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上次小莲在王爷面前慌慌张张地提了个“飞过去”的建议,她心里就一直没个消停。
她不过是个小丫鬟,居然敢在堂堂北疆王白羽面前胡说八道,这脑袋可不是闹着玩儿的。后来听说王爷居然真的开始张罗着造能飞过城墙的东西,小莲更是吓得魂儿都快没了。
人飞天上?这事儿在她看来,除非是出了神仙,否则根本不可能。要是出了什么岔子,她这个“始作俑者”还不得被白羽砍了脑袋?
这段时间,小莲是吃不下也睡不着,每天都过得提心吊胆的。她倒是无所谓,反正是个小丫鬟,死了也没人心疼,可就是怕连累了自家小姐,那可怎么办才好?
就在小莲快要撑不住的时候,今天她正在屋子里忙活,突然就听到外面一阵吵吵嚷嚷的声音,走出来抬头一看,不得了了,只见一个大气球慢悠悠地从天上飞过。
她使劲揉了揉眼睛,再仔细一瞅,那气球整个世界都翻了个个儿。
尤其是听到旁边有北疆军士兵喊着“王爷!王爷!”
她手里端着的一盆热水也顾不上了,“咣当”一声就摔在了地上。滚烫的热水溅得她鞋和裙子都湿了,可她却浑然不觉,只是傻傻地盯着那个飞过的气球,直到它消失在了天边。
然后小莲才感觉到脚上传来一阵钻心的疼。低头一看,自己的脚和腿都被烫得通红通红的。
她再也忍不住了,“哇”的一声就哭了出来。这哭声里有脚上的疼,也有心里压抑太久的释放。
正巧这时有个北疆军的年轻士兵路过,看到小莲这副模样,赶紧上前把她小心翼翼地抱进了房间里。那士兵还挺害羞的,红着脸帮她换下了湿透的鞋子。
而等到傍晚白羽从热气球上下来,回到了王府,正满脸兴奋地找钱浪,准备研究一下出兵的事情——热气球弄好了,就可以抓紧生产一批,他想的是干脆连瓮城都不要打了,直接绕过去,进攻京城。
回到书房后,钱浪已经等着他了,两人还没说两句,就听见通报说李婉儿来了。
“王爷,您刚刚不在,出了点儿事儿。”李婉儿的语气中带着一丝隐晦的抗议,面上带着几分不悦。
白羽微微一愣,皱眉道:“出了何事?是不是尔罕又闹什么幺蛾子了?还是刘铃铛?”
李婉儿摇了摇头,轻咬下唇,似是在斟酌言辞。片刻后,她终于开口:“倒也不是他们二人的事儿,只是……小莲她……”
“小莲?她怎么了?”白羽很是奇怪,小莲的事情你作为他的小姐自己处理不就好了,关我啥事?
李婉儿叹了口气,道:“刚刚小莲在院子里不小心烫伤了脚,被你手下的一个士兵抱进了房间。虽然那士兵或是出于好意,但……但小莲毕竟是个女人家,就这样被他摸了脚……”
说到这里,李婉儿的语气中已经带上了几分明显的怒意。她虽然平日里温婉可人,但对待小莲却是如同亲姐妹一般。如今见到小莲受了委屈,她自然是忍不住要为小莲出头。
白羽听了半天,这才恍然大悟,与身旁的钱浪对视了一眼,两人眼中都闪过一丝无奈。
这都是些什么破事儿?他现在满脑子都是如何商讨进攻京城的计划,这种琐事他实在不想管。但转念一想,他又觉得这事可小也可大。
说小吧,确实不值一提;但真往大里说,却又关乎着一个女孩子的贞洁。在这个男女大妨观念盛行的年代,女孩子的脚是不能随便碰的。
白羽深吸了一口气,正色道:“此事不能轻视。夫人,你可有什么说法?”李婉儿敛衽一礼,恭敬地回答道:“一切全凭王爷做主。”
白羽一愣,心想:我做主?我怎么知道该怎么做主?
他思索片刻后,缓缓开口:“如此这般,便依小莲姑娘之意行事。若她心中仍有芥蒂,我必按军法严惩不贷。我北疆军中铁律森严,岂能容忍淫邪之徒?此等行径,与强抢民女何异?定当按律斩首,以儆效尤,正我军纪!”
此言一出,钱浪和李婉儿同时吓了一跳。
钱浪心中暗惊:王爷最近的脾气怎么变得这么大?对军风军纪的管理似乎格外严格。他心中暗自警惕,决定近期一定要更加约束手下士兵,千万不能让他们撞到王爷的枪口上。
而李婉儿则瞪大了眼睛,一副难以置信的模样,心中暗自嘀咕:这北疆王到底是怎么回事?动不动就要砍自己手下的人头,哪有这样当王爷的?虽然军纪严明是好事,但也没必要如此夸张吧?
她心中一阵闷气,原本过来前预想的是白羽能够直接让那士兵跟小莲成亲,也算解决了这件事情。可现在白羽却要把那士兵军法处置,这要是真被砍了脑袋,她心里怎么过意得去?回去又该怎么跟小莲交代?
李婉儿吞吞吐吐地说道:“不用不用,其实那士兵本质上也没有什么恶意,呃……相反还是一片好心来着。只是男女大防,这……事情倒也不能不重视。尤其是我作为她的主家小姐,看到这事……”
她说不下去了,心中一阵无奈。这带兵打仗的男人一个个都怎么回事儿啊?
白羽见李婉儿开始为那士兵求情,心中不禁好笑。
他当然不想因为这点小事就对士兵施行严酷的军法,之前话说得重,也有想吓唬李婉儿的意思。此刻见效果已经达到,他便顺水推舟,接着道:“既然你能为他求情,那死罪可免,但活罪难逃。你去问一下小莲姑娘,看他是哪一只手摸了她的脚。如果是左手,就砍了左手;如果是右手,就砍了右手;如果双手都摸了,那就双手齐砍!如此可好?”
李婉儿听得脸色煞白,咬了下嘴唇道:“只是事出有因,无需行此重罚,我倒有个建议,不如你就指个婚,让他们两个人成亲即可。”