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景对帝君睡了一夜把被子睡没的事很是不解,不过帝君向来冷情,他也不敢多问,只能找了妙法阁,重新要了一批云锦做被子。
苏格等陆景走了,这才一蹦一跳的去了书桌,上面的公文全都被带走了,苏格没事干,装了一会儿台灯,又转去棋盘那。
棋盘靠着窗口,窗外是一棵苍劲的古松,松后是云雾缭绕的天空,景色很美,就是看多了显得虚幻。
衍虚天宫本就清冷,看着辽阔无垠的天空,就显得更加孤寂。
苏格发了一会儿呆,索性将应渊未下完的棋局破了。
棋盘很大,足够苏格在上面蹦蹦跳跳,苏格也就没有用法力,而是直接把棋子当做跳格子来踢,没想到踢后面踢嗨了,直接一个大力,把红色的棋子给踹到窗外了。
苏格趴到窗台上,看着
这、一盘棋子这么多,少一个,帝君应该看不出来吧?
苏格灰溜溜的把刚才落下的棋子全都收回棋盒里,假装自己从来没有动过。然后回到寝殿继续装台灯了。
还是修炼吧!玩物丧志,还没成为神器呢!玩什么玩?
下午应渊回来的时候,坐在棋盘旁放松了一下心情,他看着未下完的棋局,眉头挑了挑。
棋子被动过了。
虽然棋路未动,但是他自己放的棋子,看了这么久,自然知道哪里不对称。
这衍虚天宫,敢动他的东西的,也就那个刚启灵的小灯了。
应渊将歪掉的棋子挪正,面不改色的继续推演棋局。
苏格偷偷摸摸的看了他一眼,见应渊好像没发现什么,这才松了一口气,也不敢在他面前晃悠了,还是缩在小几上装死。
应渊推导了一会儿棋谱,就回到书房,拿起一卷竹简开始看,他手心一翻,寝殿里的萤灯立马出现在他手边,应渊将萤灯立在桌前,然后声音朗朗地念着竹简上的内容。
苏格听得脑袋沉沉,这些法术要诀,又沉闷又深奥,听起来跟催眠似得。
应渊念了一遍,看着一动不动的萤灯,敲了敲桌子,“听懂了没有?”
听懂什么听懂?这是跟她说的不成?苏格茫然。
“器灵化形要诀,你这笨蛋,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化形?我衍虚天宫的脸面都要被你丢尽了!”应渊恨铁不成钢,他这天宫,仙气最是浓郁,这器灵天天修炼,怎么一点进展都没有?
苏格不以为意,除了应渊,她从来没在外人面前展现过自己已经有了灵智,谁会在意一个小台灯有没有化形?
应渊见苏格装死,也没办法跟她交流,只能伸手输入一段仙气涌进灯盏,想要看看它到底出了什么问题。
苏格将精纯的能量全部吸收,但是神识却被她驱赶在外,应渊有些诧异,看来这盏灯,资质不是不行,而是很行啊!
他也没有强求,停止了试探,换了一本仙法。
既然仙力浓厚,那应该不影响施展其他法术。
“这个要是学不会,我就把你送到焚元炉里融了!”应渊声音凉凉地说道。
苏格一个激灵,连忙认真听应渊到底说的什么。
幸亏她不是真的初生灵智,应渊不过念了一遍法术要诀,又施展一遍,苏格立马明白他教的是什么了。
“识字吗?”应渊见苏格已经可以熟练地操控毛笔,拿出一张白纸放在了她的面前。
看不起谁呢?
苏格在纸上方方正正的写了一遍应渊的名字。
应渊唇角微勾,将纸收回去,换了一本仙法典籍放在她的面前,“明日我要查看你的进度,如果没学会......”
书桌旁边的角落里,突然凭空出现一个阵法,里面浓郁的仙气,瞬间被抽取一空。
“学不会,就关禁闭!”
苏格操控的毛笔啪的一下掉在了书桌上。
她只是一个无辜的小台灯,为什么还要写作业?
帝君你没事干就去批改批改公文,她身为灯,只要发光就行了,为什么还要学习?
应渊君没有理会苏格的崩溃,挥手将萤灯推到禁灵阵法里,让她感受一下不能修炼不能行动的感觉,然后又把她收回到桌子上,“不会的写下来,明日我来解答。”
苏格看着开始处理公务的男人,很想把书扔他脸上。
不过想想对方深厚的法力,还是放弃了这个想法,好好的大腿,在她还没有睥睨六界的时候,还是抱着吧!
