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来了?”
听着蒋氏的声音,李乐言没来由的一阵的心虚。
看着他脸上那大大的黑眼圈,蒋氏的眼睛顿时就红了:“您受苦了......”
虽然只看到了两个黑眼圈,还有那一脸的疲倦之色。
可蒋氏已经在脑海里,给李乐言脑补出了一部几十万字的牢房历险记。
“你不是说你爹爹没事吗?”
擦了擦自己的眼泪之后,蒋氏忍不住埋怨了李长生一句。
听她这么一说,李长生的嘴角忍不住一阵的抽搐。
自己只不过是找人去送个信,谁知道这老爷子兴致这么好呢?
“不怪长生,不怪长生,是、是我自己的问题!”
看着儿子幽怨的目光,李乐言更是一阵的心虚。
本来想着今天过堂,这浅尝一下就算了,可谁知道那小妖精一扭,他整个人顿时就忍不住了。
天雷勾动地火,这种事情上了瘾哪里还停得下来?
要不是天亮了,这一夜的风流还不知道要缠绵到什么时候呢.......
“咚——咚——咚——”
好在,就在他尴尬得快要用脚扣出一套三室一厅的时候,衙门外面终于响起了一阵隆隆的鼓声。
“大人,咱们先进去吧!”
听到鼓声响了,马遂这才上前朝着李乐言一抱拳。
擦了擦自己的眼泪之后,蒋氏也赶忙跟在李长生的身后,一路走进了公堂。
“李大人,这几人你可认识?”
李乐言才刚一进门,公堂上正坐的马一航已经一拍惊堂木,伸手指向了站在一旁的两个中年男人。
“回大人的话,下官认识!”
看了两人一眼之后,李乐言的瞳孔顿时一缩。
这两个家伙他不要太熟悉了!
学正衙门里,这两人正是平时对他最恭敬的两人。
左边的瘦一些的是司库齐征,右边那个脸上长着一颗大痦子的男人是他的副手林文光。
“他们二人一同向本官举报,说是你知法犯法,贩卖本次秦州府乡试的考题,你可有什么要说的?”
马一航一边说话,一边直接将他们二人的口供给丢在了地上。
很快有差役上前,捡起地上的口供,伸手递给了李乐言。
大概扫了一眼上面的内容之后,李乐言的心里立刻就有了底。
“回大人的话,他们这是栽赃陷害一派胡言!”
李乐言的话还没说完,齐征就赶忙迫不及待地站了出来:
“大人,这姓李的根本就是在狡辩!您可不能听他一面之词啊!”
如果今天只有马一航的话,他还不至于这么紧张。
可现在,多了一个魏豹,可就由不得他不紧张了。
魏豹这家伙,从进门的时候开始,就一直盯着他们两个。
那杀气腾腾的眼神,实在不是他们两个小吏能消受得起的。
“住口!是本官审案还是你们审案?”
随着马一航的一声暴喝,齐征顿时浑身一哆嗦,直接将已经到了嘴边的话给咽了回去。
“马大人,这人啊,就是不能太仁慈了,要不然的话,这底下的那些人根本就不懂什么叫做规矩!”
看着齐征那慌乱的眼神,魏豹也在一旁适时的插了一句嘴。
“大将军说的是,让大将军见笑了!”
看着魏豹一直盯着齐征,马一航的心里也是一阵的嘀咕。
他是怎么也没想明白,李家的那个小子,到底是怎么请动的魏豹。
现在的魏豹手握着十几万大军,而且,这才刚打了一场大胜仗。
说是前途无量,那是一点毛病都没有,在这个时候来掺和这件事情,实在是有点不合常理。
可奈何,他之前试探了几次,魏豹硬是一点口风都不吐,这让他就算是再好奇也只能忍着。
清了清嗓子之后,马一航这才再次开口:
“李乐言,你说他们是诬陷,可有什么证据吗?”
“还有,这从你衙门的值房里搜出来的银票,你不解释下吗?”
