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一个差役过去喊人,另外一个则留下来看着谢姝跟萱草。
此时的谢姝,后背全湿透了,她不知道萱草是什么时候藏进来的,但大概率应该是一直在这屋子里,那她刚才从空间里往外大变活人,萱草岂不是全看到了?
“芙蓉……”萱草突然伸手,吓得谢姝一哆嗦,赶忙退开几步,对上萱草诧异的目光,她才意识到自己反应有点过激了。
“怎、怎么了?”
萱草满脸疑惑,“你说海棠她们昨晚上一直躺在这儿,可我从窗户翻进来的时候,怎么一点儿都没看见呢?是因为屋里太黑了么?”
谢姝一愣,“你、你昨晚上一直藏在这儿?”
萱草点头,“对啊,我本来怕的要死,后来实在太困就睡着了,今天刚睁开眼就看到了你。”
或许……她没看到?
毕竟这么匪夷所思的事儿,一般人恐怕会更倾向于自己看走眼了吧。
谢姝尴尬的笑了笑,“我刚才去报官,碰上孙老爷的儿子也去报官,说他父亲死了,是咱们这些乐妓害的。”
“怎么可能!他那么胖那么大力气,谁能杀得了他啊?再说……”萱草怯怯的扫了一眼守着她俩的衙差,低声道:“我昨天晚上还看到了月季的尸体,满身的血,活生生被他们折腾死的。”
谢姝收进空间了五位姑娘,带上萱草和她自己,还有三个姑娘下落不明。
除去昨晚上她们碰见的被这么致死的那两个女孩,余下的那个,谢姝感觉大概率已经没了。
去喊人的衙差很快回来,他们两人一组,很快就把这些姑娘抬到了园子里。
昨晚上谢姝给他们下了迷药,这会儿人都还睡着,但似乎是得益于空间的作用,她们身上的伤虽然青一块紫一块,但呼吸都还很均匀,感觉就只是睡着了。
县令盯着那些女子打量一番,确定都还有气,与师爷商量了几句,转身便指着谢姝,“来人,把他们二人与这些乐妓,全都关进大牢!”
“凭什么?”谢姝瞬间炸毛,“我是原告!我是被害人,为什么要抓我?”
宋珩用力拉住谢姝,生怕她挣扎再被那些衙差误伤了。
但县令也有自己的理由,“你告孙万海凌辱怡红楼乐妓,没错吧?”
谢姝点头,“没错,他还杀了人,我亲眼看见的,我们怡红楼一共来了十个人,现在这里带上我也就七个人。”
“但孙万海死了,他所犯罪责,无从追溯,可是孙万海是被谁杀死的,他的儿子可是状告了你们怡红楼的乐妓,所以,将尔等暂时收押,等候本官查清再办!”
这道理似乎也没错。
“可这事儿与我相公无关啊!他是来找我的,昨晚上他也不在这园子里啊!”
衙差抓人,连宋珩也要抓。
“他与你同告,就是同犯,全都给我带走!再细细探查这园子里,可有她说的尸体!”
县令说完,转身就走,只留下师爷和一众衙差,在园子里查探。
谢姝不服,还想争辩,宋珩却拽了她一把,“这位王县令,恐怕跟孙家私底下有渊源,咱们还是大意了。”
难道是蛇鼠一窝?
但此时悔之晚矣,二人被押关进大牢,还分了男女牢,谢姝与萱草和昏迷的怡红楼姑娘们关在一起,宋珩则被关到了别处。
“大人!要关我们到何时?”谢姝被丢进牢中,转身便去问那差役。
可差役只是冷笑着瞥她一眼,“孙家你也敢告,哼哼,且待着吧!”说完锁上牢门便走了。
谢姝还想再问,可那差役早就走了,空荡荡的牢房里似乎就关了她们几个,谢姝无力的捶打着牢门,到底心有不甘。
“姐姐,怎么办,她们烧得厉害,是不是要死了?”萱草托着昏迷的姐妹,早已是满脸泪痕。
谢姝扫了眼昏睡的姑娘们,昨夜有空间庇护,她怕这些人提前醒来给她们都喂了蒙汗药,如今也有伤重的满身滚烫,眼下缺医少药,等牢头找大夫明显不显示。
她想了想,果断把手伸到腰后,取出个水囊来,“先喂她们喝点水吧,每人都喝点,等会儿牢头来了,我再求他们去找大夫。”
萱草咬牙点点头,依着谢姝的意思,扶起那些姑娘每个都喂了些水。
牢房里就一床破褥子,谢姝挑出情况更严重的几个,跟萱草一起把人抬到了褥子上,至于其他,她们真的也做不了什么了。
而另一半,关押宋珩的衙差前脚刚出去,后脚牢头便领了人进来。
“老爷,你们慢聊,我去外头给您二位看着。”
来人微微颔首,等那牢头离开,便单膝跪地,打开手里的食盒将里面的东西,一样样摆了出来。
“公子,请用膳。”
宋珩瞥了一眼,却没动,“这燕回县的县令,是奸是忠?”
程云归摆好了膳食,退到一边,“无非忠奸,孙家受上峰庇佑,他为求自保虽未与孙家同流合污,可这么些年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谈不上忠良,却也非大奸之辈。”
宋珩禁不住冷笑一声,看向程云归,“你倒是圆滑,昨夜的事你办得很好,按姝儿的说法,宋玖如今还被困在怡红院中,还有宋家的长孙如今下落不明。”
“公子,如今尚将军急等您去商议,何必为这琐事,耽搁了大计!”见宋珩没有反对,程云归上前一步,“如今太后已去,御座上那位根本就容不下您,流犯营地的那场突袭就是冲着您来的,难道您还要跟宋家人搅在一起么?”
“啪!”
宋珩将筷子一拍,冷眼看向程云归,“程卿此话何意?”
程云归慌忙低头,“老奴不敢。”
“你只需办好王县令之事,我听闻孙家把着燕回山内的铜矿脉,如今孙万海身死,恐是其子内斗,若你能将这矿脉收入囊中,即便耽搁了与尚将军相会之事,恐怕也是笔大收获。”
燕回山内有矿,这并不是什么隐秘的事。
只地方关系盘根错节,程云归并不想掺和这破事儿,但看主子此时必不肯就此离开,只好低头应下,“老奴这就去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