应渊也是想着与其让这萤灯调皮捣蛋,还不如学点仙法,以后化形也能有点自保的能力。
这九重天看上去祥和平淡,其实阶级分明,如果没有本领,在哪都不会受到尊重。
不过苏格是这么好学的人吗?
她可是恨不得睡了吃,吃了睡的人,怎么可能愿意每日看书写作业。
她使用操控术,将仙法典籍打开,一边看着里面的内容,一边将法术施展一遍,还戳戳应渊给他看,自己的知识非常深厚,根本不用再学。
没想到应渊看她这么有天赋,竟然把那本初级仙法收回去,换了一本更加深奥的拿过来。
“既然有此天赋,那就不要浪费。”
苏格目瞪口呆,看着更加厚重的仙法典籍,灯光都黯淡了。
第二日,应渊从外面回来的时候,果然先是来了苏格这里,检验她今早的学习状况。
苏格操控着厚厚一本笔记,试图告诉他,这本秘籍太难了,不要为难她这座可爱的小台灯。
应渊看着几乎每个仙法都有疑惑不解的笔记,倒是没有不耐烦,而是一个一个的帮苏格解释,他细细讲解了一番,然后问苏格,“听懂了吗?”
苏格无辜的静立在桌上,假装听不懂他在说什么。
应渊也不急,而是慢条斯理地说,“没关系,书读百遍其义自见,你先把仙法要诀抄写一百遍,然后再来学习,自然就懂了。”
萤灯的烛火刺啦一下猛的跳跃,然后面前的仙法典籍立马飞起来,打开到哪一页,对应的法术就施展到哪一页,一丝停顿都没有。
应渊眉眼尽是笑意,嘴上却平静地问,“现在懂了?”
“您说的非常精辟,我刚刚是在思考,现在理解透了,已经全学会了!”苏格面前浮现一排文字,随后又放大两倍写下一句话,“不用抄,我已经会了!!!”
三个感叹号,尤其闪亮。
应渊却一本正经地说,“虽然现在会了,但是抄写也不能少,多写几遍,就当巩固知识了。”
苏格听完气得快要裂开了。
学的不好要罚,学的好也要罚。
我不是真的人,但你是真的狗啊!
应渊见萤灯火焰不停跳动,看起来就要炸毛了,这才补充了一句,“既然是巩固,那就不用写一百遍了,改为10遍......5遍!不能再少了。”
苏格气呼呼的把今日的公文甩他脸上,工作吧,臭男人,你怎么这么闲呢?
还是公务太少了,天帝就该再派点事情给他做!
应渊也没在意苏格的无礼,压着嘴角的笑意接过文书开始工作。
寂静的夜里,一人一灯都在奋笔疾书。
苏格越写越气,她一盏台灯,连人形都没化,为什么要加班写作业?
这个帝君是不是看自己忙碌,所以也见不得别人清闲?
苏格停下笔,看着烛光下的身影,都说灯下看美人,越看越迷人。
苏格却觉得,也有可能是越看越气人。
感谢你这张好脸吧!不然我非把你房子烧了不可。
苏格气呼呼的继续抄写作业。
应渊处理完今日的工作后,苏格还在奋力抄书,他站起身,慢悠悠的走到寝殿,萤灯不受控制的也跟着他离开。
浮在半空的纸笔“啪”的掉落。
苏格气得火焰一阵噼里啪啦的声响,空间仿佛都要被烧的凝滞了。
应渊觉得这傻灯平时挺机灵的,怎么现在又变得愚钝了。
他只说了抄写,又没说什么时候上交,它这么急干什么?
应渊也没有解释,只是让她立在床边的小几上,自顾自的休息去了。
苏格看着入睡的应渊,很想把烛光再次点亮。
睡什么睡?我没休息谁也别想休息!
不过到底有些理智,没有选择和帝君硬碰硬。
第二天,帝君走了以后,苏格看着厚厚的典籍,突然灵光一闪,施了一个复制咒,五份作业立马就完成了。
苏格得意洋洋的把抄写的纸张摞好,等着应渊回来检查。
于是今日应渊回到天宫的时候,迎面就是一摞厚厚的书页砸过来。
应渊眼神一凝,那些书页就停滞在了半空,他伸手抽出其中一张,随意扫了一眼。
“五遍抄完了?”
