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瀚一脸懵哔地来到了东方玄和方敬堂所在的会客厅。
他直到现在也不清楚，师兄为何把自己叫来。
当然，他知道，说是师兄找自己，其实是东方玄想见他。
不过这样一来，他就更疑惑了。
东方玄贵为镇魔司司卿，手底下管着总司和十几个分司，管理的人更是多达上万。
按照常理来说，东方玄是不会知道他这个小人物的。
因此，东方玄知道他这个人，肯定另有原因。
比如，东方玄清楚他是老酒鬼的徒弟。
但即便如此，有件事还是无法解释。
东方玄和老酒鬼有仇，眼下非要召见自己这个仇人的弟子，意欲何为？
若非看到东方玄没有为难方敬堂，林瀚也不打算过来。
毕竟他这个新入门的小师弟都被东方玄知道了，对方肯定更了解方敬堂的情况。
连师兄都没有遭到东方玄的针对，林瀚清楚，自己八成也不会有事。
“狂风城分司度支司掾史林瀚，见过东方司卿，见过方司丞。”
虽说林瀚满肚子疑问，但还是按规矩跟两位大人见礼。
而后，方敬堂则为他介绍东方玄。
“师弟，这位是镇魔司总司的司卿，也是咱们师父的仇人。”
听到这话，林瀚一脸无措地看着方敬堂，跟着又看了看东方玄。
见林瀚更加懵哔，方敬堂只得进一步解释。
“师父和司卿之间有何仇怨，师父他老人家没有告诉我，想来也没有告诉你。”
“按师父的意思，他和司卿的仇他自己会处理，不需要咱们做弟子的帮忙。”
“而且，他老人家也不想因为他的原因，影响咱们在镇魔司的发展。”
“所以咱们和司卿大人该怎么相处就怎么相处，不用在意师父的态度。”
听到这些，林瀚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他原以为，师父那么想要东方玄的命，多半也会要求他们敌视东方玄。
结果师父他还挺开明的，不想因为自己的关系就影响到徒弟。
虽说了解了这些事情，但观念上的东西，不是那么快就能扭转过来的。
因此眼下林瀚面对东方玄，还是透露出一丝尴尬。
东方玄见状，笑呵呵地说：“我和你们师父之间有什么仇，既然他没说，我也就不提了。”
“你们只需要知道，我们从各自的立场来说，都没有做错任何事。”
“奈何我们的立场不同，这才结下了仇。”
“不过既然他是这样的态度，那我也不能小气。”
“咱们该怎么相处就怎么相处，你们该怎么发展就怎么发展。”
“不用担心我会在背后使坏，去迫害你们。”
见话题有点破坏气氛，方敬堂就转头问东方玄。
“司卿，我小师弟已经来了，不知司卿找他有什么事？”
原来，方敬堂也不清楚东方玄为何要见林瀚。
可这毕竟是司卿的命令，他也只得先把人给叫来了。
东方玄面向林瀚，说道：“林瀚，你是通玄无名卫的卧底，这事我已经知道了。”
对此，林瀚没有任何反应。
东方玄知道这事就知道了，先不说对方对自己和师兄的态度不错。
单就是东方玄是镇魔司司卿这事，就决定了对方不会拿自己怎么样。
镇魔司跟朝廷不对付，世人皆知。
难不成他这位司卿，还能为了给朝廷解除隐患而除掉自己？
然而，林瀚这种无所谓的态度并没有持续太久。
东方玄下一句话，就让他来了个掉凳。
“这事，陛下也知道了。”
林瀚吓得一屁股坐到了地上，险些被吓哭。
就连方敬堂也满脸错愕，眼神中更是充满担心。
至于始作俑者东方玄呢，他则一脸笑意地看着惊慌失措的林瀚。
不过等林瀚看到他的样子后，理智就慢慢开始恢复。
很快，他就想通了其中的一些关节。
“东方玄会没有私底下跟我说这事，而是当众说出来。”
“再加上他对付隐隐有一些照顾的态度，说明这件事其实并没什么危险。”
正是因为想明白了这些，林瀚才没那么怕了。
跟着他就重新坐回椅子上，目光灼灼地看着东方玄。
“这事……是庆国公告诉给陛下的吧？”
听到这话，东方玄立马就露出了欣赏的眼神。
“脑子转得挺快嘛。”
被东方玄夸奖，林瀚并没有太过得意。
一来他不确定这事对自己来说是好是坏。
二来，他能这么快就想到这点，其实并没有多难。
最近这段时间，知道他是卧底、还能直达天听的人，也就只有一个庆国公了。
而庆国公之所以要跟陛下说自己是卧底，原因也很简单。
之前林瀚想要跟庆国公合作精兵级军备的生意，庆国公明显是动心了。
然而摆在面前最大的问题是，锻造这些东西需要用到大量的管控物资。
哪怕是庆国公，都必须要一个合适的理由才能调动。
但是，跟他国卧底生产高品质军备，显然不是一个正当的理由。
既然私底下走不通，庆国公又舍不得这些装备。
他唯有跟陛下说明情况才行，既可以问明陛下的态度，也能显示自己忠心。
如此一来，陛下就知道林瀚这个人的存在了，也知道林瀚是卧底了。
否则，对于日理万机的一国之君来说，是关注不到林瀚这么点的角色的。
至于陛下知道他是卧底后会有什么反应，这其实也不难猜。
如果陛下想要杀他，直接私底下动手就是了，相信他也根本就躲不掉。
但既然林瀚没有先等到陛下派来的刺客，反而是等来了东方玄。
且东方玄知道陛下清楚他是卧底这事，还能这么不紧不慢。
瞬间，林瀚就想到了一种可能性。
“东方司卿，你之所以会来狂风城，还要见我。”
“难不成，是陛下授意的？”
这是林瀚想不通的一点，镇魔司明明跟朝廷不对付。
东方玄身为司卿，为何要帮着陛下来见自己。
而东方玄的反应也很耐人寻味：“我说得果然不错，你脑子转得真的很快。”
“没错，我的确是收到了陛下的委托，让我来跟你传句话的。”
“陛下想让我问你，你想不想去临海城当司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