井翊乡是五品修士,一身筋骨也很强劲,不会因为被人砸了一下就直接摔倒。
但赵一粟这个瞬间已经收掉了满月刀上的所有法力,将呼吸进来的灵力汇聚在脚下,踏风的速度开启,带着她连同满月刀向前狠狠撞击!
在她看来这是拼死一搏,在井翊乡看来这叫温香软玉,投怀送抱!
就是在这股剧烈的撞击下,井翊乡下意识地护住了赵一粟,想着一起摔倒时可不能让她这张绝美的脸蛋先着地。
只是赵一粟没给他这个机会,她打出了第二张符纸。
符纸就卡在她的掌心,她瞒过了所有人的眼睛,将符纸直接拍在了井翊乡的胸膛上。
距离太近,又出手太快,井翊乡来不及反应,整个人被惯性推着向后飞的时候,这张四品攻击符就成了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虽然灵力熹微,但足以把站在擂台边上的人送下悬崖!
他从擂台上掉了下去。
落下的动作被放得很慢,一只手还保持着向前高举的状态,似乎期待赵一粟会拉他一把……
看见的却只有赵一粟的笑。
那是因为笃定自己赢了,很舒朗、开怀的笑容。
于是井翊乡甘愿在这抹笑容中醉死,嘴唇微微向上抬着往后仰,直到重重摔在地上时,才感觉到心窝传来的明显痛感,那是满月刀的刀柄在他心口处砸出了一个弯月的痕迹。
他捂着自己的胸口,脸上还带着陶醉的笑意,抬头望向天空,只觉得世界灿烂明媚,人间繁花似锦,再没什么比现在这个时刻更令他感到幸福的了!
世界被按下了静音键,眼前似乎还能嗅到花香……只静音了两秒,就被一声怒吼打碎梦境:“我打死你个龟孙儿!”
一个拳头暴击落在井翊乡的脸上,让江云尘暗自收了袖子底下的招数,眉眼也舒展开来。
——“二师兄!二师兄别打了!”
“滚开!我他娘的今天不打死这个显眼包,我就不配当衍水派的二师兄!井翊乡你个龟孙儿,这地方是你求偶的大舞台吗!简直把我们衍水派的脸都丢尽了!师父呢?!师父呢?!”
“二师兄莫激动,您忘记了师父他老人家已经寿终正寝了呀……”
“对,对,那就把师父他老人的棺材板掀开,把这个大师兄跟他一起埋了吧!我@#¥%……!!”
井翊乡眨眼就在“二师兄”的暴雨梨花拳头里面目全非,最终被衍水派的师弟师妹们七手八脚地抬着火速消失在众人的视野中……
等人都走远了,擂台边上才爆发出一阵剧烈的笑声!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我想过赵一粟的一万种打法,没想到最后靠的是美人计!”
这人刚说完,就感觉喉咙里飞进了一个小虫子,呛得他捂着脖子剧烈咳嗽起来,再多的话都说不出来了。
江云尘从他身后默默消失,绕路来到擂台的另一边,赵一粟已经被伏羲山的几个弟子团团围住。
她紧抿着嘴说不出话,本就灵力虚空,又仅凭一把满月刀生扛了对手最后一个大招,现在要是脑袋上有血条就能看出来,小命只剩下一丝丝了,全靠一口气撑着。
江云尘:“站稳。”
他单手捞了她一把,赵一粟借力站稳,然后江云尘很快松开了手。
“走到擂台外面再吐血,否则你用美人计赢了第一场擂台的事可就更出名了。”
他说完,淡定地朝前走,为她在人群中劈开了一条道路。
赵一粟咬紧牙关,垂眸盯着江云尘的脚印,他踩一步她就跟上一步,只有这样才能忽略到浑身快碎掉的疼痛,在剧烈的眩晕症站稳,往前走着……
人群的喧嚣声的渐渐落在身后,辛字号擂台上又站了两个人,为看客们贡献出下一场的精彩对决。
四周的空气因为人散开了都冷下来,赵一粟没有灵力护体,裸露在外的皮肤浮起一层鸡皮疙瘩。
前面的人停住了,指引她前进的脚印消失,赵一粟晃晃悠悠站定,撞上江云尘的目光。
江云尘:“这里没人了。”
赵一粟听完这句,直接往前喷了一口血:“噗——”浑身发软,直接原地倒了下去。
江云尘把人接住,打横抱起来向外飞。
飞出去两步就被匆匆追上来的人叫住:“江师兄!江师兄——”那人的声音就在他身后不远处。
江云尘眼中闪过一丝杀机,暗道自己竟然没发现有人这么近距离跟着自己。他的神识可比普通的五品修士强上好几倍,竟没有发现这个人?
追在后面的那人说:“伏羲山在主城区提前订好了客房,现在烟云洲里里外外都是人,连郊野的山洞都被散修霸占了修炼,您带赵师姐出去也找不到安静的地方,不如跟我一同回去。”
江云尘这才回头,瞥了一眼追过来的小修士,觉得有些眼熟:“牵星?”
牵星受宠若惊,没想到冷冰冰的江云尘竟然能记住他的名字,忙说:“是。江师兄请随我来。”
他飞在前面带路,江云尘则用神识飞快扫了他一眼。
三品修为。
仅仅三品,就瞒过了自己的神识,怎么可能?
牵星眨眼间就带到了地方,正如他所说,主街上有一整个客栈被伏羲山包下了,住的全是同门弟子,比外面更安全些。
最顶层都是留给门派的五品修士的,任景华就在其中的一间。另有两间门对门的客房是留给他和赵一粟的。
江云尘选了其中一间,抱着赵一粟进去,顺手在身后丢下一个结界,隔绝了牵星有些好奇的视线。
牵星只好关上门,在门口叹了一口气。
看赵师姐浑身是血的模样,伤得那么重,这可怎么是好?自己藏器塔登上98层的消息还没告诉她呢。
不过,有江师兄在的话,应该都没问题的吧……虽然是这样想着,他还是没走,就在走廊上原地坐下,为两个人护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