苏格操纵着剩下的书页在他面前摊开。五遍一遍不少。
应渊仔细看了看,很快就发现了她的小手段。
毕竟复制出来的东西,字体大小,间隙,还有纸张都一模一样,稍微对比,就能看出违和感。
应渊也没有拆穿,她能想到这办法,是她自己的本事,不必过分苛责。
“既然会了,那就学下一本吧!”应渊又拿出一摞典籍。
苏格看的都没脾气了。
于是她决定非暴力不合作,将典籍塞到角落里,就是不去看。
禁闭就禁闭,大不了她睡一觉。
以前在玉清宫,她跟关禁闭有什么区别?
应渊也没提醒她,甚至第二日都没有提及检查进度的事。
这仙法也不是一天就能学会的,高级仙法晦涩难懂,劳逸结合也不是不行。
苏格摆烂了几日,应渊都没来找她麻烦,她反而觉得心虚了。
莫不是在憋什么大招?
苏格看着角落里的仙法典籍,忍不住翻看一遍。
反正对她来说,这些东西也不难学,甚至很多她都会了,就先学一学,等应渊来找茬的时候,她也能从容应对。
就这样过了一段日子,应渊突然随手抽出一本典籍,询问苏格修炼要点。
苏格立马就将答案写出来了。
应渊赞许地说,“学的不错,这是奖你的。”
话音刚落,一块拳头大小的母金落到她面前。
苏格眼睛一亮,立马将材料收到神识空间里。
这可是万金之精华,在仙神世界,也是数量有限的宝物。
“今日有空,便帮你融合吧!”应渊故作随意地开口。
苏格立马又将材料拿了出来。
有人帮助,那更省事。
应渊用神力将母金炼化,然后融入到萤灯的灯身上面,苏格趁机在灯上刻了各种神纹,以提高属性。
等材料融合完,整个灯盏更加流光溢彩,苏格觉得,离它质变的日子不远了。
苏格收敛烛光和热意,绕着应渊旋转一圈,然后靠着他的脸颊不停蹭。
她说错了,这帝君可真是大方!
又好看又善良,没有比他更好的神仙了。
应渊无奈的侧过头,将苏格推远一点。
一盏萤灯,怎么性子这么狗腿?
苏格也不恼,立在桌子上,神识融入灯身熟悉新属性。
因为化形有望,苏格也不待在书房埋头修炼了,现在她想刷新一下新地图,了解一下天界布防,为她以后偷偷下界踩好点。
不过身为一盏灯,出门还是很不便的。
为了防止她被不明所以的神仙抓住去当法宝,苏格觉得她得先在外人面前打上帝君的标签。
作为四大帝君之首,应渊在天界可以说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只要是他的东西,没人敢私碰。
于是这次应渊出门的时候,一盏萤灯默默的悬浮在他肩侧,一本正经的装作一只随身挂件。
应渊凉凉地看了一眼萤灯,苏格不为所动,装作自己没看见他的示意。
应渊伸手弹了一下萤灯,被她一个闪身躲过,苏格绕着他的身体不停旋转,谄媚的姿态哪怕没有人形,也能被察觉。
应渊等了一会儿,见她态度坚决,便也懒得推拒了。
反正这次他是要找北溟仙君下棋,带着萤灯也没关系。
悬心崖距离衍虚天宫不远,中间隔着计都星君的宫殿,天界寂寞,三人经常相约下棋,应渊每日都要经过悬心崖,将门口池子里的小乌龟翻一个面。
这已经是他为数不多的兴趣了。
苏格不知道应渊的恶趣味,到了悬心崖后,就飘远了一点,观察着新地图。
她看见池塘边的假山上,有一只翻不过身的小乌龟,也没多想,顺手就帮它翻过来了,没想到刚飘离了一点,身后一声清脆的敲击声,苏格返回身,看见小乌龟又四脚朝天了。
这是什么蠢龟?走路都不会走吗?
还是这是它的新爱好,就想晒晒肚皮?
苏格过去用灯座踢了它一下,将它再次翻过身,小乌龟四个爪子爬的飞快,一点也没有乌龟该有的气定神闲。
确定小乌龟下水了,苏格这次往应渊的方向飞去,结果半路上,又是一个咕咚声,苏格回过头,小乌龟又瘫在假山上了。
“你是想跃龙门吗?”苏格戳戳翻肚皮的小乌龟,后者生无可恋的僵在石头上,仿佛已经死了。
苏格将它翻过来,又压在它的身上等了半天,小乌龟一动不动,应渊已经走进悬心崖大殿了,苏格只能快速追过去,等看不见两人了,小乌龟这才唰的一下,快速跳到水里。
平时被翻一下就罢了,今天造了什么孽,翻了这么多次,它想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