随着他的话,立刻有差役上前,将一张两千两银子的银票给送到了李乐言的面前。
“回大人的话,下官的考题出完之后,也是跟几位大儒一起当场抽签,最后封存,将剩下的题目给焚毁的!”
“他们说下官贩卖考题,难道不应该是他们拿出证据的吗?”
面对马一航的追问,李乐言这才反而显得很是平静。
“说得倒是也有几分道理......”
马一航一边说话,一边看向了齐征和林文光。
虽然没有说话,可是,那意思已经很明显了。
看着他冰冷的眼神,齐征和林文光顿时就是一愣,两人不约而同的看向了公堂的外面。
这个怎么跟之前说好的不一样呢?
不是说好了大刑伺候吗?
这老小子怎么感觉要倒戈呢?
可让两人失望的是,门外现在空空荡荡,早该出现的顾擎苍,此刻却一直都没出现......
“大人,那银票不就是证据吗?他李乐言一年的俸禄也不过才一百多两银子,上哪里能攒出两千两银子!”
虽然心里有点怂了,可齐征还是硬着头皮开口。
“荒谬!”
齐征的话才刚说完,李长生已经直接站了出来。
“堂下何人?”
看到李长生出面了,魏豹顿时就坐直了身体。
今天来这里,为的不就是这一出吗?
“回大人的话,学生李长生,这是家父!”
“你就是那个在锦园诗会上......”
听着李长生的自我介绍,齐征顿时不由自主的说出了锦园诗会的事情。
只是话说到一半,赶忙又咽回了肚子里。
这可不是谈论那件事的时候,万一让顾擎苍听去了又是一桩麻烦。
“你说他们所言荒谬,你不妨来说说看,这有何荒谬之处!”
收了一万两银子,马一航说话的时候,声音都温柔了不少。
“回大人的话,您拿出的那张银票,本就是家父之物,拿他自己的东西来当做贩卖考题的证据,这还不够荒谬吗?”
听着李长生的话,齐征的嘴角顿时一阵的抽搐。
他一直以为自己就够不要脸了,却没想到,今天居然遇到了一个更不要脸的!
这银票明明是他放到李乐言书房里的,这到了李长生的嘴里,反而真成了李乐言的了!
“大人,既然他说是李乐言的,那不妨让他来解释下这银子的来路!”
深吸了一口气之后,齐征再次朝着马一航一拱手。
“李、长生,那你就来回答下他的问题吧!”
瞟了李长生一眼之后,马一航也饶有兴趣的问道。
“回大人的话,很简单,家里的姨娘治家甚严,这是小子孝敬给家父的贴己钱!”
撒谎而已,对李长生这个老六来说,一点负担都没有,甚至,隐隐还有点期待。
“你放屁!你怎么可能有这么多钱?”
李长生的话才刚说完,齐征已经忍无可忍了。
整个衙门里谁不知道,这李乐言就是个空架子,靠着亡妻的嫁妆过日子。
至于李长生给他钱,那不更是扯淡吗?
他一个被李乐言给丢在老家十六年的野孩子,哪来的几千两银子?
看着他激动的表情,李长生轻描淡写地再次回了一句:
“我原来的确没那么多钱,可是,谁让前几天顾大公子那么乐善好施呢......”
这句话一说完,公堂上的气氛顿时就变得微妙了起来......
就是马遂都忍不住嘀咕,这李长生也狠了,这杀人还要诛心啊!
他一共就赢了那么点钱,还不够孝敬巡抚大人的呢,更何况还有那上上下下的打点!
现在这货这么说,这分明就是在故意恶心顾擎苍啊!
“你——”
嘴巴连续开合了几下,可无论是齐征还是林文光,两人此刻都是一阵的无言以对。
这整个的秦州城谁不知道,李乐言的儿子在芙蓉苑里大杀四方。
最后不光是大出风头,更是赢走了几近一万两银子......
憋屈,实在是太憋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