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眠忍不住露出一个得逞的表情。
看来是自己高估了她。
只是略施小计，她就上钩了。
果然，江老爷子的脸色变得难看起来。
刚刚还无比和气的表情，变得犀利无比，眼神扫向程雪。
“你刚才说什么？”
“我……我说……江老，其实我今天来这里，还有一个目的，我想跟您谈谈合作的事情。”
程雪被他的眼神吓到，但还是大着胆子把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
这时候，她也意识到自己被苏眠挖了坑。
可偏偏自己太着急，中了她的计谋。
江老爷子这么偏爱她，多半会把项目给她。
“什么合作？”
江老开口，语气威严。
这位年过古稀的老人，却是一位真真正正从底层爬上来的企业家。
平时一双布鞋，一身黑色中山装，显得低调又和蔼可亲，但实际上，他生气起来，一个眼神就能让人心惊肉跳。
程雪被吓到，站在那一动不动，好一会，才意识到老爷子在等着她的回复。
她深呼吸一口气，连忙道：“江老，是江氏集团的芯片合作项目……虽然我们公司新成立不久，但公司的技术员都是从国外专业团队里挖过来的骨干，比起国内的公司，我们有着明显的优势。”
“什么？芯片合作，江堰竟然选择跟你们合作？”
江老一听，脸色彻底变了，弯着腰剧烈地咳嗽起来，“咳咳咳。”
他的脸色通红，眼睛瞪大，一副马上就要晕过去的样子。
苏眠一惊，连忙放在手里碗勺，着急地拍着他的后背。
“江爷爷您先别激动，身体要紧。”
江老深呼吸一口气，指着江管家道：“打电话给他，让他马上来这里见我！”
“老爷，您先别着急，我已经给大少爷打了电话，他已经在赶来医院的路上了。”
江管家也免不了一阵心惊肉跳。
大少爷这是在老爷的底线上蹦跶啊！
难道他不知道，芯片项目，江家一直都是跟陆氏合作的吗？
这个项目投资巨大，现在正好在验证成果的阶段，大少爷竟然要选择更换合作对象？
“江、江老……你没事吧？”
程雪看着江老脸色苍白的样子，心里开始慌了。
怎么回事？
江老为什么这么大的反应？
难道真是他阻拦江堰跟她签合同吗？
“出去！”
江老知道了她的来意，连一个眼神都懒得丢给她，只是用手指指着门外，一副不欢迎她的样子。
“江老！”
程雪一脸难堪。
站在那里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好在这时，房门被人从外面打开，急切的声音传来。
“爷爷，您这是怎么了？”
江堰推开门，看着江老爷子脸色苍白的模样，着急地走了过来，将苏眠从老爷子身边挤开，自己替他顺着背。
苏眠的力道哪里是他一个大男人的对手，差点被他挤得跌倒，连忙扶住旁边的桌子。
等她站稳，忍不住冲着江堰的后脑勺挥了挥拳头。
该死的！
一点礼貌都没有，说一句“请让开”会死？
江老把这一切看在眼底，恶狠狠地瞪了江堰一眼，在大家看不到的方向，狠狠在江堰的大腿上掐了一把。
真是好样的！
不但悄悄把项目换了，还对小丫头这么不客气，一点绅士风度都没有，把老婆做没了，让他打一辈子光棍去。
“嘶……”
江堰俊脸一变，疑惑地看着老爷子。
他做了什么？爷爷下着狠手？
“爷爷，您怎么了？是不是有人惹你生气了？”
江堰阴冷的目光在苏眠和程雪身上来回审视，透着打量。
程雪快要哭了，无辜地摇摇头，“江少，我什么都没说……”
说着，她意味深长的目光望向苏眠。
苏眠：“……”
果然，江堰不善的目光朝着她望过来，“苏眠，是你……啊！爷爷你干嘛打我？”
可是他质问的语气还没说出口，后脑勺就挨了江老爷子一巴掌。
江老爷子快被气死了，“混蛋，你跟眠眠怎么说话的？除了你气我，还能有谁气我？”
“爷爷，我……”
江堰一脸委屈。
不管前一秒多么嚣张霸道，面对江老爷子的时候，立刻就乖巧得不行。
江老爷子气得戳他脑袋，“我问你，芯片项目是怎么回事？那个项目我们不是一直跟陆氏集团合作的吗？为什么程小姐说，你要跟他们刚成立的新公司合作？”
“……”
闻言，江堰迅速瞪向程雪。
漆黑的眸，眼神锋利如刀。
“江少，我、你听我解释！”
程雪心里一个咯噔，眼神闪烁，整个人无比慌张。
“程小姐，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这份合同我还没有签吧？”
事实上，那份合同就是昨天苏眠给他送去公司那一份。
不是他忘在了医院，而是根本就没想带去公司。
他又不傻，怎么可能选择跟一个刚成立的公司合作，而且还是陆子安那种草包，别以为他不知道程雪和陆子安的关系……
程雪听了这话，如一道惊雷在她的脑海中炸开。
她脸上挤出一抹难看的笑，“江少，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我怎么听不明白了，我们分明已经把合同都拟好了，只需要你签个字就能生效。”
江老听了，恨铁不成钢地用手指又戳了一下他的脑袋。
“你最好给我好好解释解释，你为什么要这么做？难道你想眼睁睁看着爷爷断气吗？”
江老爷子是真的生气了，芯片项目是江家投入最大的项目。
江家到底不比陆家。
江堰比不上陆震擎的雄才伟略，没有他那样独到的目光。
江家也没有陆家那样雄厚的资金和实力背景。
芯片项目，江家几乎堵上了一切。
江家，在外人看来无比风光。
实际上，由于对芯片的投入太过巨大。
如果项目再不取得收益，江家很快就会陷入资金链断裂危机。
这个项目只许成功，不许失败。
可对于陆氏来说，芯片只是一个顺带的业务，甚至都算不上是他们的主要市场。
陆氏确实是一棵大树，但跟他们合作，就得接受他们的苛刻的条款。
比如同样的投入，陆氏却要六成的收益分红。
可江家想要拿下这片市场，除了接受，别无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