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厨房里却没有白粥,春兰白跑一趟,还挨了巴掌。
“夫人,厨房的嬷嬷说,咱们府里就没做过白粥,她管厨房这么多年了,说那东西咱们府里的下人都不吃,她做不出来。”春兰一边抹眼泪,一边哭。
搁以前,谢姝直接就打上门去了,谁这么胡说八道的。
可现在她,实在是力不能及。
好在,陆神医放下啃了两口的猪蹄抹了把嘴,“这样吧,我那儿有做药引子的粳米,要不丫头你用砂锅替你主子熬一碗吃的?”
春兰眼睛一亮,“多谢陆神医!”
“不谢不谢,只是这厨房既然愿意拿大鱼大肉折腾人,你们也别急着推拒,夫人你这肠胃如今吃不下,但老夫可以代劳啊!”说着,还意犹未尽的拍了拍自己的肚子。
于是乎,谢姝喝着带药渣味儿的粳米粥,姓陆的把厨房送来那些大鱼大肉狼吞虎咽,。
灵泉水虽然弄不到,但空间里数不清的红花也是大补之物,谢姝每次喝粥都抓几把拌着吃,没两日,气色就红润了起来。
陆神医给她把完脉,从桌上拨过来一盘肉沫豆腐,“夫人,今天的粥,可以拌着这个吃。”
谢姝僵硬的回了他一个笑容,倒也不急着吃,这两日的红花差不多已经把她亏损的精气给补回来了,但除了她醒来那头一日来了位永安郡主,这几天过去,除了春兰,竟然再没一个人来看过她。
关于府里的女人和变故,谢姝都从春兰嘴巴里得到了答案,只是事关萧晟,她一个后宅丫头实在是半点不知。
“陆先生,敢问萧晟在何处?”
陆神医笑眯眯的啃了一口鸡腿,“他该是在京都吧,算算日子,他现在还没收到你醒了的消息吧。”
谢姝一愣,“是先生帮忙送的消息?”她可不认为赵永安那醋坛子,会帮她送信给萧晟。
陆神医没否认,继续啃他的鸡腿。
谢姝扒拉了两口豆腐,索性给自己盛了碗鸡汤,咕咚灌了两口,猛地把碗摔在了地上,“劳烦先生帮忙带个话,把这宅子里的内外院管事都给叫到我这朝露院来。”
谢姝摔碗时陆神医就放下了肘子想开溜,但听到谢姝这话,眼睛却是一亮,“你想干嘛?”
谢姝笑道:“不干嘛,我既占着这个位份,总不能白担些磋磨,理理宅院打发些光阴,总好过这么无聊的待着。”
说实话,睡这一觉醒来后,谢姝已经摸不准萧晟的心思了。
听春兰说,他这处行宫中,除了那位嚣张跋扈的永安郡主,还储了不少的美人,都是各部将军送来的女儿妹妹。
不过据说萧晟哪个都没碰过,常年在外打仗,对那些美人照单全收,却也只是养着。
搁从前,谢姝能很笃定他是为了自己,可现在他不仅仅是萧晟了,他要重新站回那个巅峰,显然比当初对抗叛军要更难,需要更多的助力,而女人确实是个走捷径的法子。
至于自己,虽然是正妻,可谢太傅还在京都,是敌对阵营,谢家更是手无兵权。
于情于理她确实不配做萧晟的正妻,但配不配的,当初也不是她非要嫁。
憋在屋子里的谢姝见不到一个熟人,憋的满肚子火,为了不把自己憋出病来,她打算去折腾别人。
比如,那些狗眼看人低的仆从,就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但谢姝也没想到,陆神医的话这么管用,不到中午,这府里的内外院管事就都到了她这儿。
外院管家刘奇,内院管事夏嬷嬷。
刘奇是原来一直在这府上的人,至于夏嬷嬷,她是赵永安带过来的人。
谢姝坐在廊下阴凉处,刘奇刚到近前,就跪下去给谢姝磕了个头,“小的刘奇,见过夫人。”
本来大咧咧要往廊下来得夏嬷嬷也只得停住脚步,但看谢姝时满脸鄙夷,自是没有一点儿行礼的打算。
谢姝伸手虚扶了刘奇一把,“刘总管辛苦了。”随即转头看向夏嬷嬷,“你是……?”
夏嬷嬷梗着脖子,“老奴姓夏,府里人都唤我夏嬷嬷,夫人也可以这么喊。”
谢姝轻笑,“你既然喊我一声夫人,又是柱国府里来的人,难道不知这尊卑礼数,自己差了什么嘛?”
夏嬷嬷身板站得笔直,“老奴奉命协理府中,自认兢兢业业,不曾懈怠。”
原本还只是想混个脸熟的谢姝却被她这副耿直的样子给逗笑了,“奉命?你奉的是谁的命?是我这个明媒正娶的夫人命过你,还是远在军中的陛下给你下过命?”
“老、老奴……”夏嬷嬷此时显然有些绷不住了,她打从骨子里看不起谢姝,但又不得不承认谢姝主子的身份,“老奴奉的是永安郡主的命,陛下不在,府中以永安郡主位份最高,自然该由她主掌中馈。”
“刘总管。”谢姝转过头,“我要用家法处置这位不敬主母的夏嬷嬷,该由谁来掌刑?”
本来看热闹的刘奇一愣,随即低头,“这、这自然听凭夫人吩咐。”
“那你这就去找两个人来,带着板子和长凳,将夏嬷嬷按在这院中,打上二十板,我想她年岁这么大了,二十板应该能学会一些规矩了。”
刘奇下意识朝夏嬷嬷看了过去,但到底还是领命退了下去。
可刘奇前脚刚走,夏嬷嬷就虎着脸嚷嚷了起来,“你凭什么打我?你昏睡两年,这府中的一应事宜都是我家郡主在帮忙打理,你才醒过来就苛待下人,难道不怕陛下责罚!”
“那就让他来罚我啊。”谢姝一脸的不在乎,“左不过谁来了,你一个管事嬷嬷不敬主母,这板子终归还是要打的。”
夏嬷嬷愣了一瞬,随即转身就朝外走,那神情显然没把谢姝放在眼里。
春兰想去挡她,却被谢姝拦住,“让她走,府里这么多人,总能抓她回来,不过不尊上命,二十板肯定是不够的,该打四十板才对。”
夏嬷嬷也不知有没有听到谢姝的话,就那么梗着脖子雄赳赳气昂昂的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