了她手中的团扇,笑问,“累不累?”

沈钰勾唇,“还好,就是凤冠太重。”

片刻,她坐在铜镜前,平生第一次让男子帮忙拆发饰。

谢乘渊的手很灵巧,三两下就解开了,沈钰先是一怔,后面对上男人含笑的眼:“我设计的,所以拆起来格外顺手。”

接着一杯酒递到她唇边,用的不是平常的描瓷玉杯,而是一种瓜类,细闻带着轻微的苦味。

沈钰觉得很新鲜,“合卺酒?”

“嗯。”谢乘渊轻吻了一下她的额头,“合卺交杯,永以为好。”

满目的红与谢乘渊的喜服交相辉映,他眼底除了她之外,余光下的龙凤红烛跳动着明亮的光。

喝了酒,又吃了红枣莲子羹。

谢乘渊方才那句伺候她不是说说而已,沈钰全程没有动手的机会,就连吃东西都被他圈在怀中。

吃饱喝足,齿缝的每一丝都被蜜枣的甜味收买后,谢乘渊扬唇勾起一抹浅笑,“夫人,夜深了,我们该歇息了。”

饶是见过大风大浪的沈钰,这一刻也不由紧张的忘了一瞬呼吸。

她正想起身去换件寝衣,前襟的盘扣已经被人挑开一颗。

他低头轻啄着她的唇,声音染着意味不明的哑,“别走。”

“嫁衣太重。”

话是这么说,沈钰觉得自己这个借口找的还是有些蹩脚了。

谢乘渊揽着她腰,忽然凌空将人抱起往床榻走。

他在她耳畔轻笑起来,“没关系。”

舌尖勾缠出暧昧的水声,她的声音也有些含混不清,“……你笑什么?”

“反正都是要脱的。”

没了凤冠桎梏,她一头乌发垂到腰间,落在龙凤被面时,宛如含苞盛放的花。

谢乘渊动作轻柔地替她顺着发丝,同一刻,缠绵缱绻的吻紧随而至。

他鲜少吻的像此刻一样,又凶又急,湿软的唇从耳垂绵延到锁骨,嫁衣不知什么时候落在床榻之下。

内衫下的红色小衣已经显露出来,谢乘渊低头,目光沉沉,像是燃了火。

“钰儿方才是想将它褪下吗?”

沈钰这才想起自己身上穿了什么。

临近婚前,她照例去锦衣阁查帐,路过内室听见有小姐过来定制嫁衣,却道要留一处自己亲绣几针,说是民间有习俗,必须自己添上几手,才能融进新娘的情意,以保幸福和睦,白首长久。

她的婚服是金线满绣,即便自己绣技已算炉火纯青,却也找不到地方再插几针了。

秋瑾又不知从哪听说,若是绣在小衣处,比嫁衣的福泽更灵。

沈钰鬼使神差地在预备的鸳鸯小衣上添了几处,不似寻常图样,只是选了二人末尾两个字。

不曾想上身后,那位置不知是碰巧还是命定,落在了最引人遐想的地方。

沈钰脸骤然红了,咬着唇硬是不肯松口承认。

室内龙凤双烛燃的正旺,谢乘渊细碎的吻逐渐把她吞没,隔着布料细细舔舐时,沈钰浑身颤了一下。

“谢乘渊……”

她觉得自己声音和往常很不一样,软的像是能掐出水。

谢乘渊‘嗯’了一声,低沉着嗓音扬唇,“娘子的新婚礼,为夫很喜欢。”

沈钰指节被人扣着,终于明白有些地方,她还真不一定赢得过他。

耳边的喘息被一寸寸放大,她被热意毫无空余的裹挟,快要被灼化的时候,朦胧间,谢乘渊微微起身。

“灯火烛芯太长,我去剪……”

沈钰终于知道,他就是来罚她的。

拔下发间仅剩的一根金丝夹,指尖轻弹,烛芯瞬间落地,龙凤烛顷刻间燃的更加旺盛。

沈钰杏眸含着湿润的潮意,握住他的手腕,“谢乘渊,你故意的。”

“钰儿想要我帮忙吗?”

沈钰又不肯说话了,勾着他脖子的手蓦然下拉,用行动回应一切。

她需要。

需要程度——非常。

不知哪一刻开始,沈钰喉间溢出一声嘤咛。

而后,芙蓉帐暖,一夜良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