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苒拒绝的态度过于明显,薄展琛一怔,眼中闪过了一丝莫名的情绪。
可他还是不由分说的上了车。
眼见着男人没给自己拒绝的机会,景苒也只能默不作声的进了副驾驶。
“去城西监狱。”
景苒报上地址,薄展琛的动作一顿,“你要去见薄嘉木?”
“有些事情要去当面确认,放心,我心里有数。”
景苒说这话,干脆靠在椅背上闭目养神,生怕薄展琛再继续追问。
她有种直觉,这送信来的人很有可能和薄嘉木有关。
对两人之间的事情一直耿耿于怀的,除了已经死了的姜然,也就只有他这个人渣了。
两人一路无言,直到监狱门前,景苒才长出了一口气。
“薄展琛,等事情结束,我会给你个解释的。”
景苒本以为薄展琛会对这件事情很在意,可男人只是深深的看了她一眼,随后轻笑出声,“安心,我相信你。”
男人的一句话,让景苒心中原本悬着的那块大石头突然落了地,她倾身在男人的脸颊上亲了一下。
“我很快出来。”
景苒拒绝了男人的陪同,在工作人员的带领下,见到了薄嘉木。
和上次见面相比,薄嘉木的状态反到是好了很多。
他手搭在桌面上,指尖一下下的轻敲着,每一个动作,都显得过于刻意了。
“居然拖了这么久才来,还真是让我失望啊,景苒,你什么时候变成薄展琛的金丝雀了?”
景苒收回视线,冷着脸看向了眼前人,“金丝雀?薄嘉木,现在被关在笼子中的人是你。”
她一句话,就让薄嘉木黑了脸。
“景苒,你以为你做的那些事情真的瞒得住所有人吗?”薄嘉木咬牙切齿,眼中透着的刺骨恨意让人毛骨悚然。
可景苒就好像没看出来,勾着唇笑盈盈的盯着薄嘉木。
“我做的那些是不是人尽皆知吗?所有人都知道我是受害者,你是想跟我探讨一下受害者有罪论吗?”
景苒并没有急着提到送信这件事,之前沈知薇在临死前也梦到过上辈子的事情,再加上后来姜然的论调,这让她不得不怀疑,也许重来这一回,所有跟当年那件事情有关的知情人都有回光返照这么一说。
她在来之前看过薄嘉木的检查报告,他的身体和心理状态远比入狱之前还要好。
怎么看都不像是要死的样子,那他是怎么知道这件事的?
或者说,是谁在给他做这个内应?
景苒不露声色的打量着薄嘉木,眼中透着淡淡的嘲讽。
而她这反应终于将人给激怒了,薄嘉木用力的拍着桌子,“你既然这么自信,那你今天还过来干什么?看到我落到现在这个境地,你满意了?”
再姜然所涉及到的犯罪活动中,薄嘉木的角色不容小觑,但因为还没来得及实施最后的计划,就已经被禁足在家,反倒是让他躲过了一劫。
他之前重伤,裴淑珍人本来就在假释期间内,加上后续的一系列事情,也只判了七年。
要是他在里面的表现好用不了几年也就出来了。
这样的结局可不是景苒想看到的。
她伸手摸着自己的肚子,缓缓抬眉,“满意?你别往自己脸上贴金了,我巴不得你早点死,薄嘉木,你好像对我会来找你这件事毫不意外?”
薄嘉木死盯着景苒,“呵,你不是已经猜到了吗?我不在乎那封信上的东西,是真是假,我只想知道一件事,景苒,要是当初这一切都没有发生过,你还会选择薄展琛吗?”
这番话直接把景苒听笑了,她带着讽刺的眼神,就像是一把尖刀扎进了薄嘉木的心里。
“你脑子有病吧?薄嘉木有妄想症就去治,别搞那些见不得人的手段。”
景苒彻底失去了和薄嘉木谈判的耐性。
不过这一番交谈下来,也印证了一点。监狱外所发生的事情,应该也是由这男人一手策划的,只不过他现在没权没势,身边能信任的人更是少的可怜。
是谁在替他做事?
景苒不在乎有人会拿着那封信出去散播谣言,无从查证的事,只会成为一桩闲谈,直至消失不见。
景苒担心的是有人会在这件事情中做别的手脚,打破她现在平静的生活。
这好不容易得来的一切,她容不得半点差池。
景苒冷眼看向桌子对面的人,“薄嘉木,这应该是我这辈子最后一次见你了,没想到你还是这么多废话,真的是让我失望的很。既然你依旧什么也不愿意说,那咱们……”
“景苒!”薄嘉木突然出声,“那个孩子,还好吗……”
“小豆丁好得很,只要你不去打扰她的生活,她绝不会再走你的老路,更不会知道有你这个父亲。”
景苒没想到薄嘉木会突然提到那个孩子。
因为早产加上生产时,母体的情绪太过激动,小豆丁的身体状况极差,就连身体发育情况都远落后于同时间段出生的孩子。
刚出院的那段时间更是三天一小病,五天一大病,景母就差带着孩子住在医院了。
好在现在没有之前那么难熬了。
景苒面无表情的扭过头,正要出门时,薄嘉木再次开口道:“那孩子能在你身边长大,也算是给我们一个结局了,景苒不管你信不信,我最开始接近你时,是真的因为喜欢,没有过别的目的。”
景苒一声嗤笑,“这话说出来,你自己信吗?薄嘉木,别自欺欺人了。”
景苒毫不留恋的关上了门,心中翻涌着的复杂情绪,让她腹部隐隐作痛,她一只手撑着墙,花了好一会儿才终于适应下来。
如果有的选,她宁愿与这孩子毫无瓜葛。
可惜,天不遂人愿。
景苒走出监狱大门时,头顶上是一片湛蓝的天,男人正倚靠在车门前,嘴里叼着用来戒烟的棒棒糖,眉头紧锁着摆弄着手机。
她缓缓走进,“等很久了吗?”
薄展琛闻声抬头,看着面色有些发白的人,眉头皱的更紧了,“薄嘉木又惹你生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