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备受打击的皇帝

面对吕建预言,大旱将持续的推论,钦天监的人,给予了佐证。

当时让满殿君臣一阵阵心底下沉,神情变得无比凝重。

但这时钦天监又面色凝重的说到:“但,吕大人说的又不对。”

当时大家心情一松,又升起来了希望。看来,事情不像吕建说的那么坏。

钦天监反复说,朱由检代替他哥哥怒了:“你这个人,怎么说话大喘气啊,你要吓死人吗?”

这个官正就赶紧解释:“微臣说吕大人说的不对,是因为和我们钦天监的结果有出入,而且很大。只是我们内部还在争论,不敢定案,所以不敢向皇上禀报。”

天启也站起来,就满含了希望:“不管有没有定论,快快说你们的结果。”

这个官正就艰难的咽了口唾沫:“据我们钦天监,全体三年观测,而且还走访民间高人,最终得到的结论是,可能这次大旱,不是吕大人推测的那样简单,估计会越来越严重,范围会越来越大。而且,还会持续不少于十年。”

这样的推理一出,就好像在集英殿里,晴空冬日,炸了一声炸雷。

太可怕了,这才两年,就已经弄的朝廷难以应付,还十年,那——“轰隆。”突然间,殿外真的响了一声巨响。

这声响,惊得所有人,都一哆嗦。

天启紧急询问:“怎么回事?”

外面一个小太监,惊恐的进来汇报:“冬日晴空响雷。”

一听这话,所有的大臣都惊慌失措。天启面色惨白,一屁股瘫倒在了椅子上。

礼部尚书立刻站出来:“冬日晴空响雷,非吉兆也,未来十年大旱,更是凶险。这是上天示警,是皇上宠信小人,让淫妇(客氏”祸乱后宫,失德所致,还请皇上深刻自省修身,诛权阉,灭阉党,逐淫妇出宫,以给天帝解释,以解万民倒悬啊。”

这该死的天人感应之说,这混账的党争,让魏忠贤惊恐,让本来已经备受打击的天启,面如死灰。似乎出气多,进气少了。

吕建大惊,自己说出大旱将持久,只是要善意的提醒天启和群臣,要做准备,可不是要吓死天启,给他准备后事。

朱由检还小,这时候,他还不能胜任要职呢。

吕建赶紧站出来:“这位大人,您说的不对。”

礼部尚书见吕建反驳,当时就一皱眉:“天人感应,自古是然,本官哪里说的不对?”

“天旱洪涝,冬日响雷,六月飞雪,都是自然现象,和皇上有什么关系?”

“皇上是天子,代天牧守民间,皇上失德,上天预警警告,这是必然。”

吕建一笑:“那么我请问,尧舜牧守民间,德行如何?”

“尧舜乃是先圣,德行为万事表率。”

“那连年大雨,洪水泛滥九州,淹死百姓无数,那怎么说?”

“这——”

“唐太宗仁德如何?”

“以德服人,万邦来朝,开创盛唐盛世,可为天下表率。”

“那贞观十年,关中大旱,饿殍盈野怎么说。”

“这个——”

“不说远了,大明孝宗皇帝德行如何?”

这个是老朱家的先祖,可不能乱说,礼部尚书赶紧恭敬回答:“德比先贤,孝感天地,可谓完人。”

“那孝宗十五年五月,江西大雪,雪深三尺,浙江大雪连下三月,冻死百姓百万,这又怎么说?”

怎么说,不敢说。灰溜溜的退回去坐下,低头喝茶了。

吕建就对一脸麻木的天启施礼:“万岁,天然感应,纯属无稽之谈,皇上不必当真。皇上是天子,天帝的儿子,即便皇上有错误,天帝也会托梦,或者用别的办法告诫皇上,而不会弄这种玄虚。天下大旱以有先兆,万历年开始,西北就旱情不断,江南洪涝连年,只是越来越严重罢了。

但严重了又如何?只要咱们君臣早做准备,多行举措,还请皇上振作起来,带着我们,与天斗,与地斗,战胜他,岂不其乐无穷?”

这么一说,天启还没说什么呢,朱由检已经被激的热血沸腾:“对,皇兄,吕爱卿说的对。天灾怎么啦,您带领我们和天灾斗一斗。”

叹一声,摇摇手,凄苦一笑:“别说了,吕爱卿的好意朕领了。但,朕,受命于天,怎么可以和天斗?眼前旱雷,就是天怒啊。”然后仰天哀叹:“天啊,朕真的如此无德无能,惹的老天震怒惩罚吗?朕,真的不配做这个皇帝,应该让有德者居之啊。”

此话一出,本来已经惊恐无比的群臣,这时候更加惊恐了,再也不顾外面炸雷了,一起扑倒在地,嚎啕大哭,苦劝天启不可有此想法。

结果这时候,吕建正蒙圈呢,他却没有跪下,这下,他就成了一群绵羊中的骆驼了,要多扎眼有多扎眼了。

趴在地上的魏忠贤一见,心中不由大动,但还是对吕建大吼:“吕建,你要干什么?你在想什么?难道你有不臣之心?你找死吗?”

扑通,吕建不是跪下了,而是直接趴地上了。

天启看了眼吕建,有气无力的吩咐:“皇弟,大伴,搀扶朕一把,朕要回乾清宫。”

朱由检哭泣着和魏忠贤,左右架着天启,缓慢的走向了乾清宫。

这一场本来应该是和谐的召对,本来自己还想接着这个机会,面对君臣,大大的提出几个应对未来灾害的应对办法呢,结果就这么不欢而散。

难道那个天雷不是劈天启的,而是要劈死我这个泄露天机的装币人吗?

跟着一个个脚步沉重的大臣,走出了午门。结果一个小太监飞奔而出,直接喊住吕建,原先必须有的笑脸,却变成了死人脸,对着吕建也不再叫叔叔了,就尖声道:“吕大人留步,九千岁在司礼监召见啊——”

就这语气,就这表情,就让吕建的心一沉。

要坏。

而其他大臣,也用异样的目光看向了吕建,眼神里满是复杂。魏忠贤,这是要拿办我,再向天启表忠心啊。

看来,天下最靠不住的就是友谊的定论,真的对啊。

心情复杂的跟着那个小太监,向现在大明最恐怖都衙门走去,这一去,不知还能不能走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